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姗姗病倒的第一个月,毛剑辉夫妇只以为是她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一直忙着联络各大医院的专家。
后面到了第二个月,他们才觉得情况不妙,想起了找白泉观观主,可是对方恰恰那两天离开了观内。
其他有些名声的寺庙和道观,这个时间段也一样找不到人,大家好像都特别地忙,根本顾不上毛家的事情。
要不然,毛剑辉也不会在柳时阴之前还招来了几个江湖骗子,属实是没办法,没人啊。
于暮道:“白泉观除了老观主外,他们观里不是还有几位非常厉害的道长吗?像那个什么清徐道长,在网上还有微博号,听说算命特别准,之前我偶然刷到过,粉丝都三百多万了。怎么,这位也没请过来?”
谢振强摆手:“他们观里好几位老道长都跟老观主一块出门了。听毛剑辉说,就留了一位道长守观,轻易不肯出山。剩下的就一些术法还没学到位,只能打打杂的小道童。就算毛剑辉敢请这些小道童,白泉观也不敢放他们出来啊,怕砸了自己的招牌。”
谢振强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继续道,“他们其实也给毛家介绍了一位正好在附近城市游历的小道士,好像叫什么方清尘来的。毛剑辉跟他联系的时候,对方也答应了会帮忙。只是这几天还有些事情要解决,得晚两天才能过来。”
毛家着急啊,怎么有耐心多等两天,恨不得自己的女儿明天就能醒来。所以在等待方清尘到来的时候,他们又做了二手准备,把柳时阴请来了。
他们开始时其实对柳时阴也没抱太大的希望,反正失败了,保底不是还有个白泉观的小道士吗。那就试吧,试一下总没差,要是赌赢了,女儿提前醒来,就皆大欢喜了。
而最后也证明,他们请对了人。要不是毛姗姗刚醒来,毛家夫妇不敢轻易离开,都要请柳时阴去江城最大的酒店搓一顿了。
而方清尘那边,之所以没那么急着处理毛家的事情,就是知道毛姗姗身上还带了老观主给的玉佛,三个月内都不会出什么事。
但他不知道的是,那玉佛因为一块奇特的石头,给提前弄碎了,毛姗姗差点因此而丧命。
毛剑辉夫妇要是在玉佛碎了的那一刻给这位方清尘打电话,可能今儿也没柳时阴什么事了。
不过毛姗姗都被柳时阴救了过来,一切又得重新论了。
于暮想到这个星期以来的遭遇,心有戚戚然地感慨了一句:“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真有鬼这种东西。”
以前他是不信这些的,但他表舅家,就很信这一套,每一年都会去庙里拜一拜。
那一年生意如果做得顺了,还会给庙里捐笔大款,或者献一尊金身。
他们家里和公司,还会隔个几年请风水大师来看一看,每次都得花去几百万。
于暮都觉得他们是在当散财童子,浪费钱。他认为,表舅家的生意能越做越大,不过是因为公司走上了正轨,他们本人也有些做生意的料罢了。
之前表姐把去庙里求的护身符给他看,他还笑了对方好久。
没想到现在……他自己都带上了柳时阴给的护身符,每天不敢离身。
还有微博上那个清徐道长,既然是白泉观的道士,或许还真有几分本事。
于暮万分庆幸,自己没有其他富二代那种作天作地的性格,没有在人家的微博底下狂妄打假。
不然惹恼了对方,被对方拍小人就算了,可能还会被丢只小鬼过来,到时候怕不是有家不能回,每晚还得做噩梦。
“你们这些小年轻不懂。”谢振强语重心长地道,“这种事啊,可以不相信,但一定要保留着敬畏之心。”
于暮点头:“现在我不仅保有敬畏之心,还对这种事深信不疑了。过段时间的鬼节,我一定好好地呆在家里,哪都不去。”
他可不想再撞鬼了。
说到鬼节,也就是七月半中元节,还有几天就要到了。
谢振强对于那天,早已有了安排,他说:“我们家之前几年都在北方,不管是清明节还是中元节,都没时间回来扫墓。今年正好家里人都在江城,嘉瑜又侥幸‘病好’了,我和你们婶子就决定着,过几天回趟老家,给老祖宗拜一拜,最好能让他们多保佑保佑嘉瑜。”
谢振强回头问柳时阴与于暮:“你们两位呢,有没有什么打算?”
