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跪着求我放过它[无限](17)
逃过一劫的方婷婷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手肘碰到一旁的柴火,将灶膛里未烧完的稻草柴火带了一些出来。
“滋——”灰色的稻草灰落了下来,被烧断了一截带冒着火的稻草掉到了手背上,方婷婷倒吸了一口气,捂着手鼓着脸颊往手上吹气。
“呼——呼——婷婷不疼,婷婷不疼——呼——婷婷——不疼——”
我……不疼的。
我……是好孩子。
斐垣将指尖的灰碾开,细细的灰色粉末洒落下去,笑容从他的脸上慢慢散去,但又很快聚集起来。
“妈,我是不是你的好孩子呢?”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
好孩子啊……这个词,他多久没听到过了?
不过,确实是个让人愉快的好词。
下午的方家没再闹出什么动静,一直到晚上,气氛都不尴不尬地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陆汾糖还是在意那个“神药”,偷偷摸摸地拉着问他要怎么办。
“你真的信有这种东西吗?”季淙茗很认真地看着陆汾糖,“别去想这个了,好吗?”
“神药”很诱人,但不确定的因素同样多。谁知道这不是离间他们的陷阱呢?
陆汾糖也知道这个是假的可能性很高,但她总是忍不住地去想——万一呢?万一是真的呢?万一能找到呢?这不就相当于多捡一条命了吗?
“但在拿到那条命之前,你有可能会先死。”季淙茗严肃地看着她,“你还有母亲,不能去赌这个的。”
陆汾糖的脑子一下就清醒了,惨白着一张脸连忙点头:“我、我魔怔了!”她连现在的困境都没办法逃脱,神药不神药的,离她太远了。
天色逐渐暗下去的时候,玩家们脸上不安和惊疑的神色越来越重。
“老大,晚上……”龚述嘉迟疑地看着斐垣,“晚上要轮流值班吗?”
虽然一天没见到蜘蛛了,但他们不清楚蜘蛛是怕光还是怕人,万一晚上记仇又跑来找他们怎么办?
“你们自己定。”斐垣不爱管这些事。
天色越黑,他的脾气也越臭,周身的气息压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斐垣的作息很健康,健康得有点不像这个年纪该又的枯燥。吃完饭,拖着带着石膏的腿在外面走上几圈,洗漱后就准备睡觉了。而这个时候,甚至还没有七点钟。
和斐垣同一间房的龚述嘉和方卢仁对视一眼,不知道是跟着斐垣一起躺下去睡觉好还是轮流值班。
大不管哪个决定,他们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
一切都静悄悄的。
“我去问一问那边的怎么说。”斐垣心大,但他们可不敢和这个大佬一样眼睛一闭就什么都不管。
季淙茗那个屋子一共四个人,值班是要值班的,现在很多请过都不太清楚,如果不值班的话谁也不知道中间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交流了意见之后,龚述嘉和方卢仁决定也要值班!
“但现在就要睡吗?”龚述嘉为难地看着方卢仁,方卢仁也为难地看着龚述嘉。
龚述嘉学生党,方卢仁社会人,两人都不是那种作息正常的类型,哪怕是作息正常,这才七点,也是睡不着的吧?
而且白天还躺了那么久。
根本就……没有……睡意……啊……
作者有话要说: 方婷婷:不是好孩子的话会怎么样?
斐垣:大概就是杀了吧。
谢谢“笑笑不言”小天使的地雷,么么啾~
谢谢“故里江添,人间盛望”小天使灌溉的营养液,么么~
第17章
坐在床上的两个人不知不觉间就歪了脑袋倒了下去。
“啪——”屋顶的白炽灯闪烁了一下,整个方家小院全部陷入了黑暗。
“哦哦,光宗乖乖,睡觉了,睡觉了,光宗乖乖睡觉了……”
含混苍老的声音慢慢地了下去。
静寂——
一切的声音和光影,都沉寂了下去。
龚述嘉觉得自己很轻,飘起来了,脑袋晕晕乎乎像是喝了酒,但他又哪来的酒喝呢?
