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穿古之小大夫(下)(36)
此时的站位很有意思,日后在朝中站的位置,就和今天所站的顺序差不多。
只不过,文景辉看了看愣是将他扯在身边的道衍老和尚,为啥他非要和这个老和尚站一起啊?
058天降祥瑞
以武大的身份,其实站在最末尾还差不多,但是不知道燕王是怎么想的,他竟然让武大站在了张玉身后!那可是他亲信中的亲信!
燕王阴沉着脸,坐在首位,看着底下济济一堂的自己人。
屋里很安静,文景辉很困!
他张嘴想打个哈欠,结果这一张嘴,可就由不得他自己了。
“小大夫,你有何话说?”燕王定定的看着文景辉。
文景辉:“……!”
啊?他?他没什么可说的啊?
但是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这个时间,他要是敢这么说出来,八成以后也没什么话能说了。
“太祖在位之时,曾有圣言:天下之大,必建藩屏,上卫国家,下安生民,令诸子既长,宜各有爵封,分镇诸国。”
文景辉先将朱元璋抬了出来挡一下他儿子:“然今上登基不过一载,却不顾念至亲之情,废除、流放甚至是逼害数位藩王,实在是让天下臣民寒心啊!”
文景辉一边想着措词,一边声泪俱下,他打哈欠没打出来,现在鼻子发酸眼发胀。
但是看在外人眼里,那就是另一回事情了。
屋里人都想着,这小大夫不止能看病开药,还挺能忽悠的啊!
“本王,愧对太祖高皇帝啊!”朱棣想起几个兄弟如今的下场,他就算是不想反也是不行了。
“王爷,明黄祖训有言:朝无正臣,内有奸逆,必举兵诛讨,以清君侧。”道衍老和尚在一边一副大义凛然状:“王爷身为藩王之首,高皇帝与高皇后所出嫡子,理应清君侧,靖国难!”
“请王爷,清君侧,靖国难!”张玉和朱能不愧是燕王的铁杆嫡系,俩人齐齐下跪高呼。
随后武大他们也单膝跪地请求。
文景辉也是如此,但是他一个文人做出武将单膝跪地抱拳的样子,有些不伦不类。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这借口算是有了,而且还挺合适!
众志成城,燕王朱棣推却不过,一狠心:“好,本王就为了我大明江山社稷,为了祖宗基业千秋万代,起兵,清君侧,靖国难!”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口号喊的山响。
朱棣脸上豪情飞扬!
就在这个当口,只听房梁上头“咔嚓”一声轻响,眨眼的功夫,外面又是一声“轰隆”震响!
当时燕王的脸色就很不好看!这什么意思?
他这边刚说完起兵,外面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的!
武大头一个跑了出去,守在外面的人都俊眼了!
因为就在刚才,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天空闪下一道白色的东西,落在屋顶消失了,然后院子当中就猛地一声巨响,炸开了!
等他们的眼睛适应过后,才发现院子里出了个大坑!
燕王坐不住了,带着人随后就都出了门。外头月沉星稀,连鸟虫的叫声都没有了!
武大拉着纪纲就趴下扒拉土坑,纪纲虽然不知道表哥为什么要拉着他出来扒拉大坑,但是他还是选择跟着表哥走,有肉吃啊!
事实证明,他跟对了!
扒拉几下之后,便发现了一个明黄色绸缎包裹的四方形东西。
“小心些,咱俩抬出去。”武大不是一个吃独食的人,他有这个功劳,也要分表弟一半,且若是他一人独占,容易让别人心里有隔阂。
其实东西不大,但是挺沉!
俩人抬了出来,文景辉麻利的指挥不知道是哪个未来的大咖,搬了个小桌子过来,放在了燕王面前。
燕王府里的摆设,那都是有讲究的,都是实木的,文景辉小胳膊小腿的,他搬不动啊!
武大和纪纲将东西轻轻的放了上去。
早有守大门的亲兵激动的跟燕王他们说了:“一个白色的东西,从天而降落在了屋顶!然后院子里就炸开了!”
