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毛球努力吸了吸自己的肚子, 欲哭无泪。
早知道它就少吃两条鱼了!
病房里一片寂静,时景歌终于张开了嘴,“你是什么?”
毛球伸出细细的小爪子, 试图抱住胖胖的自己, 但是很显然,它没有成功。
“qiu~qiu~”
毛球可怜巴巴地叫了两声, 它是什么?它当然是毛球了啊!
时景歌当然听不懂。
他扭头四处看了看, 病房的门关的极为严实, 窗户也没有被打开, 这小东西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换个问题,”时景歌严肃道,“你怎么进来的?”
时景歌其实也没想要得到答案, 毕竟这小家伙明显跟他存在语言障碍问题,它说什么,他也听不懂啊。
他只是在观察这小家伙, 顺便去找了系统111,【这小家伙怎么进来的?】
系统111沉默了好久,羞愧道:【我也不知道。】
时景歌这才有些诧异, 系统也不知道?
这个世界里的神秘力量, 甚至可以瞒过系统吗?
时景歌心里的警惕又多了几分。
但是出乎时景歌预料的是, 这个问题,小家伙却给他解决了。
小家伙小心地指了指窗户,外面泼盆大雨、电闪雷鸣,它缩了缩身子,做出害怕的样子,然后又抖了抖身上的绒毛,抖出好多水珠。
时景歌面无表情地抹了一把脸,将那水珠抹掉,目光幽幽地看向小家伙。
毛球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它真的不是故意的!
毛球试图挽救,它跳到时景歌的身上,伸出爪子想要帮时景歌擦掉水珠,却忘了它现在还是个湿漉漉的毛团子。
时景歌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毛球,把它拎到一边,拯救了自己的命运。
毛球发觉自己又做错事了,讨好地叫了两声。
时景歌不受毛球蛊惑,居高临下道:“继续。”
毛球见这件事过去了,眼含热泪,果然还是王后殿下大度又温柔,不像旁边隐了身的王上,那就是一个心机小气鬼!
毛球继续为时景歌表演。
外面下了大雨,它被淋得很惨,四处躲雨,但是没有找到躲雨的地方,就到处乱窜,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着,就来到了这里。
因为太冷,就往温暖的地方跑,就跑到了时景歌的床上。
这是时景歌费了不少力气,才艰难地从它的一系列动作里提取出来的信息。
“qiu~qiu~”
见王后殿下又看过来,毛球眨巴眨巴眼睛,要多纯良就有多纯良,再配上那一身湿透了的软毛,分外让人怜惜。
而就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前响起了些许动静,时景歌眼疾手快地将毛球扔进了被窝,然后靠着床头坐起,将被子往上拽了拽,正好遮住毛球留下的那些水渍。
几乎是同时,病房的门被推开,言子诚有些急切的声音传来,“小歌,怎么了?”
“我看你这边有光亮,这么晚还没睡吗?”
言子诚顺手把灯打开了,时景歌下意识地伸手去挡光,好一会儿他才眨了眨眼睛,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样,“……没什么。”
话是这么说,眼睛却不敢看向言子诚,一副颓唐又迷茫的样子。
言子诚正想继续再问,时景歌却突然开了口。
“这么晚,你怎么还在医院啊?”
似乎是觉得这句话像是质问,时景歌又急忙开口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他发现自己解释不清,脸都涨红了,“……这么晚了,你不回家睡觉吗?”
说到“回家”这两个字的时候,时景歌的声音陡然轻了些。
“有一个心理理疗师从其他星球过来,临时有事,所以改了飞行器的时间,现在才到,我怕明天人太多,不好预约,就等了等。”
言子诚解释了一下,故作轻松道:“也幸亏是等了等,要不怎么知道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呢?”
“怎么了,和我说说呗?”
时景歌摇了摇头,又垂下头,好一会儿,才慢吞吞道:“对不起。”
“还有,”他顿了顿,郑重道,“谢谢。”
那语气中的真诚和感激,似流水一般涌现言子诚,一时间,竟然言子诚有些无措。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言子诚似乎有些不满,“还是不是朋友了?”
时景歌摇了摇头,“我从醒来,就一直麻烦你,哦不对,我没醒之前,肯定也一直在麻烦你。”
“我那么惹人厌,不知道做过多少坏事,谁看了都厌恶,连我父母亲人都放弃了我,只有你一直没有放弃我。”
“我上辈子拯救了整个星际吧?才能交上你这样的朋友。”
“现在还要为了我去请理疗师,为了排个队还彻夜不眠,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为了不让我有负担,所有的一切都自己隐瞒了下来,现在也是因为关心我,才让我察觉到了冰山一角。”
“我真的……”时景歌哑了嗓子,“……何德何能啊?”
时景歌的眼睛十分真诚,可见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内心的。
但是言子诚却突然有些接受不了。
他见过时景歌太多丑恶的样子,见过时景歌的嚣张、跋扈、自卑又自傲的扭曲,被时景歌使唤过咒骂过,也不觉得那么算计时景歌有什么不对,时景歌活该下场凄惨。
可是这一刻,他才突然明白,原来在没有外力干扰的情况下,时景歌也可以长成这副美好的样子。
时景歌不是生来就那么坏的,他只是被外力扭曲了人生。
而言子诚,恰好就是这个外力之一。
是他毁了时景歌的人生。
而现在,被毁了人生的时景歌,还在如此真挚地感激他这个刽子手。
言子诚突然说不出话来,他心底仿佛出现了一个长着血盆大口的怪物,正一步一步试图将他拖入深渊。
他能看到时景歌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清时景歌在说什么。
伸手用力掐了自己一把,言子诚才勉强找回了些神智。
“……真的很感谢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但是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我……我不值得。”
“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我以前绝对不是一个好的朋友。”
“就这么困住你,真的,太自私了。”
“你那么好,不应该被我困住。”
不,不是的。
他远比时景歌想象的丑恶,甚至比那个被扭曲了人生的时景歌还要丑恶无数倍。
如果没有他们这些外力,时景歌会是什么样的呢?
他本就是这么美好的人,又生在时家,还是最小的那个,必然会被父母兄长捧在手心里,活成最灿烂的模样。
而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连见父母一面都要费劲心思,甚至还在怀疑自己的决定,纠结自己要不要去见父母。
言子诚突然听不下去了,“别说了!”
一时间,言子诚竟然露出几分狼狈和痛苦。
时景歌微微一愣,他的嘴炮有那么牛逼吗?就那么几句话,就能让言子诚这样?
言子诚是那么容易会后悔的人吗?
他之前试探过无数次,也只是让言子诚微微走神而已,哪有那么大的威力。
而此时,藏在时景歌被子里的小毛球,喜滋滋地甩了甩自己的小爪子,深藏功与名。
它帮了王后殿下!
它可真棒!
“小歌,”言子诚深吸一口气,勉强道,“你别这么说,我……是我对……”
这句话还没说完,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言子诚的话。
紧接着,一个看起来十分温文的男人出现在病房门口,眼底有些许无奈。
“言先生,这么大半夜地打扰病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是沈长东。
时景歌心里几乎拉响了警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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