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之大国崛起(17)
折磨还在继续,短短几息间,苏迹像是经过了无数次的生死,时间似乎停止,漫长到像是无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止折磨。他恨不得把喉舌扔掉不要了。
生理上的折磨让他的泪腺大张,泪流满面。
一瞬间苏迹恨毒了蛇女。
三头身扶桑等着他说话。
可黄泥人的表现奇怪极了,手卡着脖子就是不说话,脸上的神情变来变去,让他无法理解。
他虽然活了无数的岁月,但并没有跟什么物种有过深入的交往,他只是静立着就能呆上上万年,任何生物对他而言都是匆匆过客,甚至不值得他多个眼神光顾。
自然他也没有研究过黄泥人,在他眼里黄泥人不过是女娲一时兴起捏出来的玩具而已,与草木鸟兽无异。
直到这个黄泥人的闯入。
这个人不怕他,这是他的第一观感,接着就像是看到一团迷雾,任何生物在他眼前都无所遁形,可他似乎天生带着自己看不清的迷雾,这让他有了一点点别样的兴趣。接着发现做的吃的很好吃,而且对自己没有丝毫的恶念。
这是一个有意思的黄泥人,值得他观察一二,接受他的馈赠,并给予庇护,仅此而已。
看着眼前的人,再次确定身上没有破口,没有红色的血流出,那就表示没有危险。
可是他现在不做吃的,不说话,卡着脖子到底是要干什么?
三头身扶桑理解不能。
苏迹感觉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界那么长,攻击喉舌的长针遁去,疼痛却没有马上消失。
像是要一次就给足他教训,再不敢起告密的心思,喉咙跟被烫过一样,长满水泡,疼得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浑身虚脱的苏迹半点儿力气都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冷汗湿透了身上的麻衣,山风吹过,冻得他筛糠似的抖。
扶桑的地方暖如春末,可苏迹却感觉不到半分温暖。
自始至终扶桑没有吐一个字,没有换一个表情,甚至眼神都没有变。
他以为他们是朋友。
不过是自作多情。苏迹冷冷的自嘲。
爬起来,捡起放在地上的皮袄裹上,苏迹大步往外走。
“做饭啊。”扶桑用软软的声音道。
还做饭?苏迹都气得脸发青,回头指着三头身扶桑点了点,用尽力气劈着嗓子道:“吃屁!”
操,嗓子要疼死了。
三头身扶桑满脸的不明所以,吃屁?屁是什么?在哪里?今天的黄泥人为什么饭都不做了?可是他饿了呀?
已经被苏迹养出吃饭习惯的扶桑受不了,他都饿两天了,就等他来做饭,怎么刚来就要走?那他吃什么?
扶桑一溜小跑堵到他面前,严肃的盯着他,“做饭,饿。”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拿我苏迹当什么!
喉咙痛,舌头木,浑身发冷的苏迹理智都飞到了天外,一把拎起三头身扶桑,按在怀里,扬起手一巴掌甩在屁股上。
没留一点儿余力。
苏迹真的气很了。
接着噼里啪啦一阵巴掌炒臀尖。
扶桑一呆,接着死劲拗股挣扎,可苏迹的手臂像钳子一样死死的夹着他,任他怎么动都挣脱不能。
我居然被黄泥人打了……
这个认知让扶桑一阵发蒙,对他而已苏迹的那点儿力气根本伤不了他,哪怕一座大山压在身上他眼都不带眨的,没有法力也没有什么能伤他,敢伤他。
可今天黄泥人打了他,不疼,可是颜面何存?
