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弟子突然悟道,发现自己的道心不稳,心境也太差,都需要磨练。”
秦有昼在有些事上少根筋,比寻常人多了几根筋的嬴未夜也拿不准他在想什么。
他只能继续装作好老师,慈祥道:“那慢慢练就是了,凡事不能一蹴而就,不着急。”
秦有昼微微睁大眼。
他恍然大悟,对系统道:“多亏师尊提点,我明白如何摒除对师尊不敬的情感了。”
系统:?
不是,都快吃饭了,宿主怎么还在想这事!
秦有昼若有所思:“一蹴而就是不行的,我得慢慢调节自己的心态,让感情回到正轨。”
真不愧是师尊,轻而易举就解答了他的困惑。
系统的豆豆眼变成两个大大的“X”。
【我觉得您师尊完全没有这意思,宿主真是没救了!!!】
“有昼。”
嬴未夜解开蒸笼,拿出一个小小的梅花状豆包,晾凉了些,才递给秦有昼:“你尝尝火候。”
他说着,身体往前,原本就不牢固的衣襟又松开些,裸露出一片肌肤。
秦有昼没注意到,嬴未夜在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又换了一件衣服。
还是熏过淡香的衣服。
他如今穿得宽松轻薄,头发随意拢着,远看着不算轻浮,但秦有昼若是有心看,能看到些平时看不到的地方。
可惜秦有昼是正人君子,他连嬴未夜的锁骨都不看。
他从他的手里取走了那枚赤豆包。
“是好吃的,但还能再蒸会。”他朝着嬴未夜笑着,给他递了一张擦手的帕子。
系统无语凝噎。
宿主说着要戒断,嘴里一口一个不要不要,身体比谁都诚实。
嬴未夜也随着他笑。
“好吃就行。”
他做起事阴,可本人长得其实不算太阴森,冷不丁笑得稍微纯粹些,显得还有几分明艳。
被系统一顿提点,秦有昼才知道他看到师尊笑时,那心头起来的微妙反应。
原是心动。
【宿主,我有一句话不知...】
系统悻悻住口。
总感觉嬴未夜在给宿主抛媚眼啊!!!
【算了,还是不说了。】
等会说了,宿主又说他编排他亲亲宝贝师尊。
隔了会,嬴未夜又给秦有昼取了一枚赤豆包。
“有昼,再尝尝火候。”
视线稍稍往下挪些,秦有昼终于看到他的锁骨处。
苍白之中泛着一丝红。
秦有昼的表情微微凝滞。
就在系统和嬴未夜以为他要怦然心动的时候,他严肃地上前一步。
替嬴未夜拉好了衣襟。
“师尊,最近天冷,还是得多注意身体。”秦有昼絮絮叨叨地叮嘱着。
师尊衣服穿得太少,脖子都冻红了。
系统:。
哈哈,它在期待什么。
幸亏嬴未夜早就习惯了媚眼抛给傻子看,没露出半点激烈的反应。
秦有昼替他整着衣服,他就顺势把赤豆包喂进了秦有昼嘴边。
秦有昼的动作僵硬了一瞬,心里天人交战,还是垂眸顺从地张嘴接受了投喂。
做了昨晚这种梦后,被投喂都显得无足轻重。
嬴未夜的手指坏心眼地在他嘴唇上停了片刻,秦有昼微微抿着唇,却没躲开。
他很自责。
师尊分明是不经意间在做很正常的行为,他却胡思乱想。
他是个糟糕的徒弟。
简单吃过饭,嬴未夜给他拿了一卷册子。
“这是松明寺这两百年的寺志,你实在好奇,那便看吧。”
秦有昼惊喜:“师尊是同意我查?”
“只准看,不准出去。”嬴未夜唇角微勾,“看你惦记得很,不查到时出了事,又愧疚折磨自己,这回放你一码。”
左右那腾蛇钵夜夜搅局,导致秦有昼已经把自己身世猜得七七八八,再瞒他都知道的事,也是欲盖弥彰。
当然,寺志里的内容他都看过。
那些对秦有昼来说太痛苦的过往,他是不会让秦有昼知道的。
秦有昼忙接过册子:“多谢师尊。”
让他遗憾的是,嬴未夜带来的资料里头有用的很少。
几乎都是他已经知晓,或者大致猜到的过往。
唯一有一点令秦有昼在意,百年之前的寺志里,腾蛇钵见玄的名字频繁地出现。
他是最早化形的灵宝,性格和秦有昼印象之中截然不同。
腾蛇钵开朗热情、善良纯粹,广受僧人们敬爱,所有人都认为他是毋庸置疑的新任主持。
一切的转折点在一百零四年前。
腾蛇钵和主持大吵了三天三夜,可而后却像是无事灵一般。
再往后关于腾蛇钵的描写越来越少,直到他“远游不归”,彻底没了音讯。
似乎是因为那次争吵,他被边缘化了。
秦有昼的视线落在了寺志内“大吵三天三夜”的下一段。
他的瞳孔微微缩紧。
————青丘九尾祸患方平,冤魂难安,万鬼哭怨。
松明取灵宝一件,遣僧人三十,往青丘度化....
是了,九尾一族被封印,正也是约莫一百来年前。
争吵是否会和九尾有关,那件没写名字的灵宝,又是他们三个之中的谁。
可寺志写得简略,秦有昼无从得知。
再抬头看,外面已经是深夜。
“怎么还不睡?”嬴未夜边摆弄着药炉,边似不经意地问他。
“白日睡得太多了。”
秦有昼已经拿不定主意是否要睡。
他想在梦中看过往的事,但是不想梦到自己和师尊太过亲密。
但凡事由不得他,他的精神紧绷着,可隐约还是觉得困倦。
像是魇咒起了效果。
“那便不睡了。”
嬴未夜也不想把人逼得太狠。
但若是秦有昼睡着了,他就必须得去把见玄造的梦挤出去。
【宿主,你得睡啊。】
系统白日被秦有昼弄得一肚子憋屈,忙撺掇他。
【您不是要不爱师尊,要循序渐进改变自己的情感吗?】
【要是梦里的他都拒绝不了,您如何拒绝现实里的他呢!】
它倒要看看,宿主能不能扛得住!!!
“....”
秦有昼犹豫了。
系统说得听着像歪理,可还真有些用。
他实在是太希望能梦到些有用的前尘往事,所以思前想后,秦有昼打算赌一把。
反正是梦,就算梦到的是师尊,他也一定能狠下心把他推开。
.....
“有昼。”嬴未夜笑吟吟地把赤豆包塞进他嘴里。
“好吃么。”
秦有昼松了口气。
还好梦到的是白日做饭的情境,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画面。
于是他忘了要推开他的事,心安理得地吃了。
吃完,他又看到嬴未夜露出的脖颈和锁骨 。
好像比白日还要红了些。
“师尊....”他伸手要替他理好,手却被嬴未夜抓住。
“不必,我不冷。”
嬴未夜终于把白日憋着的话说出口。
他抓着秦有昼的手,放在自己脖颈处。
而后,秦有昼便看到那处又红了些,嬴未夜的喉结也暧昧地滚动。
一切尽在不言中。
毫无感情经验的年轻修士大脑一片空白,一时之间只知道讪讪抽回手。
耳畔又传来细碎的声音,像是远处有沙弥在议论什么百年前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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