明越:“……”
这种地方,总让人觉得有一段很糟糕很难过的回忆,明越忽然转身抱住梁晏,说出了这些天一直堵在喉咙口的话。
“别难过,说过的,以后……有我。”
梁晏有些沉默,明越怕安慰的不到位,着急想说点什么,听见梁晏声音在头顶响起:“我亲爹男女不忌,从偷吃到光明正大的吃。”
“也没把我当儿子养,直到他被我妈毒的断了根。”
明越身体一僵。
梁晏抬起他的下巴,唇角扬着笑:“所以我说,他死了是好事。”
驾驶座的徐特助也下了车,明越见他绕到车尾,打开后备箱,从里面取出一个白瓷骨灰坛,抱在身前。
三人走过崎岖小路,停在某一家后院河沟,梁晏从徐特助手里接过骨灰盒,打开往沟里倒,骨灰混着污泥,很快混为一体,分不清谁是谁。
“送他回归故土,免得以后缠上我。”梁晏说。
回去的路上,明越没再笨拙的去安慰人,梁晏说是实话,他能感觉到对方轻松自在的心情,像是摆脱了某种桎梏,之后再没了膈应人的东西。
这是梁晏第一次跟他说家人相关的话题,虽然那种人渣算不上家人,他心中诡异的感到愉悦,他似乎和梁晏成了一类人,他们伶仃半生没有真正意义的至亲,仿佛未来能够完全属于彼此。
第二天一早,明越醒来,伸手去碰枕边的人,摸了个空,他瞬间清醒了。
洗漱下楼,桌上摆着简单的早餐,他看了眼书房的位置,半开着门,梁晏在里面,还有一个人,梁晏似乎一大早就在家里办公。
明越坐在餐厅吃完早餐,餐具放进洗碗机,梁晏和一个陌生男人从书房出来。
“这是方律师。”梁晏介绍道。
明越一愣,蓦地抬眼看向梁晏,眉头下意识皱了起来。
“时间还早,不着急。”梁晏:“先坐,等会我送你。”
三人在客厅沙发落座,方律师将文件夹摆在桌面,从中掏出了几沓文件,翻开递给明越。
“这是梁总名下所有资产,包括但不限于房产,车辆,存款,公司股权,股票分红等其他财产,目前划分部分固定资产,转让到您的名下。”
方律师拿出一只笔递了过去,“梁晏已经签字,您签下之后即刻生效。”
这架势,怎么看都像是一刀两断,用财产打发人。
再往深了想,便是离婚前的财产分割。
明越都快忘了,他们之间还有那个盖了钢印的红本束缚着,不离婚,想甩了他是甩不干净的。
明越眼底发暗,下颌线紧绷,唇角拉平,嗓音冷沉:“这是什么意思?”
他看都没看那一沓沓的纸张,凝视着梁晏,眼眸藏着森然怒火,似乎要把梁晏游刃有余的表象燃烧殆尽。
“还看不出来吗?”梁晏说。
明越指甲嵌进掌心。
梁晏俊美的脸庞挂着浅笑,声音平缓淡然,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明越,我在跟你求婚。”
第76章
胸口涌动的繁杂情绪此时戛然而止, 明越似被这句话砸懵了,他怔愣在原地,眼睫颤了颤,纤长浓密的睫毛遮挡不住眼底的茫然。
他沉默的时间有些长, 梁晏嘴角笑意微敛, 笃定的心情莫名躁动, 双眸危险的眯起:“这种时候, 走神了?”
明越对上他的视线, 呼吸一紧,舔了舔唇,“为什么要求、求婚?”
“你说呢?”梁晏冷笑,“把该签的都签了再告诉你。”
明越不在意他发冲的语气,剔透澄澈的眼眸闪着光亮, 短时间情绪大起大落, 他脸上染了层薄红,转身手脚木讷僵硬。
他刚才没去看协议书上的内容, 现在也一样不在意,跟着方律师指着的签名位置,郑重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按上手印。
怎么会有人签协议签的敷衍又认真,梁晏好笑又无奈。
“好了。”明越转身,眼睛直勾勾盯着梁晏, 盯着他形状好看的嘴唇。
“还没完。”梁晏说:“方律师跟他讲一讲刚才签了什么东西。”
明越抿唇克制了下,目光收了回来,心不在焉的听方律师将具体资产项目罗列出来, 包括哪个位置的房产,多少辆车, 总值多少,现金存款数额……款项太多,明越被那些数字震惊,又听的云里雾里。
最后,方律师说,这些皆作为夫妻财产,转移到明越名下,梁晏的近半身家。
也就说明,不管未来发生什么变化,明越都能利落转身,这是留给他的退路,也是保障,梁晏不一定因此倾家荡产,却也会大动干戈。
任务完成之后,方律师先一步离开。
“可以说了吗?”明越挪到梁晏身边,眼底清透干净,一点也没有即将成为小富翁的激动,还在期盼着之前的答案。
梁晏心想是个傻子,却又想起他那会异样的神情,扯了下唇角,“还记得我在吊桥上跟你说过的话吗?看到方律师的第一眼,想了什么?”
他不允许明越在这段关系里,再退缩一步,磨磨唧唧,游移不定,那太消磨人。明越若真的再犯曾经的错,梁晏不会再轻易揭过。
明越指尖紧了紧,又往梁晏身边挪动一点,可他一靠近,梁晏便挪开了,刚才求婚那事只字不提。
梁晏又躲了下,再退就要从沙发上掉下去。明越心绪几经变动,这会正处于浮躁难安的时候,见状直接扑了过去,将梁晏压在身下,捧住他的脸,眉眼锐利,语气急切:“把不久前的话再说一遍。”
“什么?”梁晏没推开他,任他在自己脸上动作,语气也不怎么好:“我话还没说清楚,某人怕不是就觉得我要离婚。”
明越一滞,被看透了当时的心思,却没产生愧疚之色,随即眼底涌动着异样的光彩,额头抵上梁晏的,声音低沉,再也不掩饰内心的占有欲:“可是哥,你想不想离婚都没关系,我没想过要放过你。”
离不离婚,都甩不掉他。
他也知道,这话是梁晏希望听到的,直接承认,比撒谎解释,然后再请求原谅,都要奏效。
果不其然,梁晏眼底那点冷意刹时消散,只是脸上还维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明越见状,鼻尖在他鼻尖上蹭了蹭,就差没伸出舌头舔舔梁晏脸颊,重复道:“说吧,哥,再说一遍。”
梁晏很是受用他这撒娇,轻描淡写地说:“啊……要跟你求婚来着,怎么样?要不要考虑?”
“不考虑,我答应了。”明越话赶着话,生怕慢了一秒。
梁晏手臂环住他的腰,唇角扬着笑:“证都领了,压箱底不知道多少天,我为什么还求婚?”
明越眼眸转动,脸上有点红,不自在道:“你哄我高兴。”
梁晏:“……”
他伸手按住明越后颈,蓦地翻身,将人压在沙发上,位置掉转,梁晏极具压迫感的身体悬在明越上方。
“错了。”梁晏说,“为了让某人在床上改口叫老公。”
明越心口怦怦跳,前几天轻飘飘提过一嘴的称呼,原来是今天的预告。
“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玩玩的人,有些事,只有名正言顺了才能做。”梁晏指腹抚过他的眼尾,稍微用力,在细腻的皮肤上留下浅淡的红痕,“比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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