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敲门声,秦肖反倒松口气,明越先一步掠过他,去开了门。
一张熟悉的脸闯入视线,梁晏倚在门框,高大俊挺的身躯慵懒地靠着,笑意浅淡,微阖眸子睨着他。
“等你挺久,完事了?”梁晏熟稔道。
没说为什么等他,也没问明越办了什么事,好像他们早有约定似的。
明越身上那股子阴沉狠劲霎时烟消云散,动了动唇,“嗯。”
“那走吧。”
梁晏兀自转身,眼神都没给包间那人。
明越后脚跟着他,牢牢坠在他身后。
秦肖对明越前后的变化啧啧称奇,小疯子一秒变乖,原来是认主了。但不得不承认,来接小疯子的男人,是难得一遇的优质品,可惜和他撞号了。
但那男人有点眼熟……
“我和他没做什么。”明越亦步亦趋地跟着人,没忍住解释了句。
梁晏没什么情绪地应了声,头也没回,长腿迈的六亲不认。
明越顿住脚步,手心传来刺痛,他低头看到被握住的玻璃片,胡乱往兜里一塞,落后几步跟了上去。
梁晏心里想着事,没注意身后的动静。
他才在严译生面前放了大话,转头就被严译生发现明越和别的男人开房,面子丢大发了。
再者,上次见面他才说了不干涉人家感情,这才几天,就赶着敲门破坏人好事,算什么事儿。
压下心底那点不舒坦的情绪,梁晏侧身回头,明越已经追到了他身后。
“报恩的时候到了,”梁晏嘴角挂着抹熟练的笑,附在明越耳边低声,“帮个忙,卡座那边有人纠缠我。”
第8章
明越一路跟着梁晏来到卡座区。
酒吧里那些隐晦或直白的打量目光,尽数落在眼前人身上。
手心细微的刺痛感让他回神,待看到梁晏口中纠缠他的人时,眸子里有一瞬的错愕。
严导在圈子里出了名的干净严肃,不沾染那些污遭东西,和秦肖那种风流场上的人不同,不至于……
“这位你应该听说过,严译生,严大导演。”梁晏道。
明越跟在他身后坐下,礼貌地打了招呼。
严译生见到他不意外,点头示意,转而对梁晏道:“梁总中途放我鸽子,是不是该给点补偿?”
这话本是寻常,落在明越耳朵里,像印证了梁晏的话,严译生图谋不轨。
梁晏冷笑:“别得寸进尺。”
他转头看向明越,示意他把这烦人的撵走。
严译生:“梁总过河拆桥不好吧?”
过的什么河两人心知肚明,梁晏嗤笑一声,不想承认他在严译生面前丢的面子。
明越识趣地没插话,两人关系熟稔,纠缠只是玩笑话。
“发什么呆?”梁晏觑了他一眼,“你想红的那个恋爱节目,就是他的。”
明越垂眸嗯了声,“我知道。”
“知道上他那节目谈恋爱的都是什么人吗?”梁晏道。
明越错开目光,“节目组对嘉宾名单保密。”
梁晏:“你现在问,他告诉你。”
严译生:“……”
话题中心是他,倒没人在意他的意见。
严译生抱臂,打量对面两人的目光带了点别样的意味。
明越:“能上严导节目的人,自然优秀。”
梁晏早过了一遍节目名单,顾影帝在里面咖位最大,优秀指的谁不言而喻。
梁晏:“嗯……在节目上,和优秀的那位,亲亲抱抱,睡一张床?”
严译生递给明越一杯酒,忍不住道:“我那是正经节目,不是什么违法犯罪的地儿!”
明越面上发烫,下意识去接酒杯,手腕蓦地被人握住。
梁晏掰开他的手,掌心处一道不浅的伤痕,血迹糊了小半边,伤口处还在冒着血珠。
“帮忙拿药箱过来。”梁晏对严译生道,他没摸人手太久,只抬了一下便放在明越腿上,让他别动。
“怎么弄的?”梁晏眯了眯眼,带了点审视,又似随意调侃,“上回见你时发烧晕倒,这回又受伤,下次呢,还能见到全须全尾的人吗?”