柳时阴没什么墓可扫的,原身家的人都去投胎了,至于柳家那些祖宗,大不了到日子时给他们烧两柱香。
“扫墓啊。”于暮这边倒是认真琢磨了一番,“扫墓也不用回家,其实我可以偷偷溜去拜祭一下我亲妈。”
谢振强不太清楚于暮的背景,也不了解他前不久窘迫没钱的困境。
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也不知道脑补出了什么大戏,望着他的眼神都变了:“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这话是一点都不假。于小哥,以前过得很苦吧。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就找你谢叔。以后过年过节的,也可以来谢叔家,让婶子给你做好吃的。”
柳时阴闻言,扑哧笑出了声。
小黑脸拍了拍柳时阴的手,提醒他别笑得太过分了,没看到于暮脸都红了吗。
于暮尴尬地解释道:“谢叔,我爸虽然的确娶了后妈,但他们也没虐待我,就是不怎么管我而已,但也没饿着我,甚至每个月还会给我三五十万的零花钱。”
三五十万……
谢振强听到这一串数字,沉默了。他赚一年都不一定能赚到这个数,但这却仅仅是于暮一个月的零花钱。
什么穷苦小孩,人家明明比他还有钱。
想到于暮现在和谢柔柔一块住在柳时阴那,谢振强就不解了:“既然你们家这么有钱,怎么还搬出来住了?”
也不是说柳时阴的房子不好,但和富二代常住的那些海景房,带游泳池的独栋别墅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
柳时阴虽然从他的面相上已经猜出了一些,但也想听听他怎么说。他找老板要了一盘瓜子,边嗑边道:“来来来,你说我们听着。”
小黑脸也嗑起了瓜子,完美诠释了什么物随主人形。
见他们好像都很感兴趣,于暮只好把自己家的事简单说了下:“我妈好像是偷偷跟着我爸私奔出来的,因为这事,我妈一直没有和外家有过联系。我也不清楚我妈那边是否还有什么亲戚兄弟,只知道她以前好像是住在某个小村庄里的。”
两人私奔跑到了江城,就在江城定居了下来。两人起早摸黑,终于攒下了一笔钱。于暮他爸就靠着这笔钱,开创了他的商业帝国。
他年轻时的确很有头脑,投资赚多亏少,资产越攒越丰厚。
两夫妻的生活水平也直线往上升,但于暮他妈没什么福气,只享受了几年好日子,就在于暮三岁时过了世。
于暮他爸是在于暮七岁那年再婚的。
当时于家的生意已经停滞了许久,于暮他爸为了自己的商业版图能够再扩大一些,经朋友介绍,选择了和现在的妻子结了婚。
在妻子外家的帮助下,于家的确又壮大了许多。
同年,这位后妈就生下了一个儿子。之后的几年,又接连生了一个儿子和女儿。
有了自己的孩子,这位后妈总要为自己的孩子做一些打算。
于暮虽然从小到大没有被苛责对待过,但成年后也没能像继弟继妹一样进到于家的公司去打下手。
不过于暮也不在乎,他挺享受如今这种生活的,不用上班到头秃,每个月还能拿到零花钱,而且他还能继承他妈那边的股份,虽然对公司没有话事权,但每年的分红都有他的。
至于最近之所以会搬出来,是因为家里出了两件大事。
一是公司决策出了问题,损失了两个亿,于暮他爸天天在家暴跳如雷,逮着人就是骂;第二就是他后妈的小儿子,最近不知道结识了什么人,胆子大到去飙车,把人给撞了。
幸好他还有脑子,没有逃逸,而是把受伤的人送去了医院,没闹出人命。最后于家花了点钱打点,才把这事盖了下去。
不过因为这件事,本来就暴躁易怒的于暮他爸直接发了一通大火,骂完了这位继弟,就把矛头转到了游手好闲的于暮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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