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新魔的青睐是私人情感的驱使,那么月和水的赐予,就说明此人肯定有特殊之处,说不定是危机的突破口。
他无法从表面上探究到年渺的特殊之处,为什么能得到众神的庇佑,不由起了好奇之心,想要探索更多。
年渺有些犹豫。但是季一粟既然放心地将自己交给对方,说明此人是安全并值得信任的,他还是伸出了手。
青容再次握住了他的手腕,这回没有立即松开。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细小而温柔的草木气息慢慢流淌向自己的灵体,年渺微微一顿,还是用神识阻隔了对方的探究。
在季一粟回来之前,他不喜欢被肆无忌惮地深入探究到灵体里。
“抱歉。”青容收回手,带着歉意缓声道, “一不小心冲动了,只是你的体质太特殊,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普通灵根和变异灵根共存的体质。”
他看着年渺,试探性问: “你的灵根,是不是被什么重塑过?”
年渺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都是夫君教导我修炼的。”
说起自己的夫君,他的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粉云,并垂下了眼睛,看起来懵懂无知,像是一个木偶傀儡,被人提着线操纵着,自己却不没有自己的意识。
“太奇怪了。”青容低声自语了一句, “究竟是什么东西?”
草木的气息仿佛还残留在灵体内,年渺小心翼翼地清除干净,暗暗琢磨起对方的身份,恐怕是草木之神。
山和草木,是相依相偎的关系,怪不得他二人住在一起。
他对于青容并不反感,甚至水和木属性相和,彼此都会感到十分舒适,可是他第一次见到对方,在季一粟回来之前,他不想透露任何信息。
“如你所见,我掌管的,是草木。”青容微微一笑,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 “我和水交好,她似乎很喜欢你。”
年渺想了想道: “我们……我和她有些渊源,同是水系。”
他本来想说自己和水是朋友,但到底不敢乱跟神明攀关系,就换了种说辞。
青容点点头: “月神也很喜欢你,你认识她么?她一直在天上,是至高的存在,我一直没有和她来往。”
年渺身上的月华之力太浓郁,想遮掩都遮掩不住,还是承认道: “她是我师父。”
青容更加诧异: “我从来不知晓,月竟然还会收徒弟。”
“师父……是想让我帮助师……夫君罢了。”年渺斟酌着说, “她说将月华之力赐予我,只要我在夫君身边,就能对他有帮助。”他炸了眨眼睛, “但是怎么帮,师父也没有说。”
他把月神对于自己的特殊照顾都推到季一粟的身上,这样不会让别人觉得怪异,毕竟作为季一粟的夫人,被月神顺手庇佑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原来如此。”青容恍然, “果然还是因为新魔。”
他们隐居在深山之中,很少和其他真神有所往来,但对于危机的意识是存在的,在暂时度过危机之后,他便向水神打听过,知晓现在月,水和妖,都已经投奔新魔,希望新魔可以解决最后的祸患,而新魔本身是很难接近并投靠的,通过对新魔夫人的庇护来向新魔示好,是一种十分巧妙的手段。
年渺不想再被对方探究下去,这样太过于被动,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他望向一旁抱着胳膊打量自己的寻深子,恳切道: “其实我这次和师……夫君过来,是另一件事,想请大师帮忙。”
他叫季一粟师兄叫惯了,如今在新认识的人面前不好再喊旧称,又有些难为情,转换得十分生涩。
“说罢。”寻深子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面对一个诚恳温和请求的人,他的态度只是冷淡, “我看看我有没有兴趣。”
年渺犹豫了一下,还是道: “我有一面镜子,前几年它吞噬了另一面镜子,变得很痛苦,一直在沉睡,前些日子我再看它,发现它身上有了裂痕,所以,想请大师看看,它是不是受了很严重的伤,能不能将它治好。”
找炼器师修复法宝,就相当于人找大夫看病,在大夫面前,是不能隐瞒病因的,所以他没有含糊略过。
“什么样的镜子?”寻深子有一点兴趣,毕竟镜子法宝委实罕见,他还是想看看的, “如果是你穿衣装扮的镜子,就不要来脏我的眼睛了。”
“自然不是。”年渺笑了笑, “它叫‘琉璃长明镜’,是一位佛法高深的佛门大师留下的,我夫君说,是一件神器,送给了我,我修为低微,不敢妄用神器,一直珍藏在神识里。只有几年前夫君遇到危险,迫不得已才拿出来抵挡了一下,哪知就出了问题。”
他叹了口气,着实有点发愁,这一点不是装的。
镜灵指引他找炼器师,希望就是眼前的这一位,没有找错人。
“‘琉璃长明镜’?”寻深子喃喃念了一声, “没有听过,这天地下还有我没有听过的神器?你且拿出来,给我看看。”
年渺闻言十分高兴,连忙从神识中取出琉璃长明镜,相比于从前,镜子要黯淡许多,现在看起来只是一面非常普通的镜子,没有丝毫灵气,根本看不出是件神器,只有镜面中依然倒映着无垠晴空,唯一值得庆幸是的,那道裂痕没有扩散,看来问题不是特别严重。
他恭恭敬敬递给了寻深子。
在他拿出镜子的时候,寻深子的眼睛就凝在了镜身上不动了,沉默着接过镜子,双手握着镜身,低着头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了?很严重么?”年渺观察他的神色,顿时紧张起来。
“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到的?”他望向年渺, “你说的那个和尚是什么人?叫什么?”
年渺道: “那位大师叫虚元,琉璃长明镜的确是他的所有物,后来到了我师……夫君手中,夫君又转赠给了我。”
寻深子问: “和尚呢?”
年渺摇头: “我也不知道。”
他的声音小了下来,怎么说得好像是季一粟在杀。,人夺宝……
他相信季一粟不会做这种事,虽然说的话一向不好听,但季一粟其实是个心慈手软的人,这镜子,应该是虚元主动赠与的。
“先留在我这里,我回头还要想想。”寻深子皱着眉,手中光华一闪,琉璃长明镜便无影无踪了。
年渺暗暗尝试和琉璃长明镜建立联系,还能收到感应。
“放心,不会贪你东西的。”寻深子看他有些不放心的样子,不屑地哼了一声, “我要是动你的东西,新魔能把我追杀到天涯海角。”
“没有。”年渺温和道, “我只是太贪心它了,它是我的本命法宝,而且也救过我。”
“你一个人族,就敢用这种东西当本命法宝,这是你能用的东西么?也不怕被反噬了。”寻深子有些生气, “仙用仙器,神才用神器,有什么能力用什么,不然迟早会出意外。人就老老实实用点法器灵器,别想着贪大的。新魔也是,居然拿这种东西给你玩,你到底是不是他媳妇?想害死你么?”
他对器物再了解不过,器并不是死的,优秀的法宝都是有自己的意识的,神器这种东西,碾压了年渺太多,轻而易举就能将一个人族压死。
年渺抿起嘴巴没有说话,他知道对于孤傲的人,争论是没有意义的,况且对方说的有道理,他到现在也不知道镜灵是好是坏,对自己有什么企图。
“拿着它多久了?”寻深子心不在焉地随口问了一句。
年渺道: “二三十年了。”
“二三十年……”寻深子微微惊讶,这么久都相安无事,不知是新魔的庇护还是对方的确有些特殊。
总之,他对于这件从来没有听过见过且十分诡异神秘的镜子,还是颇为感兴趣的,年渺的委托,他可以不需要报酬就收下。
他收下镜子之后,没有再耽误,转身走向了茅草屋里一扇黑乎乎的小门中,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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