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跪着求我放过它[无限](259)
斐垣的每一个字,都如利刃一般深深地扎入了斐程峰的心窝子。
“斐垣……你不能这么说——”他几乎是尖叫着痛哭出声。
斐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想清楚你的身份,再说一次。”
斐程峰改口:“我的意思是……不管怎么样,您用着我儿子的身体借着我儿子的便利,能看在他的面子上——”
“有件事情,你应该知道的吧?正因为我用着你儿子的身体,所以对你还有那么些许的宽容。”斐垣笑着,眼里的嘲讽却很浓烈,“但事实上,我用谁的身份,需要征求你的意见吗?你算个什么东西!”
斐垣踩在他的小腿上,脚尖微动,一阵咔咔咔的碎裂便随着痛苦的尖叫响了起来。
“用无数人的尸骨,无数血汗堆起来的侯爷,跟我说没杀过人,卖什么可怜?”斐垣放开他,斐程峰扭着身体在地上的痛苦呻.吟不断。
“你是怎么杀林语的?给你一百字把事情从头到尾地讲清楚。”
一百字!
斐程峰差点把自己舌头咬了,但小腿骨头变粉末的疼痛让他暂时做不到这么高难度的事情。
忍着痛苦将大概在舌尖里过了一遍又简略了一下,才硬着头皮道:“我照您说的来林语这叮嘱她安分一些,林语平常是个很听话的女人,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处处跟我呛声。我一着急,就甩了她一巴掌。平时也不是没有过,谁知道她今天的脾性特别地大,又是哭又是闹,我就推了她一下,然后、然后她就撞到了柜子上,流了一地的血……”他好像已经稍稍超出一百字了。
斐垣看着他,无喜无悲地替他说了下去:“所以你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分尸准备掩盖过去了?”
“不是的!”斐程峰顾不得疼,急忙地说,“我没想这样!她是不是良籍,我就算真杀了又怎么样?照您说的,直接间接死在我手里的人海了去了,我要是每一个都这么处理,我还不得累死?!”
“我真没想把事情搞成这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就那么一瞬间,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就、就是这样样子了……”斐程峰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真的……”
斐程峰的恐惧和害怕与其说是因为“杀了人”,不如说是见到了那么血腥恐怖的一幕。只是死个宠爱的小妾罢了,他还能那么多千娇百媚的红颜知己,少一个不少的。
他害怕,纯粹是因为自己的“不受控制”。身体不受控制了……会不会和“斐垣”一样,他的身体,在不知道的某个瞬间,被不知名的野鬼给夺走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斐程峰就害怕得不行。他不能死!荣华富贵、生杀大权、权力荣耀……全部,他全部都还没有享受够啊!
他死也不要变成孤魂野鬼!
斐垣对他的心理没什么好奇心,更懒得去管他的那些情情怨怨,直截了当地问:“你手里的那把刀是怎么回事?”
被斐垣这么一提醒,斐程峰才发觉自己手里还握着东西,像是触电似的被吓得一哆嗦,斐程峰甩手丢开生锈的菜刀,因为疼痛而颤抖不止的脸上是止不住的心虚。
斐垣便猜:“用来对付我的?”
斐程峰讨好冲他笑:“不、不敢……”
斐垣平静地看着他。
斐程峰立刻倒豆子似的吐了出来:“这是我在玄真大师指导下请回来的法器,没有、没有要把他对付您得意思,只是、只是……”
“管用吗?”斐垣没有生气,反而笑出了声。
如果管用,斐垣这会儿就不会这么和他说话了。
玄真大师是真有本事的佛修,他的话、他的法子、他的法器是不可能出错的。
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了——斐垣强大到连这样厉害的法器都无法灭杀!
斐程峰在第一时间认识到这一点时,他的内心是崩溃的。但平静过后,这把看起来不起眼的法器,就被他带在了身边,起码有个安慰作用不是?
