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傅岹然发的那张照片就是闻九天啊!你没看见他身上还穿着那件卫衣么。”
“他连沈醉都不知道,真的能参与电影吗?”
...
闻九天走到办公室门口。门没关,里面的八卦声此起彼伏。
周达非倒是没参与。他正伏案忙着什么,对周围的探讨既不参与、也不制止。
闻九天站在门外敲了下墙,没敢直接进去。
其他同事的八卦稍微收敛了些。唯有周达非应声抬起头,神态自然,“电话打完了?”
闻九天点点头。
“进来吧。” 周达非从办公桌前站起来,招了招手。
周达非像是根本不把背后八卦当回事,依旧按原计划将闻九天介绍给了大家,仿若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介绍完毕后,闻九天不尴不尬地告辞。他原本就不擅长与人相处,今天更是如此。
“我...” 闻九天想起其他人对自己不完全算非议的非议,“我参与剧组,真的可以吗?”
“我的剧组只分两种人,能干活的,和不能干活的。” 周达非也不关心闻九天为什么问,只道,“至于其他方面...只要不是违法犯罪,我都无所谓。”
闻九天:“……”
“但是别人偷偷议论你,我没办法。” 周达非说,“人都有言论自由,我也经常被议论。你不舒服的话,你也可以议论别人。”
“.........”
闻九天有些意外。他好奇道,“那现在...还有人还议论你吗。”
“应该还有吧,我不清楚。” 周达非漫不经心道,“但是我确实用行动赢得了一部分人的尊重。”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不论是尊重还是自由,归根结底都是要自己给自己的。”
第30章 十字路口的风
闻九天从工作室出来,耳畔回响着周达非刚刚的话。
闻九天又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了。他原本是打算直接回家的,但现在傅岹然要求他回家——回家摇身一变,成了一种温顺的服从。
闻九天迫切地想做些什么,以证明自己是独立于傅岹然存在的,可他顾虑重重、没有方向。
十字路口的风说不清是从哪边吹来的。闻九天一片迷茫。几分钟后,他选择了回家。
家里灯没开,傅无闻还没回来。闻九天捧着刚签好的合同,感觉放哪儿都不放心。
他先是放进带锁的抽屉,又藏进枕头底下,最后干脆插进了衣柜里层。
不出意外的话,很快闻九天就需要搬一次家。他不希望收拾行李时,有些不该被看见的东西出现在傅岹然面前。
安置好合同,闻九天才拨通了傅岹然的视频电话。他故意选在客厅,私心希望傅岹然不要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过了一会儿,傅岹然才接通。
“怎么这么慢。” 看背景,傅岹然应该在一个私人会所。他没什么表情,语气却是严厉而不满的。
闻九天低下头,声音闷闷的,“晚高峰堵车。”
“傅无闻还没回来?” 傅岹然注意到,背景不是闻九天的房间,“这是客厅吗。”
“嗯。” 闻九天趴在茶几上,脸枕着胳膊,“我本来想打会儿游戏的。”
傅岹然是做游戏的,却并不算喜欢打游戏。除了工作需要,他基本不会对某个游戏作过多研究,更不会借此消遣。
反倒是闻九天对游戏有些兴趣。他有时能在地板上搓一整天的手柄,还经常奇思妙想地改代码,给喜欢的游戏打Mod。
闻九天曾经许过一个愿望,希望傅岹然能陪他通关一个双人游戏——什么游戏都行。然而直到他们分开,傅岹然都没有让他实现。
视频里传来嘈杂的背景音,傅岹然起身离开镜头,应该是去关门了。
“什么游戏。” 关好门,傅岹然重新在镜头前坐下。
“没想好。” 闻九天抬眸与傅岹然对视一秒,确信自己已经成功转移话题。
他还记得那个愿望,只是他不知道傅岹然还记不记得。
“等傅无闻回来,我可以拉他一起打。” 闻九天说。
傅岹然一眼觑破了闻九天的心思,不甚在意地哼了声,“随便你吧。反正你也跟他住不了多久了。”
闻九天撇了撇嘴作为回应。
“你之前说,让我也去沈杯。” 闻九天还记着正事。他坐直了点,“可我什么也不会,能干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傅岹然双手抱臂,无所谓道,“名称让何同光他们去想吧,反正他们最擅长玩这些文字功夫。”
“你不用干什么,只需要一直跟着我就行。” 傅岹然的重音落在一直二字上,嘴角微扬。
“什么?” 闻九天立刻皱起眉。直到此时,他才明白傅岹然的真正用意。
参与沈杯是假的,被傅岹然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才是真的。
也是在同一时间,闻九天意识到傅岹然完全没有放下怀疑,那通闫飘飖打来的电话还是暴露了什么。
《杀死羽毛》要怎么办?
闻九天嘴唇翕动,巨大的怒火和耻辱席卷而来,可他却不得不压抑。
“你不愿意?” 傅岹然十分坦率。
“我...” 闻九天无法拒绝,也不想答应。他声音有些抖,“我本来还有别的事想做。”
傅岹然:“什么事?公司的事,你最近也不怎么管吧。”
“我想继续拍视频。” 闻九天编了个听起来靠谱的。他抬起头,镜头下显得失落而可怜,“不是说好让我自己选的吗?我都答应住你家里了...”
傅岹然眯起眼,声音陡然一沉,“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脱口而出后,闻九天才发觉自己可耻的软弱。他想要反抗,却连剑都拿不稳。
傅岹然神色未变,凝视着闻九天,恨不能用眼神挖出一个洞。
“你不愿意听话么。” 傅岹然又问了一遍,像是一定要问出个答案。
“我...” 闻九天说不出愿意二字,挣扎许久后打了个哈欠,“我困了,明天再说吧。”
傅岹然沉默片刻,挂断了电话。
结束视频后,闻九天呆呆地坐在地板上,出了好一会儿神。
要答应傅岹然吗?
那《杀死羽毛》怎么办。
可是如果不答应,闻九天压根儿不敢想傅岹然还会干出什么。
“干嘛呢?” 门一响,傅无闻回来了。他把公文包扔在沙发上,“怎么一个人坐这儿发呆。”
闻九天回过神来,摇摇头没说话。
傅无闻:“其实今天的会你可以不参加的,但早上我看你一副不太想跟傅岹然呆在一起的样子。”
“过段时间...” 闻九天咬了下唇,艰难启齿,“我可能要搬去跟傅岹然一起住。”
“哦。” 傅无闻没什么反应,“你俩的事儿,我不问了。”
“还有一件事。” 闻九天心里装着许久了,“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个电影——要跳白天鹅的那个,你不要告诉傅岹然。”
“怎么,” 傅无闻乜了闻九天一眼,“你打算参加?”
“我是可以守口如瓶,但这事儿你根本瞒不过去。”
“你早上少喝杯牛奶都能被傅岹然发现,何况是参加电影这种大规模的活动。”
闻九天没有反驳。他静静地继续发了会儿呆,直到手机响起一声提醒。
是一封来自周达非的邮件,附件里有详细剧本、工作手册及时间安排等等。
闻九天一页剧本都还没看,更别提有什么编舞想法了。
微信里傅岹然又发来了消息。
「我明天下午回上海。」
「在那之前,你先自己想清楚。」
...
多么熟悉的话术。
当初傅岹然让闻九天在“工作受控”和“住在一起”之间做选择时,也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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