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比如昔日银蛟山白龙观的“白龙七子”,七个年龄各异、男女都有的道士群体,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学剑布阵,下山杀恶,因几年前得罪了聂家,七人里的被三个被杀,两个被废,一个被毒瞎了眼,还有一个流落于江湖的广灵子道长,同样被聂家追杀,也同样被梁挽推荐过来。
再就是比如一位姓武的秀气姑娘,叫武娉玉,是武大夫当年留下来的遗孤,是我托梁挽四处搜寻,帮我找回来的。
收这些人到了客栈,被安排当了伙计、杂役、厨子,到最后客栈的职工多得快塞不下了,我又觉得不够,就以扩张产业的名义雇佣了许多的“外卖员”,帮我跑腿送外卖,送到各个富人贵户的府邸上,有些轻功腿脚厉害的,甚至可以隔城送外卖,下乡送外卖,到牢狱里也能送外卖,反正天上地下,有你想不到的,没他们送不到的。
于是短短半年时间,靠着梁挽的挑选生源,寇子今的生意经传授,和我过去的人脉、资源,我竟然攒了五十多个伙计、厨子、杂役,和一百多个人的外卖团。
这些人个个身躯精壮、身怀或小或大的武艺,只是白日端茶送水、洒扫洗菜,晚上一起集合在客栈的地下密室里,集中练习拳脚、内功、剑术,接受来自林老板我的魔鬼训练。
先说好,这里有些人,被梁挽推送过来时还很不服气,他们认识梁挽却不认识我,对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林老板,也大有挑衅轻觑之意。
比如有个十八岁的小子,叫柳成相,平日里吹眉瞪眼,处处推脱干活,我就拿他出来,在所有人面前用剑鞘打了他一顿后,过程做到没有任何一处地方出血,但一阵比风和闪电还快的剑鞘乱走之后,他手上的两把剑断了,背上的刀缺了口,怀里藏着的暗器掉出来了十八件且都断裂成了两半,成了地上的碎渣渣。
众人看了看这娃娃的苍白面色,那苍白好像也过渡到了他们的脸上。
因为没有一个人看得清我的动作。
而我用的甚至不是剑尖,只是剑鞘。
自此之后,这些人看的我态度就一百八十度的转折,改为惧怕顺从,可并不是敬重和爱戴。
很快这种情况就改变了。
处理了几个刺头以后,我挑了一些有天赋又会学习的人,以投资的方式分发下去了一些武功秘籍,教授了一些身法法门。
比如把需要借用形势与人心的“借剑式”、“声东击西剑”,教给了一些心思更深沉、脑袋更活络的人。
比如把变招灵活、轻盈异动的“浣花剑中掌”、“苍云指剑、“金丝袖剑“,教给了武娉玉等几个姑娘。
比如把厚重实在、需要身法和力道配合的“劈山剑法“、“万阳刀法”、“千光遁云身”的身法,教给了一些更适合大开大合路线的人。
这等优厚待遇彻底激红了另一批人的眼,但我一视同仁地打压,并用了我从聂家带出来的魔鬼训练,把他们从一个个新鲜水灵的小土豆,训得身形肌肉都和脱了水似的紧致起来,一个个犹如揉紧了的布料似的,从松松软软变成了坚硬可敲。
但这么高强度的训练下来,也有人撑不住的,一个个哭爹喊娘,看见我就和看见瘟神似的怕极了,这时梁挽过来看一看,如沐春风的话一说,委屈的少年们就和看见了妈妈似的扑上去,像受了一百天军训的学生和家长诉苦一样。
挽挽心地好,总是积极安慰、温柔对待,然后等他们在精神上恢复地差不多了,再微笑着,把他们一脚接一个踹倒,交给我继续训。
如此反复下来,许多人像是被打碎了再重新揉紧拼凑,其中有些确实被训出了真功夫,自此以后看见我腿都站不直的,一个个跟屁虫似的跟着我,恭恭敬敬、服服帖帖,抢着替我干活,争着在我面前表现,那些少年人有着崇拜敬服的眼神也就罢了,可那些见过世面的好汉们,也争着抢着在我面前演示他们新鲜练好的剑法,如同争宠争注意的少年一般无二……
怎么感觉这么训下来,我越来越像是一个新秀小帮派的老大了……
这半年来,我也遇到了一个个熟悉的面孔。
其中最值得一提的,当然还是郭暖律这厮了。
几年不见,风采依旧,小麦色的皮肤越发健美匀称,披着衣服就如一杆挺着腰伏于林中的野狼,目光精绝冷漠,盯人如盯动物,看人如看猎物,杀人只杀贵物。
本来是我去寻他。
结果是他先得到了消息,跑来客栈寻我。
互相切磋了一阵,轮到倾诉话题的时候了,我和他一起约上了屋顶,顶着月色和星光,我顺便提了一句。
“你应该去见过老吴了吧?我拜他为师了。”
“这个我知道。”他仰头看月,神色悠远道,“没想到这个年纪的我,居然还能多出一个师弟。”
你啥年纪啊?你也不过快30岁了而已,不老啊。
“不过我是不会叫你师兄的,我得叫你别的。”
他冷淡道:“你想叫什么,也和我无关的。”
我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比较亲和、纯粹、青春、有点点礼貌但又不多、非常突出我聂小棠说话风格的好称呼。
“小律同学,以后这么叫你可以么?”
他忽然转过头来瞪我:“你叫我什么?”
额,毕竟我们是同在一个师父手底下学习嘛,叫同学挺好的啊,叫你小律也比较能显示我们非同一般的亲昵和我非同一般的挑衅,这是何等的合适啊?
郭暖律听了我这扯东扯西的解释,被忽悠得楞了大概那么三秒钟,忽然手中灵光一闪,剑已如一道激流急电一般划破了冷寂的夜空,剑尖已对向了我。
“姓聂的,想挑衅人得用剑,不是用你那张臭嘴!”
我臭嘴可比不上你臭脸臭,小律同学你就别挣扎了。
说话之间,我们已经在这星光与月色的簇拥之下大战了几十回合,他手中一把曲水剑,蜿蜒流动如折来叠去的一匹冷银白缎,我的寒山玄铁剑,则笔直地如一根梭子似的,在这水一般的铁缎子里穿来穿去。
最后咱们谁也胜不了谁。
只是有人的袖子被划破了几个口子,有人的秀发则被冷光急电的剑尖给截断了一截。
他冷眼瞪了我许久,默默离去了
就这么互相打打闹闹了半年,郭暖律这厮终于允许我不叫他师兄,我也只在想打架时去叫他小律同学,平时还是比较客气地叫他一声老郭的。
老郭大部分时候都这么我行我素、独来独往,可最近一次来见我的时候,却有些莫名地怅惘。
我去屋顶见他的时候,他只是面色淡淡、口气淡淡地,像在品味一件淡得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事,可说的却是一句让我险些掉下来的话!
“我在想,要不要允许自己去喜欢上一个人……“
我脚下一滑险些下落,好不容易才止住势头,问道:“允许?这种事儿还能自己允许自己的么?”
“当然,我是专业的。”
郭暖律说到这里就像想到了什么,瞪我一眼。
“我不会允许自己随随便便喜欢上什么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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