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回哪句更合适?
秦有昼被嬴未夜打的直球敲晕了, 极力回想着自己记过的笔记。
可惜里面没有让他满意的字眼。
“好了,说正事。”眼瞧着秦有昼要被烤熟了,嬴未夜收起笑。
“我可以让你去, 但我们不能白去。”
“冤有头债有主, 我要你把身上的秽气还给他们。”
“可当年犯杀孽最重的九尾们都已不在人世,那秽气已经无主。”
秦有昼期待:“求师尊指教,该如何去还?”
“谁说无主了?”嬴未夜短短地笑了声。
他将一叠字迹凌乱的手写书页推到秦有昼跟前:“这是我这些年苦心钻研得的成果,你仔细看过, 再给我个答案。”
秽气少见,故而修界对秽气的研究也很落后。
秦有昼也不知,在背地里嬴未夜究竟花了多少功夫。
他压下心头的感动,接过书页,仔仔细细地飞速看下去。
在学习上,他比在感情中从容利落了许多。
“犯杀孽的妖总有犯杀孽的原因,而原因之外,还有原因, 层层下去,总能找到最本质的因果。”
他看完那一堆写得乱七八糟的纸, 精辟地提炼出了其中的重点。
“直接作恶的人可以收容秽气,而源头处的本因同样也可以容纳秽气。”
“既如此....”
秦有昼思索:“那便继续溯源, 狐妖作乱, 是黛旸父母下的命令。”
“再往前,是和谈中修士暴死。”
可修士的死因,是一笔糊涂账,因果到这处便断了。
秦有昼更倾向于这是天道捣鬼,为的便是让黛旸和他的命走到“正轨”。
“很接近了。”嬴未夜赞许地看他。
“但还不是一切的本质。”
“求问师尊,本质为何?”秦有昼虚心求教。
“本质——”
嬴未夜的声音突然顿住:“我说了, 你也未必信。”
他故意道:“你可愿意信?”
秦有昼忙道:“您说便是,我当然信。”
“最根本的原因是黛旸。”嬴未夜勾起唇角,“虽然要动他并非易事,但他还在五行之中,便逃脱不了罪责。”
听到这答案,秦有昼觉得困惑。
虽说九尾暴乱有大宗想要对黛旸下手的原因在,可黛旸并未直接参与其中。
他那会甚至还未曾出生。
若非要说哪处和黛旸有关,便是浩劫般的九尾暴乱,只是为了引出他往后被送离青丘的剧情的楔子。
.....等等。
秦有昼微微睁大眼。
如若一切的源头便是要塑造黛旸的命数,那师尊的话便解释得通。
——一切都是为他,那他自然便是最初的因果。
可师尊理应不知道原书剧情才对,又如何能得出结论?
秦有昼试图从其他角度去分析,却发觉都行不通。
嬴未夜看他迟疑,还当他不信。
他正要往下说,秦有昼道:“我信师尊。”
左右师尊没道理骗他,而且让黛旸不好过的事,他当然愿意尝试。
“好。”嬴未夜露出赞许之色。
“接下来便是入山之事,我附在黛旸身上的符已经快失效,得寻其他办法获悉千朽山内的情况。”
“因着九尾和青丘的命数相连,百年前,此地的修士不敢灭九尾全族,只寻了个补天有功之类的由头,将他们从轻发落,封在千朽山内的渊洞里,他们只能在渊洞附近活动。”
嬴未夜铺开地图。
“可即便是封山也封不完全,禁制只能确保九尾不出山、百姓无法入内,但其他飞禽走兽能正常来去,毕竟九尾存活,还需要食物。”
只是这消息只有各个宗门的长老知道,对外,仙家依旧信誓旦旦保证九尾永世不得翻身。
“这般轻巧的封印,居然也能被称作固若金汤。”秦有昼微微蹙眉。
恐怕是连消息都封不住。
所以九尾被封在山中,才依旧能知道引霄宗何时开山,又考核哪些题目。
秦有昼分析:“既然如此,便不能依照宗主所说,从预留的暗口处入内。”
九尾对千朽山乃至外界的掌控程度,远高于修士们的预设 ,用本体进入,必然会被察觉。
他和师尊是死不了,可到时其他修士们的下场,可能与百年前横死的修士别无二致。
“那依你之见,该用何办法?”嬴未夜欣赏地看着他。
“分裂元神,或是用傀儡。”秦有昼想了想。
“总之,要把身上的灵力压到最轻,才不会被狐妖察觉。”
“不错,不过我还有个更好的办法。”
嬴未夜从纳戒里取出个木匣:“我们不好进入,可山里的飞禽走兽能来去自如。”
打开木匣,里面细小似菟丝藤蔓的蛊扭了扭。
“一端缠在人的手指上,一端缠在鸟兽身上,便可以用灵识操纵鸟兽。”
秦有昼了然:“只要用蛊将灵识附着在鸟兽的身上,便能不动用过多灵力,知晓山内的情况。”
“没错。”
嬴未夜话锋一转:“不过这蛊是我去年刚培育的,还不算稳定,用的人太多,也容易被察觉到。”
“我明白。”秦有昼默契地应。
“此蛊用作我与师尊私下探查,和仙家的行动无关。”
“嗯,正事便说到此为止。”嬴未夜满意地颔首。
“时候已经不早,该吃饭了。”
再喝秦有昼做的清心寡欲汤,他怕是这几年都难支楞了。
嬴未夜借□□动筋骨执意要去做饭,秦有昼无法,只能去替他煎药。
.....
【欸,您说您师尊可能知道剧情?!】
系统惊讶。
“是。”
盯着紫砂罐下冒起的灵火,秦有昼轻轻颔首。
【您别说,好像真有可能。】
系统稀里糊涂听了一番他的解释,细思极恐。
【您等等。】
它沉默了许久,等到药快煎好了,才道。
【但是宿主,这个位面好像没有其他系统了耶。】
可只有有系统,嬴未夜才可能知道剧情。
难道....
系统浑身一哆嗦。
【您、您的师尊不会是杀统犯吧!】
“这是何意?”
【就是他曾经也有系统,但是他看系统不爽,把系统嘎巴了。】
系统两眼变成“X”。
【理论上讲,强到能突破天道的修士确实能做到。】
可嬴未夜虽然强,好像也没强到这个地步 。
“还能这般做?”秦有昼诧异。
【宿主,您您您不可以这样做啊!!】
系统吓得瑟瑟发抖。
【我们怎么说都是过命的交情没了我谁给您出谋划策谁帮您识破您师尊的钓鱼诡计谁给您做卧龙凤雏——】
秦有昼被他吵得脑袋嗡嗡响。
他失笑:“你我是友,我杀你作甚?”
除了最初那几日,他从没想过解决掉系统。
他人缘还算好,但能交心的朋友其实不多。
在和师尊关系僵硬的那会,能和系统说上几句话,心里也没那般憋闷。
在许多地方,他还得谢过系统。
“我只是想说。”他擦了擦被熏出雾的琉璃镜,一本正经道。
“我师尊不是这种人。”
系统:....
第一次觉得宿主的自动回复如此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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