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只能告诉却逸洲——我和穆博延不是你想的那样。
就像比起牵手他更想让穆博延拽着引绳,他想从穆博延那里得到的宠爱只和对待小宠物一样,所以却逸洲描述的爱恋之心他不能认可,他认为和他对穆博延的感情比较起来有很大的区别。
但哪怕这个想法再清晰不过,也止不住他内心中的茫然。他在沙发上反复看着屏幕中那条邀请信息,最终抿了抿唇,去卧室换了套衣服。
蓝孟婆在同市的不同区,打车去的话需要耗费二十分钟左右。喧闹的音乐隔着厚重的玻璃门鼓噪地敲打着耳膜,各色的霓虹灯术摇曳地点亮舞台,巨型蛋糕被放在酒水台上,有专门的服务生负责招待要品尝的客人。这个点大家都还没有玩high,毕竟时间还早,他们有漫漫长夜来消耗旺盛的精力,但于楠的进入也引得不少视线落在他身上,熟悉他的人笑着招了招手,似是让他过去玩一玩,于楠一一点头问好,路过吧台时调酒师顺势推了个高脚杯到他面前。
“嗨风铃,好久没看到你了。”调酒师是位Beta,典型的AO通吃,虽然没有过亲密接触,却仍是不见外地给他抛了个媚眼。
酒杯是酒吧里的规矩之一,方杯代表了Dom,高脚杯则代表Sub。于楠看了眼透明玻璃上反射的耀眼光芒,没有伸手拿过,而是问了一个问题:“封爷今晚来了吗?”
“啊……那个Omega Dom?”调酒师面色复杂了一瞬,还是回答了他,“没来。你是找他的?那你还是放弃吧,他身边有私奴了,也很长时间没出现了。不过最近酒吧里来了几个新Dom,需要替你引荐吗?”
“谢谢您的好意,但我只是有事找他。”封玺收山的事于楠也知道,他只是有些困惑想要请教,原本也没抱太大能遇上的希望。还没来得及说其他,却听到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有谁开了句玩笑话,那人笑着咒骂了句什么。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回过头,正巧邱项明的视线也扫过他的方向,不可避免地发现了他。
“嗯?”邱项明神色未变,甚至一丝意外都没表现出来,“好久不见,风铃。”
“邱……先生。”于楠转向他,低下头表示尊敬,“您好。”
“你们先去,我一会儿就来。”邱项明和身边的朋友招呼一声,等人走开才笑眯眯地靠近了他,“也不算好久不见,我在金色海湾看见过你,还以为你已经跟了其他人。”
于楠不知道该说什么,便没说话。
“你今晚是来玩的?”邱项明拿了方杯,让调酒师随便给他做一杯。
“不是来玩的。”于楠摇了摇头,“我有些事情想不通,想来找封爷,但是他不在这里。”
邱项明靠着椅子,开玩笑道:“我才是你的第一个主人,你倒是对他更亲近,现在遇到问题第一反应就是找他了?”
于楠被他的话搞得身体一僵,“没有……”
邱项明看着他抗拒的模样,一时起了兴致似的勾了勾手指,“过来。你有不明白的可以问我,就当是叙叙旧。”
于楠在原地顿了几秒,眼看邱项明的背影越走越远,还是抬脚跟了上去。他以为邱项明会带他去见刚才的那批朋友,好在并不是,对方只到了无人的沙发上坐下,将酒杯轻轻放在了面前的桌上。这个角落光线偏暗,附近轻微的呻吟夹杂在音乐声中传入耳朵,让于楠想起了两年多前的回忆。
这是邱项明的专属桌子,沙发旁的地板就是他那时经常跪的地方。
“说吧,你来这儿是想问封玺什么?”
