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景鹤笑道:“可聂老板到底是从哪里得的消息,知道李蔷开躲在我这儿呢?”
我只道:“我不光知道李蔷开投奔了你,我还猜到,他投奔你的时候还带了一个人。这两个人,我可都要了。”
我说到李蔷开时,于景鹤只目光冷锐,可没抬眉。
可我说到另一个人时,他可就是微抬一双浓墨横眉,连手下把玩着的玉如意都给搁了一搁。
而我本人从系统那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有些惊讶的。
我兑换的是李蔷开和第二个穿穿的消息,可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都在这于景鹤的万鹤山庄内,且是同时进去的。
我当即猜到事情不对,于是就直接来找于景鹤了。
我只冷声道:“大家既是江湖人,你就别问我从哪里得的消息,问了我也不会说。但大家也是生意人,你开个价,我买这两人,你也不算亏。”
于景鹤目光复杂地看了看我,道:“陈风恬陈捕头来了这明山镇后,李公子就犹如惊弓之鸟,特意来寻我的庇护,为此他还捉了一位绝色美人献给我,我就这么转手把李公子和美人都卖你,不好吧?”
绝色美人?他说的是第二个穿穿?
我想了想,光看于景鹤这身边护卫的容貌,就该知道他的目光比阿九要好,他说这穿穿是美人,那妥妥得是美人了。
美人好啊。
美的好朋友是我,美人的好朋友当然也是我啊。
就不知这第二位穿兄是带了什么邪性系统,怎就把自己混入了于景鹤的庄子里?是炮灰美人系统还是虐文系统?虽说于景鹤长得还不错,可绝非可托付的良人啊。
于景鹤见我沉默,便道:“聂老板想买这两个人,只有银钱怕是不够的,李公子和他身边的美人都是绝色,绝色方能换绝色,老板手上可有绝色人物,可卖于我?”
我冷笑道:“陈风恬可是盯着李蔷开,他也不会在你的庄子里躲上一辈子,他身边那个美人更非池中之物。这留不住的绝色,岂能以绝色来换?”
于景鹤饶有兴趣地看着我,笑道:“暂时拥有也是拥有,聂老板若有绝色人物,也可暂卖于我。”
我只随意地瞥了瞥他身边那三个美青年护卫和另外两个中年护卫,笑道:“于庄主这么喜欢男宠的话,你身边几个护卫不挺美?还想着别人呢?”
不说还好,这话一说,那一男一女的中年护卫还算沉静,那三个美青年护卫立时就是怒目相向,三双眼如三道冷火似的猛扑向我,恨不得当时就把我烧出百八十个窟窿来。
“你们看什么看?”我越发轻蔑地挑衅道,“‘听松取剑’陆听松,‘浮春醉剑’蒙浮春,‘厉光剑’厉兆容,你们年纪轻轻的不在江湖上打拼,却跑来做人的保镖,以为自己多清高么?一个个剑法不咋样,也只有卖屁股才能混出头吧?”
这么狠毒刁钻的挑衅一出,那两个中年护卫也变了脸色,三个青年剑客更是怒不可遏,连于景鹤的眼神都不肯顾忌,手中瞬间翻动。
而我也手中一动。
不仅手动,我身子也跟着瞬间往前一挪。
全身上下的肌肉看似不动,可又像翻复习资料似的完完整整翻了一页。
等我动完全身,坐回原座的时候,我仍旧玩着茶杯,揉着青瓷雕花儿的茶盏,还有空吹了一口子热气。
可那几个美青年护卫却已没了任何怒气。
只有恐惧震惊。
一道软剑,原是安安稳稳地栖在我腰间,静止时,它是蛰伏的凝冰和柔软的阴影,没人注意得到它,可动时,它是四处翻折弹射的激流冷光,动兰拈花、无所不在!
动完,陆听松的发冠上只是没了一点金簪,蒙浮春衣襟上的绣花被磨平了,厉兆容脸容旁的一抹碎发也被削了。
而于景鹤这时才重新打量我。
我只随意地敲了敲腰间蛰伏的软剑,敲打出一阵清凌凌的响,口中漫不经心而又冷漠不屑道:“你看着我这用剑……觉得这算不算绝色?”
于景鹤笑了一笑,整个人似各色彩光交在一起辉映出来,灿烂又惊艳道:“聂老板确实生得绝色。”
“……”
几个护卫对我掺妒杂恨地怒目而视,而我只挑衅地冲他们一笑,又凝住了敲剑的五指,目如冷电般抬了一抬。
“我说我这一手剑法,算不算绝色?”
“当然也算。”
于景鹤且说且笑地把玩起了玉如意,混不顾忌一旁护卫的脸色,好像这几人对他来说可能还没那个玉如意珍贵。
而我只越发冷笑地挑衅道:“你身边几个护卫学的全是无用招式,我把这绝色剑法写成剑谱,卖于你,该够了吧?”
若非方才的景象,三人只怕怒到恨不得冲出来。
于景鹤想了想,残星与针尖似的左眸闪了一闪:“可剑法再绝色,也得看练的人好不好。”
“不想做我这生意么?”
于景鹤道:“聂老板别误会,是我在三日后,就要在万鹤山庄办一个‘千菊万红宴’,到时会邀一些达官贵人和武林名宿来赏,若是聂老板肯做宴上的护卫,护我一个周全,那宴会之后,这二人我就拱手送上,如何?”
他解释了一番,可那字里行间的,分明是想拥有一个更美更傲更强横的剑客作为护卫,我也体谅他为美的好朋友之一,有成美之心,点了点头。
“好,一言为定。”
于景鹤看着我,已完全抛开了他的美貌护卫,开心地把玩着玉如意,似乎已对一切都很满意。
这开心持续到第三日,我去找他的时候。
于景鹤瞪着我,有些不满:“聂老板什么意思?”
经过严谨的易容后,我如今正是一个形容猥琐、面貌老态的中年剑客,腰间挂着一把梅花剑鞘的剑,正是人称“念邪剑”的梅行念。
我顶着梅行念的脸,对着此人猥琐一笑,把于景鹤都看得眉头皱起了一番惊雷,以暴殄天物的惋惜看着我道:“你怎把一张如此美丽的脸,化成这个鬼样子?”
我只阴声一笑,那声音像是用指甲在金属上割起的阵阵颤动,让于景鹤极为不适,我便笑得更阴,他显得更加不适,我就扶了扶下巴上黏着的长长黑须,缓缓解释道。
“这宴上既有许多附近的名流,可能就会有人认识我聂小棠,若认识我就会提防我,若提防我就会惹麻烦,我总得乔装一番,不能让人看出来,才能更好地保护于庄主,对不对?”
事实上是,不是可能,而是肯定会有人认识我。
因为短短三日,寇子今就不知从哪儿得了消息,认为这李蔷开可能就在万鹤庄,这小子居然凭他的人脉混了个请帖,还要带着梁挽去山庄。
除了他以外,那唐约、陈风恬也有可能混进来。
这么多熟人在庄子上,我怎能露出真面目让他们知道?当然是要伪装成猥琐色色的大叔,极力地恶心于景鹤,顺便调戏加挑衅一下那几个美青年护卫,在这山庄里找出李蔷开和穿穿的下落。
最重要的是,梁挽这厮虽素来洞若观火,可他以往只看过我的关意,看过我的季苍双,可那些都是些个年轻俊小伙,看着也不辣眼。
这回我是扮成一个十足辣眼倒胃的中年老色男,宽大道袍遮了腰身,笑一把能熏得人在五里外都觉得恶心,瞪一下能叫人在棺材里都揭棺而起,难道他还能认得出我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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