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跪着求我放过它[无限](71)
太近了,他会紧张,会呼吸困难,会心跳加速,会大脑发懵,会智商骤降……
但离得太远了,他会焦躁,会不安,会控制不住自己把大脑所有空间都塞满斐垣的身影……
他哥说他是恋爱脑没救了,但只有季淙茗自己最清楚,斐垣……是他力量的源泉。
只要想着斐垣,只要在一个不远也不近的范围,他的心就能安定下来,他的身体就会源源不断地涌出力量。
“斐垣,我该怎么办才好?”季淙茗苦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满面愁容。
他虽然在班级里担任过班长学委团支书之类,但学校和猎杀场,完全不同。
“你为什么要管他们?”斐垣的声音幽幽地传来,隔着门板的声音变得模糊了一些,但也吓了季淙茗一大跳。
“我、我、我打扰你休息了吗?!对不起啊,我原本只是想……”
“为什么要管他们?”斐垣只是重复地抛出了这个问题,声音不紧不慢,咬字清晰,没有半点困倦的样子。
斐垣的突然接话让季淙茗有些紧张,手心里黏答答的都是汗水,嗓子也一阵一阵的发紧,但话却很流畅地说了出来:“大家一起努力的话,活下来的几率就可以大一点了吧?”
季淙茗已经习惯了将所有的烦恼对着“斐垣”诉说,只是真正的斐垣在身边,让他有一些因为喜悦期待忐忑而引起的紧张。
“不过都是一群垃圾,活着也是浪费,为什么要让他们活下来呢?”
季淙茗的心紧了紧,那种无所适从的恐惧和空虚又席卷了上来。
“斐垣……你别这么说……”季淙茗害怕极了。他怕斐垣就这里跑走了。
季淙茗总觉得,斐垣太飘了,他快跟不上了,他要被丢下了。
“斐垣,我再跑快一点,再快一点,你别丢下我,好不好?”
斐垣差点就笑了。他觉得,正常人这个时候不是要觉得他太冷血太残暴才对吗?不过他也不是什么正常人,本就不期待什么正常的回答。
斐垣想,季淙茗大概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哪有什么正常人,会喜欢他的呢?
不,应该说,没有人会喜欢他才对。
斐垣靠在门上,慢慢地让身体滑下去,坐在地上,侧头看去,窗外的夜景既寂寥又喧嚣。
季淙茗久久没有得到斐垣的回答,心里忐忑得不停,他有些沮丧低落地把滚烫的脸贴在门板上,希望可以借冰凉凉的门板来降低一下自己有些过于滚烫的体温。
“任务,有人私藏了。”过了好一会儿,斐垣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季淙茗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斐垣是在说副本的事情。
“是通关任务被私藏了吗?”季淙茗问。他也知道自己这是多余的废话问题,但他不想错过和斐垣对话的机会。
斐垣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第42章
尝到甜头的二队和四队的人像是狂欢,恨不得就想待在这个副本不出去了,除了被发现后有危险,但死人的可能已经比其他副本好上太多太多太多了。
有积分可以轻松地赚,只要老实就没有生命危险,除了吃喝不太好,没有任何让人想要出去的欲.望。
但这种副本,一开始就有问题。
系统给的规则是“活下去”,既是规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期许,期待他们可能活下来。
那么,就不可能在设定了对立身份后再给出“无尽关卡”。无尽关卡,危险性再低,也相当于出不去,这和让他们死在这里有什么区别?
季淙茗原本以为,每一个童话城城民都是一个任务,只要完成了所有的任务,就可以出去了。但通过今天的“营业”发现,所有的童话城城民任务都是可以重复完成的。
只要城民有需求,他们就可以完成任务。
无穷无尽,像是没有尽头一样。
二队和四队的人因为积分的暴涨而沾沾自喜,他们大概也是能感觉到不对劲的,但是积分的暴涨和未来的积分收益,以及目前安逸的现状让他们有意识地跳了过去。
或者说,是不允许自己去想。
老油条们能活一天是一天,哪怕觉得不对劲也不愿意去接受这个现实。
至于新手们都是菜鸟,什么都还不懂呢,对危险的意识几乎为零。
“那……怎么办?”为什么要私藏呢?这样的话,大家不都会被困在这里吗?
斐垣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看着窗外如同稚童拙劣画作一般的星空。
季淙茗的问题,注定是没有答案的,因为在他问出来的那一刻,他已经清楚了。
利益,积分。
人总是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那一面。
“斐垣……”季淙茗轻轻地喊他,“我不怕的。”不知道他是对斐垣说得更多一些,还是对自己说得更多一些。
斐垣没有接话,连笑话他的想法都懒得有了。人们总是更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东西。旁人是无法干涉的。
季淙茗有些紧张地听着斐垣的动静,没听到他讽刺自己,心下松了松,但又因为什么回应都没有,他又忍不住地失落。
喜欢一个人,很多时候,都会这样患得患失。
“斐垣……”又轻又软的呢喃在他的舌尖转了好几圈,季淙茗靠在门上,心跳控制不住地加快了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
贴着门的两个人心跳渐渐趋于一致,季淙茗安静地靠着门歪着脑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斐垣嗤笑了一声,没有赶他,也没有开门让他进来。
强健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平稳又有力,没有半点紊乱。
没有厌烦也没有期待。
大概是死过几次的原因,大概是全部被碾碎过的缘故,碎掉了就是碎掉了,哪怕拼命地把自己粘起来,但也不会完整。
斐垣知道,自己少了点什么东西。
大概,是同理心共情之类的情绪吧。
那种东西,他没有。
季淙茗睡得很熟,呼吸平稳又绵长,斐垣躺了一天,没有半分睡意,稚嫩的蜡笔画上歪歪扭扭的黄色五角星一动也不动。
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
男人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地听了一下——一片寂静。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窗户旁边,趴着身子又贴着墙听了很长时间,确认街道上没有一点动静了,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窗户,悄声从窗户跨了出去,闪身蹲到了墙角警惕地四处转着眼珠子。
男人有些紧张。三队老大被分尸的场景好像还在眼前,他害怕自己被发现后会是一个十分凄惨的场面,但他的视线落在任务栏上的积分奖励时,呼吸不由自主地沉重了起来。
一千万积分!
一队三队的人激烈地讨论着要如何学着二队四队进行团队合作狂捞积分,但讨论永远只是讨论,五六十人的规模注定了他们永远不可能达成一致。
男人没兴趣在那为几万几万的积分扯皮,他是要干大事的人,只是为了不暴露自己,随大流就好了。
他心里是看不起那些为了一点点积分把面子里子骨子都丢掉的人的。
眼界狭窄!
他可是——要干大事的人!
尔祝小心翼翼地矮着身子,手指贴着自己的口袋,机警又小心地往地图上的红点赶去。
“呼——”
一股焦臭的风从鼻尖掠过,一股凉意从他的后脑勺传来,尔祝猛地停下了脚步,瞪着经验凶狠地前后左右观察着动静,手指更加用力地贴在裤兜上。
没有危机,很好,看来只是风。
但他的心跳并没有慢下了。好像专门要和他作对似的,鼓噪得越来越厉害。
在死亡边缘锻炼出来的危机感让他不得不警惕起来,尔祝动作放得更慢、更轻,但在他没看到的马路上,几百道空洞洞的眼珠子在齐齐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