明越抿了下唇,“不小心。”
他不想说,梁晏也没多问。
服务生很快送来医药箱,酒吧是严译生熟人开的,这会两人间的氛围正好,谁都跟没看见他似的,严译生自觉退场。
梁晏找到创口喷雾和纱布拿在手上,“要不要我帮你?”
明越纤长的睫毛颤动,抬眸:“嗯。”
他难得没那副疏离客气的模样,梁晏没说别的,屈尊帮人包扎起来,明越摊开手心,看着骨节明晰的手指在他手上动作,头顶明灭绚丽的光亮到手背上的青筋,有种别样的性感。
只是那双好看的手,至始至终都很有分寸,仅在包纱布的时候托了下明越的手背,一触即离。
耳边响起一声轻叹,如羽毛般温柔拂过,“明越,你又欠我一次。”
梁晏属实是奸商,从不白白出力。
帮忙是他自己提出来,伤口不算严重,消毒上药这种小事,还非要人家欠他人情。
但欠账的人显然不觉得,甚至心里荡漾着浅浅的喜悦。
欠的多了,才好慢慢的还。
灯光洒进明越浅色的瞳仁,覆了层动人的水光,“那要怎么还?”
说着要还,但瞧着那藏不住的雀跃模样,多少有点理直气壮不想还。
梁晏从他那张冷冷淡淡的脸上,琢磨出这点可爱的东西。
他笑了声,“快了,到时候别赖账。”
处理好伤处,梁晏没打算多待,明越先他一步起身,梁晏不由注意到了他右侧裤袋的鼓起。
瞧着有棱有角的。
那处和梁晏的视线齐平,他手快地摸了过去,手指上面敲了敲:“藏什么好东西了?”
被梁晏碰到的那一刻,明越的大腿瞬间绷紧,浅色牛仔裤包着挺翘的臀部,在梁晏面前显露无疑,裤袋口受到挤压,寸步难行。
“没。”
梁晏绅士地挪开目光,松了略有冒犯的手,“自己拿出来。”
方才那一摸,有点扎手,装的似乎不是什么好东西。
梁晏目光从口袋处往内侧平移半寸,揶揄道:“别伤了不该伤的地方。”
明越愣了下,顺着梁晏的目光往下看,才明白不该伤的地方是哪儿,脸上一阵滚烫,膝盖不着痕迹地往外侧偏了偏,把东西拿出来放在玻璃桌面上。
是一小块沾了点血迹的玻璃碴。
梁晏皱眉,“原来是凶器。”
想起在那包间门口的一瞥,地上有碎落的花瓶,还有某个油腻男,不用想就知道里头的弯弯绕绕。
潜规则,威逼利诱这种事,在哪个行业都不稀奇,娱乐圈更甚,何况明越一个小糊咖,长这么一张让人惊艳的脸,没背景没靠山寸步难行。
“有什么麻烦,可以告诉我。”梁晏也没虚假试探,直截了当道,“帮你一把,不费我什么事。”
明越握住掌心的纱布,抿唇道:“我能应付。”
梁晏言尽于此。
出了酒吧,明越的鼻子变得灵敏起来,他站在梁晏身侧,闻到淡淡的酒味。
这点酒味嗅到明越脑袋里,催生点旁的心思。
明越垂着他包了层白纱布的手,自然而然地问,“你喝酒了,要不要我送?”
话落,几步之外,车门一侧下来一位正装打扮的中年男人,他朝梁晏颔首,并打开了后座车门。
明越停住了脚,那点被酒味怂恿的冲动褪去,往后退了半步。
如果梁晏不需要他,他连他的司机都没资格做。
“我不至于使唤伤员,”梁晏朝司机摆摆手,转身朝明越笑道,“还有,别想着讨巧,欠的账哪能送我一次勾销。”
给人简单包个小伤口,就记上了大账,颇有讹人的架势。
可被讹的人甘之如饴,心情也因此而急转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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