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原因不止于此, 最重要的一点是, 明天就是蔺子濯和顾莨正式下葬的日子。
当天是个大晴天, 晚秋难得温暖的好天气。
顾碎洲遵循二人的遗愿把他们合葬在一起, 安置在花园受光和风景都最好的地方长眠。
这个花园的构造很复杂, 时不时还会变动路线,想要来祭拜, 必须有足够的耐心穿过这个迷宫,才能来到最中央的位置。
两人的墓地没法瞒过公众, 为了他们不被打扰, 顾碎洲才设置了这种建筑机关, 若非真的诚心实意, 也走不到最中央。
墓碑上是两人的一张合照,下面是沈非秩亲手刻的姓名和字。
原本是让顾碎洲来,但顾碎洲在这方面还蛮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字拿不出手见不得人,便把这活儿委托给了沈非秩。
沈非秩一开始觉得不妥,后来再经过某人“你不接受就是不爱我了”的螺旋洗脑后,还是认命接了这活。
而墓碑的后面,有联盟最高执行官为他们亲手写下的赞美诗。
很走心,也很敷衍。
有人提议让他把赞美诗刻在最醒目的位置,顾碎洲不干,坦言说写在后面已经很给面子了,传到执行官耳朵里,差点被气得半死。
不过也拿他没办法,火气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吞。
沈非秩站在顾碎洲身边,对着他们恭敬地鞠了一躬。
他这一生受到长辈少有的关怀都来自这两人,说不感激是不可能的。
是蔺子濯和顾莨教会的他自爱和勇气,就算到最后,也只是让他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帮顾碎洲,他说自己会拼死保护对方,却遭到了顾莨的批评。
顾莨告诉他,她希望他也好好活着。
“我爸妈应该会很开心。”顾碎洲站在他旁边,悄悄勾了勾他的小手指。
沈非秩挑了下眉:“说不定会生气呢。”
“怎么可能?”顾碎洲不赞成,“他们很喜欢你的。”
沈非秩:“你怎么知道?”
“这还用问?没人会不喜欢你的。”顾碎洲笑笑,“我得谢谢我爸妈,要不是他们,我要么英年早死,要么孤苦伶仃度过晚年。”
“那你确实应该谢谢你爸妈。”沈非秩说,“要不是他们,咱俩估计早就一起没了。”
顾碎洲好奇:“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带你从逃生舱出去真是完全凭运气?”沈非秩无奈,“你爸教我的。”
顾碎洲顿了顿,惊讶道:“他未卜先知?”
那当然不可能。
说起来也是机缘巧合,顾莨问沈非秩以后想干什么,沈非秩当时年纪还小,认知有限,想了半天,只能想到逃离沈家一个念头。
至于逃离的原因,也无非是为了自由。
所以他回答说:“想开飞行器。”
蔺子濯是优秀的理科生,虽然不从事这方面专业,但比一般的科研人员水平都要好很多,当然就手把手教起他相关知识。
沈非秩学得也快,所以后来才能阴差阳错救了顾碎洲一命。
顾碎洲听完,评价道:“所以我们这叫命中注定。”
沈非秩心道可不是吗?
世界规则都让你喜欢我。
回去的路上,顾碎洲忽然问他:“W.N什么时候能发行?”
五年来关于这方面的研究从来没有落下过,现在有了沈非秩的参与,他们的研制已经通过了临床实验,药物可以把第二性别分化的危险系数从6降低到4甚至以下,痛苦程度也根据不同的人能降低30-60%,足以发行上市。
这款药备受大家关注,上市后不管是影响力还是带来的金钱效益,都百利无害。
也算是帮蔺子濯和顾莨完成了生前的遗愿。
沈非秩想了想:“发行权刚拿到手,那边我还要让人去联系发行商和媒体,还有合作的医院,少说也要等到……”
顾碎洲忽然问:“今天可以吗?”