于楠整理了一下语言,说:“我想让我追随的Dom接纳我,但不知道该怎么做。”
“嗯,是金色海湾里抱着你出去的那位Dom?”邱项明刚问一句,就看见于楠的表情变得惊讶。他随意道:“别人可能认不出来,但我知道那是你。我当时还很奇怪你为什么会和刑主在一起,后来仔细想想,这也不是多么令人意外的事情。”
于楠诚实地点了头,“……是的,是他。”
“站着说话就是你的态度吗?”邱项明看上去还是那么温柔,就连语气都没变过。
于楠一向摸不清他的脾气,因为这个Alpha脸上始终带着一副面具,从不会有什么变化。奖励他也好、惩罚他也罢,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模样。他原本以为这是邱项明的特点,后来才明白只不过是不在意的表现而已,因为他不值得对方真的发火,就好比价值两块钱一张的彩票,哪怕没中奖也不痛不痒。
于楠咬了咬唇,静默了片刻,最终在他面前弯了腰。膝盖还没触地,光是做出下蹲的动作时,邱项明就感到无趣般地挥了挥手,“行了,你可以走了。到头来你还是毫无长进,让我找不到教导你的意义。”
他不愿再多浪费一分一秒,绕过于楠消失在远处嘈杂的人群中。于楠没有开口挽留,也没有说什么抱歉的话。他缓慢地重新站直身体,感受着自己身体刚才传递来的强烈抵触。
有人见他被邱项明抛下,便端着杯子靠了过来。他忽然觉得这个地方让他头晕目眩,多呆一秒都会造成身体上的不适。于楠在那之前抬脚离开,近乎是逃跑一样推开了酒吧的门,望着街上流动的车水马龙,他的心脏怦怦直跳。
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但又不太确定。却逸洲的话一遍又一遍在他耳边循环往复,似乎推翻了他一直以来的自以为是。
他跪不下去。
抛开其他不论,他现在只知道,他从未这般想念穆博延,想到胸口酸酸软软地抽疼。于楠靠着一旁冰冷的墙壁,来来往往的行人不会在乎一个匿在黑暗中的人,他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思念传递了出去,但他得到了回应。他从口袋里掏手机的动作急促又颤抖,穆博延迟来的电话像是一颗安定片,又仿佛是针兴奋剂,矛盾地撕扯着他的理智和灵魂,让他整个人快要烧起来。
“……先生。”于楠郑重地按下接听键,绷着的喉咙导致声音听上去稍显沙哑。
“嗯,晚上好,小楠。”穆博延与他打招呼。他听到于楠那边传来的浓重呼吸声,不由得笑了,“抱歉,我身边还有旁人,所以只能想到这个称呼。你在介意吗?”
“不、没有。”于楠抓着胸口的衣服,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我很高兴,喜欢您用一切来叫我,我的名字,小狗或是Puppy,无论是什么都好……我好想您,我好想见您。”
第22章 想做家犬的第二十二天
看到于楠的询问消息时,穆博延刚结束一场五小时的手术。如果在半小时内没有突发状况,那么他今天就可以下班了。
与其他同台的同事互打招呼后,穆博延打算回办公室浅眯一会儿,缓解一下胳膊的酸涩。刚行路到一半,后头突然追上来个人,拍着他的肩问:“穆医生,一会儿一起去喝杯酒不?”
看清来人后穆博延笑了笑,拒绝道:“不了,我明天不休息。”
“啊……对,我给忘了。你明天还要参加术前会议,是十三号床的那个女患者吧?这来来回回都研讨了多少次了,到现在都没定下来。”那人反应过来,遗憾地叹了口气,“穆医生,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啊,等月底你忙完了我请你撸串,到时候咱们再喝个痛快。”
“谢谢。”穆博延应承下来,“到时候联系。”
“那我先撤了啊。”医生知道他现在很累,也没过多闲聊,朝他挥挥手手就消失在了拐角处。
在决定做信息素转换手术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了,穆博延这期间就没正经休息过。院长桑茂对他抱有的期待很大,一旦手术成功,就代表着一院的名声又会提高一大截,带来的荣誉和财富将会是不可预估的。但这些对穆博延来说都不重要,他只想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打破过去的能力,摆脱笼罩在头顶这么多年的阴影。
他需要这个极具危险的机会。
穆博延走到公共卫生间里用冷水洗了把脸,让夜晚到来后略显昏沉的头脑清醒一些。水珠从他的鼻梁与脸颊滑落,额前的碎发也被不讲究地打湿了几缕,他抬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休息不足导致他眼睛微微发红,脸色看上去不善又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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