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本该坐在亲传弟子席位上的秦有昼,不知去了何处。
黛旸一瞧见他,没来由地觉得起了心头火。
他这些天下来,已经攀上些师兄,大致打听清楚引霄宗的情况。
吕宗主的亲传何濯缨只是双灵根,他一直想找人替她的位置,师徒二人不睦;
二长老林知微一心求长生常年闭关,留李明禄在青月峰当权;
三长老和五长老倒是分别和自家亲传关系都不错。
而这四长老嬴未夜,更是和亲传秦有昼关系甚笃。
据说秦有昼对他唯命是从,压根不敢不听师尊的话。
黛旸用自己不聪明的脑子想了好几天,恍然大悟。
秦有昼这般谦谦君子对他横眉冷对,定然是嬴未夜这厮教唆了他!
他在心里恨透了嬴未夜,可当嬴未夜那带着审视意味,又高高在上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也只能缩着脖子,鹌鹑一般低头。
半晌,嬴未夜阴冷的视线挪开,他这才能顺畅地呼吸。
另一头,悬杏峰,丹室。
秦有昼坐在丹炉跟前,两手抱着嬴未夜早上临走前泡的药茶,却没半点喝的欲望。
丹炉里的火苗噼啪地跳着,除此之外再无半点声音。
芥子维持着和他一个坐姿靠着秦有昼,已经困得东倒西歪。
【宿主。】
系统小心翼翼。
【您好像又被您师尊给软禁了。】
宿主刚结束遴选的事回峰,就被嬴未夜以照看丹炉为由,勒令这三个月都不许出悬杏峰。
恐怕看丹炉是假,不想他出去是真。
“...只是炼丹需要专心致志,不适合外出而已。”
【宿主骗骗我就算了,别把自己给骗了!】
系统恨铁不成钢。
这不是囚禁,能是什么?!
秦有昼喉结滚动。
“师尊此举,定有用意。”
他一脸正气,依旧盯着火苗看:“在七夕节时,我自会想办法离开。”
搅黄约会的前提是赴约,所以他要出去见黛旸。若是不去见,难免会殃及他人。
想到师尊上回突破时遭的雷劫,秦有昼心中依旧愧疚。
【宿主的办法,不会又是求着您师尊放您去吧?】
系统有气无力。
“求他已经行不通了。”
秦有昼低头,盯着淡褐色的药茶。
上回出去后,他和师尊被卷进了麻烦之中,师尊显然是不高兴的。
且他昨日就旁敲侧击问过,师尊的口风极其紧,想要师尊再同意他单独出去,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记得你的....商城里头,有些灵宝能助我离开不被发现。”
说起陌生的词汇,秦有昼依旧有些别扭。
“到时候可以用积分换些。”
为师尊不受伤,也为其他同门不遭殃,他只能出此下策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
系统颇为欣慰。
【宿主终于懂得变通了,我还以为您又要求过您师尊,然后和他去请罪了。】
秦有昼沉默半晌,道:“我欺瞒他,请罪自然是要请,但得在我了结七夕的节点之后。”
到时候哪怕是三万字的检讨,他也定会认真写完。
系统:.....
所以宿主还是打算做个老实人。
【宿主,您这种性格真的很吃亏。】
它痛心疾首。
【咱们做任务就是要谨慎多疑,什么都和嬴未夜说,万一他哪处心思和您不同,您该如何是好呢?】
“师尊不会害我。”
系统:。
哈哈,没救了!
“还有一事。”秦有昼沉吟片刻。
“我从未约会过,对该如何破坏约会一无所知。”
他虚心求教:“不知你是否有妙计?”
【这....】
系统难得语塞。
要是放其他宿主身上,办法真的不少。
什么撒酒疯、装呆傻,显得邋遢....
可秦有昼他性格摆在那,这些路数都不合适。
或许这也是这任务的难点之一。
【我也想不出来。】
系统无奈。
【反正还有时间,咱们慢慢想就是了。】
看丹炉是个轻松又无聊的活,秦有昼趁着这机会,认真筹谋了三日,想了许多办法。
可这些法子都太含蓄且正人君子,被系统一一否决。
【对不起,你是个好人,我们不合适...】
系统有气无力。
【宿主,和黛旸说这种话,完全没有杀伤力!!】
宿主根本不会拒绝人,也不擅长让人尴尬。
在秦有昼黔驴技穷时,恰逢鱼嘉登门拜访。
他给他带了些宗里的风声,也暂时把他从对“约会”的苦恼里带了出来。
“据说最近有个淫教在暗处,仗着不同族间对立蛊惑妖心,操控妖的想法,还吃妖肉喝妖血。”
“现在各个宗门都在抓,就是抓不住风声,连名字都找不到,只知道他们身上有腾蛇一样的印记。”
鱼嘉磕着瓜子:“据说咱们宗里自尽那个,就是早成了那边的人,想趁着咱们管不过来,拐些妖修离开。”
秦有昼正控着丹炉的火:“我们宗里可有人管此事?”
“宗主不想让我去。”鱼嘉无奈。
“大师姐不是快回来了么,估计又是派她出去。”
秦有昼看向他,蹙眉:“她是半妖,去查此事恐有危险。”
“我也是这般和宗主说的,宗主不听。”鱼嘉放下了瓜子,“依我看,宗主就是想让她多在外面待,自己好换个亲传。”
他压低声音:“唉,咱们到时候要不要悄悄跟大师姐一道去看?”
秦有昼自然是想,可不确定师尊能否听见两人交谈。
他对着鱼嘉比了个手势,嘴里却道:“算了,我最近暂时不能出去。”
鱼嘉愣了下,了然。
“那就算了。”
他岔开话题:“不过你最近又不出去,七夕也不过了?”
“过七夕作甚?”秦有昼面上毫无波澜。
“我并无道侣。”
“又不是有道侣才能过七夕,你怎么年年都这般无趣?”
“城里那天正热闹,好玩得很。”
鱼嘉挑眉:“云师妹都约好和同门女修一起下山去逛街了,她们不也没道侣。”
“我要看丹炉。”秦有昼不为所动。
“丹炉一天不看又不会炸开。”鱼嘉哭笑不得,“就下去玩半日而已,而且不去花街柳巷,你师尊不至于这都不放心罢?”
“是我自己不过七夕。”
“我懂了!”
鱼嘉突然一副了悟模样。
“师弟是不是嫌弃我是大男人,不想和我一道过?”
“师兄....”秦有昼忍无可忍,终于看向他。
“切勿多想。”
“得得,这不是那不是,就是不去。”鱼嘉嬉笑道,“你就守着你师尊老人家过七夕吧。”
“我师尊不老。”
“那就是守着你那年轻靓丽的师尊,行了吧?”
鱼嘉的性子跳脱,平日里谨慎圆滑,可说的话一多就容易得意忘形。
“不过说起来....”他神秘兮兮地凑到秦有昼跟前。
“也不知师弟年年七夕都泡在医术里,究竟是喜欢怎样的人?”
“师兄,这是丹房。”
秦有昼实在是怕师尊冒出来,把鱼嘉从山顶丢下去,示意他放轻声音。
他诚恳道:“我没喜欢过人,我也不知喜欢何类人。”
可鱼嘉的八卦心起了,哪能被这么一句压下去。
他追问:“喜欢活泼的还是内向的,你该知道吧?”
秦有昼:“都行罢。”
“那个高还是个矮?”
秦有昼:“都行罢。”
“岁数大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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