沈非秩看着他的眼睛,想到了刚安置好的墓地,把后面“三天后”咽了回去。
“可以,我来安排。”
他说到做到,半路就跟顾碎洲分头行动,在所长的谩骂声中联系好了所有发行流程。
晚上的迎新晚会就从单纯的励志演讲,变成了庆功宴。
沈非秩也成功从一个参与的路人甲,变成了当晚的主角之一。
他凉飕飕地看着所长。
成功把他推成人群焦点的所长缩了缩脖子,心虚的不敢和他对视。
“恭喜啊沈总。”隔壁生科组的秃头组长来跟他碰杯,不无羡慕,“我们什么时候也能做出永远不脱发的转基因手术就好了。”
毛发的落败符合自然规律,知道现在,他们也只是可以改善脱发,无法从根本消除这种现象。
“顺着自然发展研究吧。”沈非秩看了眼他脑壳,好心劝道,“您这就别用防脱药水了,用逆生长药水吧。”
脱无可脱,需要什么防脱?
生科组组长:“……”
你多冒昧啊?
沈非秩不胜酒力,来敬酒的他能拒则拒,不能拒的就抿一口。
即便如此,等到快九点的时候,他还是抿完了一小杯酒。
沈非秩有点头晕。
他只能给顾碎洲打了个通讯:“开完会了?”
“刚结束W.N的商讨会,你就打来了。”顾碎洲道,“不过等会儿还有个别的会,是关于公司内部季度总结的,需要你也参加。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研究所。”沈非秩捏了捏鼻梁,跟所长打了个招呼坐在门口吹风,“带杯蜂蜜水来,我喝酒了。”
顾碎洲声音紧了紧:“喝酒?醉了吗?怎么有人敢灌你?!会议推迟吧?”
“没事,没人灌我酒,就喝了一点儿,还清醒,吹吹风就好了。”沈非秩喝的酒度数低,也没之前帮顾碎洲挡酒的那杯多,现在处于一个微醺不碍事的状态。
顾碎洲不太相信:“真的?不然我们……翘班?”
沈非秩:“……”
这小子怎么那么不上进呢?
放古代肯定是个昏君。
他无语道:“少废话。”
这话一出,顾碎洲就放心了。
还能骂人,看来是真的没醉。
不出二十分钟,沈非秩就看到了熟悉的车牌,他上车接过顾碎洲手里的蜂蜜水:“下次多放点,我喜欢甜的。”
顾碎洲哭笑不得:“你这是解酒呢,还是喝饮料呢?”
“少管我那么多。”沈非秩闭上眼靠在车门上,“别以为你是我男朋友就可以肆无忌惮指指点点了。”
顾碎洲差点一脚踩油门上:“你再说一遍,我是你什么?”
“男朋友。”沈非秩挑起一边眼皮,“有问题?”
“没,没有。”顾碎洲喉结滚了滚。
这人虽然没醉,但好像也没有特别正常。
果然人家都说,微醺是最适合调/情的状态。
他现在有点想把会议推了回家的冲动。
但这不现实,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不到半小时,现在推掉,接下来一个月都不得安生。
顾碎洲叹了口气,把沈非秩前面的遮光板放下来,挡住了外面的霓虹灯:“眯一会儿吧,到了我喊你。”
“嗯。”
沈非秩毕竟没有真醉,这短短十分钟也睡不着,闭眼小憩片刻,车一停下就清醒过来。
他慢悠悠解开安全带,顾碎洲就已经走到这边帮他开了车门,在他出来的时候伸手护了一下他头顶防撞:“等会儿我们速战速决,总结没什么好听的。”
沈非秩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还用不着你来教我。我没穿西装,你有外套吗?给我拿一件凑合凑合。”
“后备箱就有。”他开了后备箱,拧起眉,“啊,黑色那件被助手拿走干洗了,只有酒红色的了。”
“没事,将就一下。”沈非秩毫无芥蒂地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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