看了他真是太宠这个东西了。
苏迹一阵天旋地转,眨眼变成了脸着地,震的嗓子又是一阵疼,张开嘴嘶嘶直抽气。
想爬起来,背上的脚压得他跟乌龟似的划了半天起不来。
一只极其熟悉的云头暗纹靴出现在眼前。
“黄泥人,你冒犯了我。”扶桑说。
苏迹没有开口,自暴自弃的趴在地上,心灰意冷。
扶桑没等来他的驯服认错,不耐烦的伸手一点,才要施法,却感到丝丝妖气。
五指一抓,黄泥人头上钻出一股带着腥气的黑雾,在他之间瑟瑟发抖。
“言禁?”扶桑手指一点一弹,黑雾疾飞在入百里外蛇女身上,裹着哀嚎不断的蛇女从天上摔在不远处。
“嘶嘶……”蛇女动弹不得的想开口求饶,可嘴怎么也张不开。
“你,说话。”扶桑点点脚下的苏迹。
苏迹突然发现嗓子不疼了,舌头不木了,除了被踩着爬地上,其实身上一点儿不舒服都没了。
瞬间感觉春暖花开,一切都好。
“我……说什么?”他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无话可说就要接受惩罚。”扶桑抬手就要点他。
“等等!”苏迹趴在地上努力仰起头:“我为了你受那么大的罪,你还有脸惩罚我?你拿我当什么?”
“为我?”
“废话!蛇女威胁我拿你的血,我要告诉你,就被那什么邪术差点儿弄成哑巴!不是为你为谁?”苏迹简直委屈的想吐血。
蛇女?扶桑目光冰冷的射向蛇女。
“嘶嘶嘶……”蛇女哀嚎求饶。
扶桑听都没听直接一挥袖子,蛇女瞬间被打落原形,一条巨大的黑蟒蛇在地上痛苦的翻滚腾挪。
扶桑的目光转向被自己压住地上的苏迹身上:“我已惩处蛇女,现在该你接受处罚。”
“等等,”苏迹头皮发麻,赶紧喊停:“为什么?我是受害者。”
“你冒犯了我。”扶桑耐心的提醒。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对这个黄泥人他就是有着非同一般的耐性,愿意听听他的辩白。
扶桑不说还好,一说苏迹一肚子气,仰着脸控诉:“你还好意思说,我疼得想死也没见你安慰一句,张口就是做饭,你当我是什么?还拦我,拦我干嘛?我就那么贱,上赶着找虐!”
“我,不知道你疼。”如果知道肯定……
肯定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你瞎呀!”苏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自己难道表现的还不明显?
“你没有流红色的血,没有伤口,我不知道你疼。”扶桑认真的说。
“在你眼里只有流血受伤才会疼?”
扶桑点头。
“你可真行!你挨揍不疼?”
“不疼。”扶桑摇头。其实他都不知道疼是什么。他只知道受伤降修为,不好。
“那我是不是一开始就该直接跟你要血,反正你也不疼不痒。”苏迹满脑子都是金刚罩铁布衫,不疼,就不疼。
“对,你为什么不?”扶桑不明白。
“我要你就给啊?”苏迹反问。
“给。”扶桑答的干脆。
“你知道我要去干什么吗?”
“无所谓。”
“你的血很有用吧?就随随便便给人?”
“是给你,不随便。”他完全不认为自己的血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给就给了,但并不是谁都给。
苏迹脸突然一红,有种被撩的感觉,“不怕我拿去做坏事?”
“不怕。”
“得,我跟你说不明白。”苏迹无力的趴在地上,结束这个奇怪的话题。
两个人一个趴在一个踩着,聊了半天疼不疼的问题,谁也没觉的姿势诡异,画风清奇。
蛇女已经折腾的没了力气,修为一下子倒退两千年,人形都没有办法维持,死蛇一样弯弯曲曲的躺在地上,听着两人白痴一样的对话差点儿吐血。
老娘这是倒了八百辈子的血霉才蠢的败给一个凡人,不,不是,我就不该打大人血的主意!
她要吃了那个凡人,一定要!
