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跪着求我放过它[无限](226)
声音消失得十分突然,斐侯爷惊恐着用那双保养得当的手捂住喉咙,他硕大的扳指戴在他的手上,皮肤略有松弛,但并没有多少皱纹和斑点,他的姿态称得上优雅,但也只是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狼狈孔雀。
“我不是说了吗?正常声音就行。”斐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我说话,很少会重复两遍,但也不是没有。仅限于第二遍,至于第三遍,我不希望它出现。”
斐侯爷尝试着发生,但一切的声音,都在他的身上消失了,指甲在扳指上重重叩下也无法有任何的声响传出。
“懂了吗?”
斐侯爷的身体一阵阵发冷,斐垣的脸,在这一刻看起来不能更陌生。他哆嗦着,点了点头。
恶鬼上身,斐垣一定是被恶鬼上身了。这是一只鬼!是鬼!
斐侯爷的恐惧几乎要化为实质从喉咙里跑出来,但他不敢。
他只能冷汗连连地点点头,将恐惧压入心底,讨好地看着他。
没事的,没事情的。明天就去找高人,去找大师把这只恶鬼赶走。
声音再一次回到他的身上,耳膜里心脏的跳动声咚咚响个不停,有些过快了有些过刺耳了,但他却松了一口气。
“斐斐垣啊……”斐侯爷扯出了一个关心的笑模样,“今天没受伤吧,山贼……”他猛地停住了嘴。
他将斐垣喊来,一是为了教训他,让他少和不干不净的人当交酒肉朋友,二也是想要以一个父亲和大家长的身份来关心关心他。不管怎么说,斐垣都是他的儿子。
但话才出口,他就发觉有些不合适。
现在占据他儿子身体的,可是一直恶鬼啊!
早上出门前,斐垣虽然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样,但那就是他的儿子没错。
可现在却是恶鬼,那么斐垣……
一定就是在山寨上遇难了!
斐侯爷想到这里,呼吸一窒,难受得身形有些不稳。
斐垣好奇地看着斐侯爷,他发现吧,系统给设定的这样剧情.人设还怪有意思的,虽然长着斐程峰的脸,但性格却不照着原型来设定。
换做是真正的斐程峰,哪里又会管他的死活呢?
明明原型的性格更好玩不是吗?
“行了,这副难受痛苦的样子还是等你儿子回来再摆吧。”斐垣垂下眼帘,没有什么波动地说,“去把侯府的账本和金库钥匙拿来。”
斐侯爷却是眼前一亮,他的语气中甚至带上了几分期许:“您的意思是,小儿还有回来的可能吗?”
“真恶心!”斐垣一脸皱着眉,挥挥手敢苍蝇似的,“别用那张脸摆出这副样子,我会吐。”
尴尬和恼怒立刻爬上了斐侯爷的脸,只是顾忌着眼前这人是恶鬼,因为害怕被害,所以哪怕不高兴,也得忍着。
而且斐垣回来的希望就在眼前,他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把斐垣惹恼了。
侯府的账本很多,不是一本两本就能记录得完的,但库房的钥匙却不多,一大串再多,也只是一大串。
他有些拿不准这只恶鬼是准备干什么,想到库房里的那些宝贝,他的心脏开始一抽一抽的疼。同时开始埋怨季家的那小子,干什么约着去上香,平常也不见你们信佛!
要没那事,半路不会被劫道,斐垣不会出事,恶鬼也不会上身来他们家了!
斐侯爷心里埋怨个不停,同时一阵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季家那小子,该不会也被恶鬼上身了吧?!