生锈的刀飞来停在斐垣的面前,斐垣细细观察了一下,然后问他:“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
“正午街?老大你问这个干嘛?”仇博依有点疑惑,但还是从一堆资料中把“正午街”的资料全部给整理出来了。
仇博依的工作态度向来都很认真,对妖怪们的审讯工作还没有做完,但资料已经是整理出了厚厚的好几堆,又清晰又分门别类。
斐垣一说正午街,他立刻就从好几堆半人高的资料中准确无误地将那一份资料抽了出来。
都说正午的阳光最大阳气最是充足,什么妖魔鬼怪都要在这个时候暂避锋芒。
虽然只是名字,但文字和语言也是有力量,仇博依在妖怪们那么把正午街的情报整理出来后,发现这条街还真是奇奇怪怪的,专门不走寻常路。
作为临仙城最混乱最目无法纪的黑市一条街,其中的血腥和利益不是可以一下就说得很清楚的。
杀人越货、人口买卖、逼良为娼,这些在其他地方看来是严重违法要抄家杀头的大罪,在正午街只是最低等的黑暗。
人、鬼、妖、魔、修士、甚至是仙人,在那条街都是常客,黑暗世界的阴影。
混迹了无数黑暗的街道,取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名字,开放时间更绝,选在了阳气最足的午时四刻,即正午十二点。
仇博依有些不清楚制定黑市规则的人是用什么把自己脑子填满的,选在了这个一个时间。
但亲身进入这条街后,他才发现,不管什么选在什么时候,好像都没有什么关系。
黑暗,没有任何光的黑暗。
哪怕外面是艳阳高照的正午时分,太阳光几乎要将地面改造成大型烤肉板,和正午街的世界也没有任何关系。
这里是没有任何日月星辰的黑暗。
季淙茗和斐垣走在最前面,其他人放缓了呼吸跟在他们的身后。这条巷子很窄,窄得只能两人并肩走过,再挤不下第三个平行的客人。
季淙茗有意思的走前半步,微微护住身后的斐垣,但即便这样,也只是多出了半个身位,对面要是有人走来,同样也无法顺利地通过。
好在目前大概是客流量的低谷期,巷子里并没什么人在这里瞎逛,有的只是两边低矮破败房屋边坐着的摊主。
他们大多耷拉着眼皮,不用正眼瞧人,但又要斜着眼往他们的身上瞧,那种若有似无又有点黏腻的视线看得让人非常不舒服。
陆汾糖和徐思羽手拉着手,心跳砰砰砰吵得厉害。正要鼓励着彼此挺下去时,陆汾糖的视线正对上旁边的木门。
因为使用的时间过长,风吹雨打后的木板都风化了不少,木板与木板之间的缝隙都有三四厘米那么宽。
夜色昏暗,房屋低矮且破败,连几个灯笼钱都花费不起,这里的光线并不充足,但陡然出现一双微微发着亮光,且在转动的眼珠时,陆汾糖还是吓得几乎要尖叫起来。
一双眼睛默默地在暗处注视着他们,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黑暗里滴溜滴溜地瞧着他们。
只要一想,陆汾糖浑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第99章
“你们不觉得这里的人,看我们的眼神都有些奇怪吗?”步升虽然是个大男人,但也害怕得身体有些抖。
这里实在是有些过于的诡异了。
没有光,没有日月星辰,外面世界和这里,简直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
“仇老师,你还记得外面在外面的时候,眼中的正午街是什么样子吗?”徐思羽小声地凑在仇博依的身边问。
“想不起来了。不过这也正常。”仇博依一双眼睛像探测器加照相机似的在四周扫射。
这里是不可多得的神秘区域,没有日月星辰,想来是因为特殊的法术。
仇博依对那些法术很好奇,但对这个区域更加好奇。
恐惧?恐惧自然是有的,人没有恐惧那还是人吗?只是相对于恐惧,好奇的兴奋在他大脑中占据了巨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