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博延下了台,一群好友立即围了上来。这些人多数都是刑主,偶尔会凑在一起玩一场,他们冲穆博延扬眉吹哨,“可以啊,穆爷魅力惊人啊,那种傲性子在你手里还不是乖成一只猫。”
穆博延不客气地扫去一眼,说话的人立马举手投降,“错了错了,走去我房间里歇会儿?我这次带了些好酒来,就算是给我这张嘴赔个不是咯。”
这些都是爱玩的主儿,说起话没个正经,顿时嘻嘻哈哈笑作一团。穆博延点了下头就算是答应了,跟着他一起来的溥俊彦勾着他的肩,还一如既往嚷嚷着他们不知道心疼美人,都把人折腾成那样了,没看最后泫然欲泣的样子多惹人怜吗?
“这就是你溥少爷的不对了。”一位刑主边走边说,“咱们玩归玩,但玩身体又不玩感情,Moon那种老手早该明白这个道理,他甚至还没一些两三年的小奴通透,就得治。要像你这样见一个美人就留一点情,最后会不会被谁给分块儿装箱都说不准。”
“分块装箱?”溥俊彦嘶地吸了口气,“这么夸张?”
“没听说过啊?之前那个谁谁谁就是,对所有跟他的奴都好,结果直接被捅医院里去了。”
“那个谁谁谁是谁?”
“说事儿不说名,你知道有这件事就行了。总之滥情的主没有好下场,你自己也悠着点儿,要是想在这个圈子里呆得久,就得把心挖了再进来,懂?Dom可是高危职业,不但得满足Sub生理需求,还得顾及他们的情绪。你要知道喜欢重刑的M可没几个心理健全,你如果做不到救他,就是会害他。”
“那我还是不进了,没心没肺太可怕。”溥俊彦耸肩,又想起此行的目的,“对了,你们认不认识风铃?一个小男孩儿,我问穆博延结果这家伙他说不知道。”
“风铃……风铃?哎你别说,我好像听过。”那人苦想几秒,“有了!邱项明之前收的那只,对对,是叫这个名字。具体长什么样我就不知道,刑主对Omega都没兴趣嘛。但听别人说挺乖的,怎么了,你看上了?”
“是啊,想见见。”溥俊彦承认着,言下已经到了房间门口。
“见到了你也带不走,被养过的小狗可看不上没经验的伪Dom。”带头的人拿了钥匙开了门,里面被锁着几个衣不遮体的小奴,他们脖子上的绳子捆在沙发腿上,听见响动后齐齐抬了头,膝行着挪过来蹭主人的腿。他抬脚将人踹开,“一边呆着去。”
他带的酒确实是好酒,醇厚的酒香在唇齿间散开,穆博延交叠起腿靠在沙发上。有奴爬过来用脑袋拱他垂在扶手下的指尖,抹了发胶的坚硬触感令他抽了抽手,斜睨去一眼。
“别去闹他,他上台没满两小时,到现在手还痒呢。”朋友扯着小奴的脖子把人给拽了回去。穆博延日常相处挺温和,但真要让他拿了鞭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可不是谁都能经受得起的,就连他们几个处的好的也能不惹就不惹,免得到时候医院的门都对他们关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几人在昏暗的房间里随意地聊着天,说的都是圈里的事儿。进了会所不聊生活,这是金色海湾的规矩,在这里他们的身份只有Dom和Sub,出了那道大门才是能起身为友的平等关系。
直到有个正对门的人频频几次看了好几次,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你老盯着那儿看什么?有事想走?”
