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渺想了想道: “应该也……挺好的罢。只有师……夫君知道了。”
青容便没有再问了,只检查了他手上的叶子印记,继续看自己的话本。
几个月后的晚上,年渺终于看见了寻深子从自己神秘的炼器室中出来,苍老的身体似乎比以前更加佝偻,满脸都是疲惫,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消耗。
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忽然叫自己出来,但没有看见季一粟,心里“咯噔”一下,慌乱不已,好像一下子跌入万丈深渊,一时间只有茫然,不由自主握紧了腰间一直佩戴的剑。
“放心,他好得很。”寻深子看见他握剑的动作,垂下眼不在意道, “过几日你就能见到他了。我找你,只是要跟你取一样东西。”
年渺放下心来,眉眼也舒展开,只要不是季一粟出事就好,他缓声问: “大师找我取什么东西?”
寻深子反问: “你知晓,这世上最红的东西,是什么么?”
和上次一样,偏偏要问他类似的事情,年渺想了想,隐约知晓了答案,但是没有回答,而是谦逊地请教对方: “是什么?”
“这世上最红的东西,不是枫叶,不是晚霞,不是烈火。”寻深子慢慢开口,仿佛在自言自语一样,带着些许叹息, “而是人最真挚的血。”
“最真挚的血,才是最纯粹的红,可以做出世上最独一无二的,最鲜妍的嫁衣。”
年渺微微一笑,伸出了手,露出了皓白如雪的手腕: “大师是要我的血,给我自己做嫁衣?”
“不止是你的,老魔头的也要。”寻深子不在意道, “跟我来。”
和上次一样,依旧是封闭的冰室,年渺倒是没有上次那样惶恐和不安了,取血和取脊梁骨不一样,不会太疼痛,而且回头补充血,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这一次没有过很长时间,他闭着眼,只觉得手腕一疼,身体急速寒冷下去,好像被抽干了一样,好在没有多久,便听见寻深子苍老的声音响起: “好了。”
年渺站起身时尚且有些不稳,但算不上太虚弱,体内的血液的确少了很多,可是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睁开眼,就看到了站在床边的季一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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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昨晚上的居然没有躲过,五点多才放出来,还以为我已经是高手了,抽泣,都怪我睡前想起了一个词不恰当,顺手改了一下,就被盯上了嘤嘤嘤嘤嘤嘤嘤
第139章 护身符
年渺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过他了。
他和季一粟,自相识后,就极少有分别如此之久的时候,即使是一两天,一两个时辰不见,也足以让他患得患失,心生焦虑,生怕一别就难以再相见,不顾一切地寻人。现在他依然会焦虑不已,只是不会再像年少时一样藏不住,慢慢学会了隐忍。
更何况,他知晓季一粟是在为自己的嫁衣而忙碌,是为他们的婚事忙碌,甜蜜的喜悦就将焦虑和不安冲淡了,他想,不知道师兄要给他什么样的惊喜,才如此保密着。
现在他见到了人,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踏实了下来,可避讳着有外人在场,到底没好意思扑过去拥住对方,只是站在对方面前,相隔寸尺距离,用分外晶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借着衣袖的掩饰,偷偷用小拇指去勾季一粟的手指。
然而季一粟根本不在乎有没有外人,直接若无其事地将他横抱起来,大步往外走,丝毫不理会身后寻深子嫌弃的一口啐声。
年渺只能蜷缩着,把脸埋进他怀里,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在房门关上的瞬间,才抬起脸看他。
季一粟有些粗暴地将他扔在床上,他已经乖巧地闭上眼睛,手不由自主攥紧了身下的被褥,尽管已经做了二十年的夫妻,每每行事,还是会有难以言喻的悸动和紧张,可是想象中的吻并没有落下来,略显粗糙的指腹摩挲上他的唇瓣,却只往他口中塞了一颗药丸。
药丸入口即化,像是一团火,让浑身都暖和起来,血液也似乎沸腾了,在哗啦啦流淌着,年渺睁大眼睛,震惊地看着对方,声音尚且含糊不清: “春。,药?!”
