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歌不仅没有骗取孟云海的钱财,还自己给人添了一笔。
瞧瞧他住的这地方,门里门外都那么破败,这几万块钱,对孟家来说是个小数目,对时景歌来说,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有这些钱,他完全可以租一个更好的房子,或者替换一下房子里的家具摆设等等,让自己生活的更舒服一些。
但是他没有。
他毅然而然地将那些钱统统留给了孟云海。
因为他是小海的老师。
这份师徒情之中,绝不止孟云海自己付出了。时景歌也付出了不少。
只是生性害羞、习惯于隐藏的他,将一切都藏在背后。
如果不是孟云臻的冲动,或许这一切都不会显露在他们面前。
——小海的运气可真不错,找了一位真正的好老师。
——虽然这位老师年轻了一点。
孟云海感动地凑到时景歌面前,抱着了时景歌的腰,还没等时景歌推开他,孟云海“哇呜”一声,当场哭了出来。
哭得很大声,满满的都是委屈,堪称是肝肠寸断。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师父是在乎我的……”
“师父才不是……才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呢!”
“师父……师父是最厉害的……!”
“师父才没有嫌弃过我!”
“师父……呜呜师父才不会骗我!!”
孟云海嚎啕大哭,哭得孟家人都有些尴尬。
那声声委屈的哭喊,何尝不是对他们的控诉?
登时,孟家几个人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时景歌。
而下一秒,时景歌求助的目光就过来了。
很明显,时景歌并没有哄孩子的经验。
他手忙脚乱,无措得很,只能干巴巴地说些安慰的话,还说不到点子上。
随着孟云海的哭声越来越大,他被迫向孟家人求助。
“孟先生,”时景歌硬着头皮叫道,“小孩子哭那么久,会脱水的。”
……所以赶紧来劝劝他啊!
只不过孟老爷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孟云海的抗议声就传来了。
“才……才不会呜!”
“就算脱水……师父……师父也有办法!”
“我师父……最厉害了!!”
孟云海哭着哭着,都打起了嗝。
时景歌更加无措,眼瞅着都要和孟云海一起哭了。
这个时候,时景歌身上才显出几分符合他年龄的稚嫩。
虽然孟云海哭得惨,但是周遭人都止不住地带了些笑。
“你别哭了。”时景歌拿袖子给孟云海擦脸,又是嫌弃又是无奈,那灵动的表情,着实让人忍不住。
“今天破例给你吃颗糖,”时景歌忍痛做出让步。
孟云海哭够了,也觉得有些丢人,便瓮声瓮气道:“两颗。”
时景歌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孟云海张嘴又想要哭。
时景歌赶忙道:“两颗,没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孟云海突然笑出来。
眼泪还挂在脸上呢,让这个笑容一点也不好看。
时景歌长长叹息。
算了,谁让这是他徒弟?还爱哭。
不能嫌弃不能嫌弃。
哭了就糟糕了。
时景歌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有些嫌弃地扭开头,眼底却满是笑意。
就是这一扭头,恰好与孟云臻四目相对。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清澈透亮,带着几分喜悦,泛着些许无奈的涟漪,像阳光下波光潋滟的湖水,让人着迷。
猝不及防地对上这双眸子,孟云臻心尖微微一颤。
——拥有这么一双眼睛的时景歌,又怎么会做出他揣测的那些事来呢?
孟云臻突然有些不是滋味,为他刚刚做的那些事。
就在他懊恼的时候,时景歌的声音陡然响起,“孟先生。”
孟云臻抬头望向他,目露疑惑,夹杂着些许的激动。
时景歌拿出手机,语气平平,“您的钱还没付呢。”
“您也看到了,这不大方便从里面扣除,所以你直接付给我吧。”
孟云臻:“……”
时景歌体贴地询问道:“VX还是支付宝?”
孟云臻沉默了数秒,心想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最后叹气道:“VX吧。”
起码还能加个微信呢。
“行,”时景歌痛快地说道,然后调出了自己的微信收款码,往孟云臻面前一放,“麻烦孟先生自己扫一下。”
孟云臻:“……”
——竟然连加个VX的机会都不给!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和缓了下来。
孟老夫人乐呵呵地建议道,既然两边都在,不如把拜师的程序重新走一下。
孟云海倒是满脸写着开心,但是时景歌明显有些犹豫。
“时先生?”孟老夫人试探地问道。
终于,时景歌深吸一口气,郑重道:“小海是个好徒弟。”
“他聪慧,认真,努力,勤学,任何老师,收到这样的弟子,都会非常高兴的。”
孟云海第一次被老师这么夸奖,骄傲地挺起胸膛,眼睛都在闪闪发光。
“但是我却不是个好老师。”
孟云海跳了起来,反驳道:“你当然是好老师!你是最好的老师!”
时景歌看着孟云海,不说话了。
这个时候,孟家人就已经意识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大多。
孟老爷子率先道:“时先生,我们鲁莽和冲动险些酿成大祸,为您带来了困扰非常抱歉,我也很庆幸没有真的走到那一步……”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时景歌打断了。
时景歌摇了摇头,平静道:“很抱歉,小海,我认为,我们的师徒缘分,已经走到了尽头。”
刹那间,孟云海不敢置信地看着时景歌,“……师父,你是在开玩笑吧?”
“我没有。”时景歌摇了摇头。
“是因为……”孟云海下意识地看向孟云臻,被时景歌干脆利落地打断,“当然不是!”
“但是,”时景歌认真看向孟云海,“小海,我们的师徒缘分,就只有这么浅。”
孟云海连连后退,“我不信……我不信……!”
抛下最后一个字,孟云海转身就跑。
“小海!”
孟家的四位长辈连忙去追,保镖们也看向孟云臻,得到孟云臻的指令之后,这才追了出去。
顷刻间,房间里只留下孟云臻和时景歌。
孟云臻注意到,时景歌的身体是前倾的。
也就是说,小海跑出去的那一刻,时景歌是想要去追的。
或许是看到其他人都追出去了,时景歌这才没去。
他抿着唇,慢慢地坐了下来,看着门口的方向,目光中夹杂着些许茫然和无措,完全忽略了孟云臻。
孟云臻轻咳一声,唤起时景歌的注意。
时景歌有些错愕地看着他,似乎在询问,他怎么还在这里。
孟云臻:“……”
他就这么不受人待见?
但是因为刚刚的事情,孟云臻又对时景歌带了点愧疚,这股火气没得发,只能往肚子里咽。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孟云臻没忍住,开口问道。
时景歌抿起唇来,不理会孟云臻。
“他很在乎你,你也很在乎他,同样的,你们都很在乎这段关系,”孟云臻皱眉,“所以为什么要结束这段关系?”
时景歌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孟云臻,“你可以走了,我要休息。”
这是十分直白地逐客令了。
孟云臻又道:“因为我吗?”
“那我向你道歉。”
时景歌错愕地看了他一眼,没忍住刺了一句,“孟先生不必往自己脸上贴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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