“有人在外面。”
“哈?谁敢来这里?总不能是Moon来找穆爷吧。”摆着不信的态度,那人上前一把拉开了虚掩的门。没来得及走开的少年怔怔地侧着身,表情还带了一点茫然,像个迷途的小羊羔似的立在那里。像是来找人的,还是个Omega。开门的人打量过他,便大大方方地让开身,朝里面坐着的众人吹了一圈口哨,“瞧瞧这是谁家的小狗走丢了?脖子上都不拴个绳。”
“……抱歉打扰了,我是来找穆先生的。”突然被逮住,于楠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他是跟着过来了,但没想过见到人后要做什么。他只是在穆博延从台上失去身影后有了一点慌张,好像带给他那么多挥之不去的心理震撼只能由系铃人来解,他说不清是想看到一个温柔的人还是想看到无论是什么样的对方,总之——他只知道他想见穆博延。
本来以为是那两三个犬主的宠物,没想到竟是来找最不可能的那位的。
听了他的话人面面相觑,也拿不定是什么态度,牵扯到了穆博延……那物归原主比较好。
穆博延陷在一片黑暗里,他抬着眼看向站在门口光亮处的人,眸子里没什么情绪。他的身上还带着一股血腥的气息,那是Moon身上流出来的,暂时没有去换衣服或是洗掉。于是他皱了下眉,“出去,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你什么时候找了小O?”有人稀奇地感叹,“不是不喜欢Omega吗?”
“切,我就说你那通电话打得有蹊跷,还跟我否认。快和兄弟们说说,万年铁树终于开花了?知道Omega身娇体软的好处了?”此地唯一一位Omega主义爱好者溥俊彦揶揄地捣了捣穆博延的胳膊,他是最不怕死的,因为这里他俩关系最好,穆博延也不会因为几句话就和他翻脸。
“真的假的?”其他人瞬间沸腾了,“穆爷什么时候改口味了?不会是为了拒绝Moon吧——”
于楠有些不知所措地听着他们的一言一语,怕从穆博延脸上看见厌烦的表情。但穆博延那边太黑了,他只能看见他两条伸长的腿和脚上的皮鞋,上半身几乎都匿在深处,他不知该怎么办,尤其是目光触及到地上几个奴时心脏猛地紧了一下,立马弯腰道歉说自己走错了,转身就想离开。
他太蠢了,这里不是学校,也不是随处可见的街区,他能在一个刑主面前做什么?
那些人看穆博延没反应,估计这男孩儿和Moon一样是个上赶着来倒贴的。离得最近的人跨出去两步,一把将于楠给抓了回来,顺带合上了门。
“还真的第一次见Omega来我房间。”男人笑着把他拉到身边坐下,捏着他的下巴细细看他的脸,“成年了吧,来喝点儿酒?”
于楠摇摇头,“抱歉先生,我不会喝酒。”
“哈。这是我听过不给面子的拒绝。”对方搂着他的腰,伸手拿了个没人用的空杯倒了一半,将玻璃器皿递到他嘴边,“喝完就让你走,你叫什么名字?”
于楠不敢躲开,只是用唇贴着冰凉的边沿,“……风铃,我叫风铃。”
“卧槽!”一直在八卦着骚扰穆博延的溥俊彦忽然爆了一声粗口,不光是他,其他人也都愣住了,想着这事儿是有些巧。但惹不起穆博延,不代表他们不会逗溥俊彦,料着这花花大少也没几分真心,只不过是新鲜感作祟罢了,便更得寸进尺地要灌他。
“唔……”于楠仰了下头,反手被按了回去。
“你别欺负他。”溥俊彦烦闷抓了把头发,赶紧过去捞人。搂着于楠的人却恶劣地笑开了,“我不光要灌他,我今天还要在这里教他规矩,在座的都知道误闯我们地盘的奴该怎么罚,这要是个没主的野狗,那就得陪我们几个人都玩上一轮。”
“什么野狗,你别乱骂人。”溥俊彦被两人拦住,无能狂怒。他太惦记风铃了,而且也知道这些刑主都是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玩意儿,真要落在他们手里没什么好下场,他可是记得之前也有个beta走错房间,结果被折腾到半个月都没下得了床。
“没有主的犬奴就是野——”“行了。”
两道声音落在一起,是穆博延开了口,“过来吧。”
那人手一松,乐得摆出一个“还你”的姿势。等怀里一空,他还得意地朝溥俊彦晃了晃酒杯,“新鲜的葡萄汁,来一口?”
溥俊彦:“……”
妈的。就为了逼穆博延表态吗?这群恶劣小人!而且为什么风铃会认识穆博延?穆博延还和他否认说不认识,有这么做兄弟的吗!?溥俊彦越想越气,一个人搁那儿喝闷酒,还不忘死死地盯着毫无内疚心的罪魁祸首瞧,心里计算着如果是穆博延的人那抢过来的可能性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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