……酒?老三拿回来的酒?我喝了吗?喝了吧,不然为什么会这么晕?
但不对啊……我哪来的酒?不是在说……
说什么来着?
龚述嘉觉得自己迷糊得厉害,又觉得自己清醒得厉害。
他觉得自己站了起来,但奇怪的是,他刚才又坐到哪里躺在哪里吗?
眼皮很沉,龚述嘉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但又觉得十分正常。
困了嘛,那就要闭上眼睛睡觉——
谁说的!连输三把怎么说要在睡前再来一把才是!来来来,打完这把再睡!
想到这里,龚述嘉顿时来了精神,猛地睁开了眼睛。
——正对上一只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毛脚。
龚述嘉彻底清醒了。
没有酒,没有游戏,他就在游戏里,就在被捕猎范围之内。
蜘蛛——
龚述嘉惊恐而机械地想要把眼睛闭上,但已经来不及了。
“咔——”
“咔咔——”
虽然长着很多的毛,但蜘蛛的壳是硬壳,龚述嘉能听到自己脸上这只蜘蛛关节碰撞时发出的轻微动静,他吃螃蟹脚时牙齿和硬壳亢亢亢的碰撞声。
然后是“咕噜噜”的眼珠转动的声音。
龚述嘉现在还站在这里,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心跳和存在,但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恐惧又爬了上来,他马上就要变成什么东西,鬼吗?还是怪物?他不知道,但那样鲜明的恐惧和隐隐知道自己命运的无力又将他熏得动弹不得,身体是健康强壮的,但就是无法起来。
他会成为什么东西呢?会成为什么样的东西呢?会有自己的意识吗?还会对自己有所感知吗?杂乱的思绪将他的脑子搅成了一团浆糊。
但不变的,是怎么也动不了的身体。
他想让自己把眼睛从这些黑眼睛中挪开,求生的本能告诉他,这样可能会活下去。但他做不到。他的身体和大脑断开了双向控制的权限,只能被动地感知身体传来的痛楚,而无法做出反应,眼睛更是被钉死在了那里,强制着被执行全神贯注。
连“当年读书要是有这种专注力现在可能都是燕大双学位”的自我娱乐开导都没办法做到。
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一点一点啃食殆尽,然后成为他们其中的某些部分,但他只能慢悠悠地想着,眼睁睁地看着。
这种刀吊在脑袋上迟迟又不落下来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死也好,活也罢,为什么不给他一个痛快呢?他既希望刀落下来的时间慢一点,希望有谁能在这个时候来救救他。但又觉得这个等死的过程太过痛苦,干脆一刀结束就好了。
等待救援和等死的纠结与犹豫折磨着他,同时他又感觉到了对自己这种状态的嫌恶。
龚述嘉被这样混乱的心情折磨疯了!
斐垣上.床的时间很早。
这是习惯使然。
无法入眠,无法休息。
机械地闭上眼睛,机械地干熬过不知道多长时间的黑暗。
斐垣很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只能靠着安眠药和镇静剂才能睡上一小会儿,但哪怕有这些药,他的睡眠状态也很糟糕。总是半梦半醒,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外面风吹起窗帘的时候好像也能被他的耳朵捕捉到。
很累,那样的睡眠没什么休息的作用,只会让他的身体越来越沉重。但越是沉重,他便于是想要入睡。
本来只是顽固地执行自己“睡觉”习惯的斐垣,能清晰地感觉自己的意识慢慢沉入寂静。
很放松。
和过往完全不同的睡眠体验席卷而来。
现在的身体很健康,不依靠药物就能睡得很舒服。
正因为如此,睡眠被打扰的糟糕状态让他几乎无法抑制自己的内心的暴.虐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