恶念刚起,一道金光打到身上,顿时皮开肉绽。
蛇女惊恐的发现修为又掉了五百年。
霎时间什么都不干想,不敢做,倒在地上,装死。
“你还是要接受惩罚。”扶桑说。
苏迹没想到绕了半天也没绕开这个事,看来他是一定要打回来,仰着头问:“你要打我?我受伤就不能给你做饭了!”
“不会受伤。”
“疼了也不能做。”
“不疼。”扶桑木着脸。
苏迹死心,脸贴在地上:“你随便吧。”
☆、激动人心的盐矿
苏迹感觉又是一阵错位的天旋地转,自己好像一个麻袋被扶桑拎来抛去,脚踏不着实地,还没准备好就一个人孤零零的被丢在了云朵上。
是的,云朵,白色的,一个人。
他不恐高,真的,可这他妈的违背科学!
张开嘴,喉咙不受控制的发出惊恐的声音,音波传出极远,却没有任何回应。
四处寻找扶桑的身影,什么都没有,只有云,虚无缥缈的云。
失重感让他脸色发青,脚底下发虚。看着有云,可却完全感觉不到,他就像是一只被放到天上的风筝突然断了线,忽忽悠悠,飘飘荡荡,时上时下,没有重心,没有边界。
不往下看,不看。他不停的提醒自己,可眼睛还是忍不住往下瞄,在巨大的眩晕状态下,那些山峦河流好像都不再是具象的东西,飘来荡去。
只一眼苏迹就晕的找不到方向,心一直提在嗓子眼儿里,扑腾扑腾跳得人发慌,明明知道不会掉下去,还是吓得直往下出溜。
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是半个小时,反正他的时间已经停摆,每过一秒都像是煎熬。
什么时候落到地上他都不知道,只是紧紧的抱着扶桑,哪怕他就是始作俑者。
“说了,不疼,不受伤。”扶桑在他耳边低语。
苏迹白眼儿直翻,还不如打一顿来的踏实!
过了一会儿,扶桑被抱得不耐烦:“做饭。”
苏迹被吓得乱蹦的小心肝终于回了原地,白眼都懒的翻,饭饭饭,就知道吃!
谁让人家是老大,做呗!
要做饭自然要有食材,苏迹四处踅摸,看到不远处的大蛇,不怀好意的走了过去。
刚走两步,大蛇突然动了一下,苏迹赶紧停下,问扶桑:“这蛇能吃吗?”
“老,腥,不好吃。”扶桑中肯的提醒。
“没事,能吃就行。”苏迹走向是他两个粗的大蛇。
绕着大蛇走了一圈,啧啧称道:“够肥的,做个全蛇宴怎么样?炖蛇脑,烤蛇排,糖醋蛇肉,水煮蛇片,蛇骨熬汤,这么肥还可以熬点儿蛇油,给你擦手用。”
“你说了算。”扶桑完全没意见。
蛇女已经快要吓昏过去,听着都充满了深深的恶意。
人类怎么能想出这么恶毒的东西,她好像已经看到自己身上的肉一块一块被削掉,变成食物被吃掉。
不!死也不要!
蛇女忽然昂起头,嘶嘶的吐着蛇信,“饶了我,饶命!求你,我错了。”
前面吸引苏迹注意了,绕在他背后的尾巴却悄悄扬起。
扶桑眼神都没动一下,手指一点,一收,好像什么也没做。
“嘭”的一声,粗大的尾巴砸在地上,瞬间鲜血溢出,裂开无数的口子,露出白生生的肉。
嘶——
蛇女翻滚着,痛苦的嘶鸣。
“你也不想死啊,那为什么那么想吃人呢?人肉好吃吗?”
“不吃了,我不吃。”蛇女口吐人言,不停的求饶。
苏迹却感受不到蛇女一丁点儿的善意,被冰冷机械的双眸死死的盯着,他觉得自己就是她口下随时可以消灭的猎物,满满的恶充斥在四周,寒毛直立。
这样的妖定会反噬,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