他的眼里满是疑惑,不明白季一粟为什么要给他喂这个,他二人如今,根本不需要这种东西来助兴啊。
季一粟: “……补血的。”
他原本看着年渺的眼睛柔得能滴水,被这一句话搅乱,水尽数退散,只剩下无奈,无论过多少年,年渺稀奇古怪的想法总能出乎他的意料。
年渺立马用双手捂住了脸,背过身去不愿意见他,露出了红如玛瑙的耳垂。
大概是最近跟着青容看多了人间的话本,十本中有八本是人物被下药阴差阳错在一起的,这补血的药又如此滚烫,导致他一时间就昏了头,本能往那方面想,清醒过来才想起,他刚刚失了血,按照常理,季一粟肯定是要照顾他的身体的。
除了普通的血之外,寻深子还取了他的三滴心头血,导致他现在,是很虚弱,三滴心头血,也得花很大精力才能补回来。
季一粟低低笑起来,从他背后拥住他,亲了亲他滚烫的后颈: “你要是想,我去弄一些助兴。”
年渺毫不客气地拍了一下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没有理他。
季一粟收紧了力度,让他整个人都贴在自己怀里,脸埋进他的肩窝里,嗅着熟悉的香,发出了一声喟叹: “妙妙。”
尾音微微拉长,到最后变成了气音,这一声绵绵缱绻,似丝线,如蜜糖,缠绕了不知多少情思。
年渺心头一跳,不可抑制地悸动起来,这个隐秘的小名,是床笫之欢时才会出现的,每每出现时,都是极致的缠绵,叫人欲罢不能。
他的心里发痒,发酥,又听见对方唤他: “渺渺。”
年渺轻轻“嗯”一声,算是回应,却不知为什么,从这一声缱绻的思念中,品出一分伤感来。
大抵分隔太久,总会有一丝哀伤,他亦是如此,忽而鼻尖一酸,莫名生出些许委屈来,主动翻过身,望向对方的脸,凝望片刻后,伸手用食指细细描摹着,从眉眼一点点画到唇畔,被轻轻咬住。
年渺便不动了,只看着他,随即开口: “你怎么……”
他缄口,一时间有些说不出来。
他看着季一粟,却怎么都觉得,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有三分陌生了,明明眉眼都是一模一样,是他看了二十年的人,可就是不一样了,好像轮廓要柔和一些,气质也不是从前的沉稳,淡漠,甚至带着些许颓丧,而是一种磅礴旺盛的生命力,眉眼间是掩不住的恣意飞扬。
更像是少年模样。
他直白地说出自己的疑虑: “你怎么变年轻了?”
“什么意思?”季一粟吐出他的手指,不满地去捏他的脸, “嫌我老?”
年渺被他掐红了脸,委委屈屈地辩驳着“不是”,等他欺负完了才道: “就是觉得,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
他也说不上来。
“可能取了心头血,有点损伤。”季一粟轻描淡写地解释,一笔带了过去,握住他纤细的手腕放在唇边,从指尖亲到腕上,问他, “疼么?”
“不疼。”年渺摇摇头,难得没有撒娇喊疼,反问他, “你疼么?”
虽然手腕被亲得很痒,却舍不得抽离,由着他玩弄。
他觉得季一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恐怕不止是失了血那么简单。
季一粟笑: “我怎么会疼。”
“怎么不会疼?”年渺认真地看着他, “你疼的时候,也要跟我说。”
季一粟神情微动,迟迟应了,又低头去吻他。
是一个清浅的吻,却腻得像化不开的糖,黏黏稠稠的,好像将这么久积攒的情思都尽数掺了进去,融化在唇齿间,久久没有分开。
年渺的腿在沉溺的吻中渐渐缠绕到了他的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又坐到了他的腰上。
这样会更深,更彻底,可是也更羞耻,可以清晰看见彼此的样子,年渺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敢看,可是其他感觉更加明显,又被哄着睁开,在挣扎中哭泣起来,还得自己动,于是更加委屈,偏偏又十分尽兴,余韵都能回味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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