斐垣没看斐侯爷,但这个人能想到什么,傻子都能猜出来。
“季家的小公子,也劳烦多多关照了哦!”斐垣微微抬头,扯出一个充满了恶意的笑容。书房内的烛火无风自动,忽明忽暗的光映在他的脸色,犹如地狱爬出的恶鬼。
“啪——”斐侯爷没有形象可言地瘫软在了地上,斐垣笑得更加恶意。
吓唬完斐侯爷,斐垣拿走库房的钥匙就离开了。
随便喊了一个下人让他带路,刚回到房间,又有丫鬟通报夫人来了。
侯爷是斐程峰的脸,这个夫人,不难猜到是谁。但今天已经见过斐程峰,斐垣不想再被恶心第二次。
“告诉她我累了,已经睡了,让她回去吧。”
常月笙也好,林语也罢。
他都不喜欢。
那两张脸,他一张都喜欢不起来。
所以,一早上起来,斐垣的脸色就十分不好看。
任谁一早起来出门就看见那一张讨人厌的脸,心情都不会美妙的。
“垣垣啊,如墨说你昨天回来什么都没吃就睡下了,饿了吧?快过来,我让厨房给你做了一桌吃的。”
斐垣看也没看那一桌没有七八个人都吃不完的早饭,径直便出门了。
“垣垣这是怎么了呢?”常月笙好看的眉头皱起,看向丫鬟书童的表情一下就变得凌厉了起来,“昨个儿谁惹少爷不高兴了?”
砰砰砰,满屋子丫鬟书童跪了一地。
他们这心里也悬着呢,往日斐垣是最和善好说话的主子,丫鬟都爱和他闹,屋里丫鬟少爷书童厮混的风气惹常月笙气过好多回。
但斐垣最是嘴甜,常月笙最疼这个儿子,斐垣的纨绔性子就是被她宠出来的。
斐垣昨日被掳的消息传到斐侯爷耳朵里不久,斐垣就自个儿回来了,还惹出了事端。心想着既然儿子没出事,斐侯爷就没把斐垣被山贼掳走的事情告诉夫人。左右不过死了些下人护卫。
常月笙不知道斐垣被山贼掳去,但知道斐垣在城主生日宴钱闹出了事端,以为侯爷因为这件事把他训斥了,不高兴了。
“我去找侯爷去,城主都还没追究呢!事情不就这样轻轻揭过了吗?他凭什么这样训斥我儿!”常月笙母家势大,侯府听着是风光,但很多事情上还得借着常月笙娘家的势,所以这么些年,常月笙从来没有要低丈夫一头的意思。
永安侯的宅子就在权贵一条街上,左右都是和他们家地位差不多的勋贵。从这里到季家,马车都不用,拐个弯就成。
“不吃了不吃了,我都和斐垣约好了!”季淙茗躲过娘亲姐姐的投喂,捡了几个不太甜的点心塞怀里,就想往外跑。
“还去哪里啊?”季重阳一把将左右逃窜的狼狈小公子拉住,“昨个儿才惹出事端,今儿又准备和斐家那个小子出去招猫逗狗?”季淙茗被掳的事情,家里只有他和父亲知道。季重阳不乐意季淙茗又跑出去,但当着母亲的面不能明说,知得把锅往斐垣身上扣。
虽然他不觉得这是让斐垣那个混小子凭白背锅。
“才不是招猫逗狗呢!”季淙茗嘴里还塞着东西,中式点心好吃精巧归好吃精巧,干巴巴噎死人的本领也是一流的,一说话,脸上立刻就露出了痛苦扭曲的神色。
“噎到了是吧!”季夫人端着茶赶紧跑来,“慢慢来,着什么急啊,你吃完了再出去。”
一杯茶下肚,季淙茗避免了被噎死的悲剧,但水一下去,胃里还有一点点的缝隙被彻底填满,撑得他差点翻过白眼。
“不吃了不吃了,再吃我肚子都要炸了,娘亲,好娘亲~你快让我出去吧!斐垣要等着急了!”
“才吃多少啊?都没昨天一半多,茗宝啊,再喝点粥,最后再吃点茶叶蛋。外面日头大,要是半路饿晕了倒在路上可怎么办?”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面孔,熟悉的称呼让他眼眶发热。哪怕心里很明白,假的,这些全部都是假的。但他却忍不住想要沉溺在其中。
“吃不下了,我真的吃不下了!”季淙茗扯过大哥,将季重阳往母亲怀里一塞,趁着姐姐没跑来抓他,一溜烟就窜了出去。
“拦住他,被让他跑了!”
季重阳一愣神,就错过了抓捕季淙茗的大好时机,但他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少主一声令下,谁也不敢不听,几十个家丁护院齐齐往季淙茗的方向扑去。但季淙茗更快,左躲右闪就跑了出去。
“把门关上!把门关上!”眼看着季淙茗要逃脱,季重阳一边喊着,一边飞身出去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