古人都迷信,亲兵们抽刀子剁人都面不改色,但是一遇到这种非自然的现象,一个个都怂了。
大气都不敢喘的看着燕王,然后看看刚刚出土的明黄色四方不知名东西,再看看燕王……。
“父王,让儿臣来!”朱高炽主动请缨。
这东西不知道是好是坏,这个时候,还是他来保险点儿,若是不好,他就一力承担!
“父王,让儿臣来!”
“父王!”
三个儿子都主动请缨。
这让燕王朱棣的脸色好了那么一点点。
“王爷,打开吧。”道衍老和尚不知道怎么想的,意思竟然是让朱棣亲手打开包袱!
而且他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看了文景辉好几眼。
文景辉摸了摸鼻子,他就是想着,凑个热闹嘛!
燕王看了看道衍老和尚,再瞅了瞅文景辉,以及武大和纪纲,自己手下的人也都挺紧张。
毕竟这没风没云的夜晚,突然又是闪电又是打雷的闹出凭般大的动静,谁知道震出来的是个什么东西啊?
要是祥瑞还好,要是个妖孽……他这刚起兵就特么的倒霉上了,还能不能好好的造反了?
但是这个时候,骑虎难下,不打开是不行的!
燕王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麻利的解开了系成蝴蝶结样式的包袱……。
他是这样想的:明黄色的绸缎本就是皇室之中,唯有皇帝能用的颜色,朱棣心想,这东西,就算不是什么祥瑞,也不可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吧?
而且还有一点,据说前天,武大巡夜的时候,在这里待了许久……。
就在燕王朱棣一边在心里衡量来猜忌去的,一边解开了包袱。
绸缎这个东西,很滑顺的,解开了之后,它自己就顺着往下滑了,根本不用人手扒拉。
结果里头的东西一露出真容,只见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很大很透明的水晶盒子!
要是单单一个水晶盒子其实还不打紧,要命的是,盒子里罩着的东西!
头似牛,角似鹿,眼似虾,耳似象,项似蛇,腹似蛇,鳞似鱼,爪似凤,掌似虎。
其背有八十一鳞,具九九阳数。
其声如戛铜盘,口旁有须髯,颔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头上有博山,又名尺木,传说龙无尺木不能升天。
呵气成云,既能变水,又能变火。
口中含一圆珠,也是通透之物,圆珠里七彩闪电变幻莫测!
文景辉心里非常满意!
这个东西,其实就是燕京白酒集团,成立十周年的时候,量身定做的一个纪念品。
是用玻璃精心烧制的水晶龙,放在一个水晶盒子里,这本来并不多么出彩,关健的是,那龙嘴里含着的龙珠,是用最新科技的太阳能微薄水晶芯片做成的,里头的七彩闪电,只要水晶球不破,它就永远不会消失!
这盒子有个底座,底座里是空的,里头放了一些烟雾,看起来飘渺而神秘,底座上只用水晶包金丝,以标准的楷体,写了两个繁体字:燕京。
“这是上天给予王爷的提示!”文景辉正在欣赏自己的人工祥瑞呢,那边道衍老和尚就双眼冒光的张嘴开始忽悠了:“王爷,您龙飞云霄、君临天下那一日,当在此地,建立都城!”
文景辉一听这话差点儿掘了个跟头!
难道说,他一个玻璃纪念品,就定都北京城了?
“这是天降祥瑞!天降祥瑞!”朱能已经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别说朱能了,张玉、薛绶等人都一个模样!
“天降祥瑞!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这次的喊声,几乎是扯着嗓子吼出来的震天响。
这些人,看着燕王的眼神很火热!
王爷一说要起兵,立刻天降祥瑞!
虽然大家乐意为王爷卖命,但是他们也知道,以一府之力,跟全天下较劲,会有多么艰难。
自古造反的不少,可成功的真没几个!
要不是小皇帝连军需都克扣一半,一副要活活逼死他们的架势,他们也不会跟着王爷竖起造反的大旗。
没想到,王爷真的是天命所归啊!
这可是他们亲眼目睹的天降祥瑞!那些个金刀啦!玉玺啦!都是能工巧匠花时间就能弄出来的玩意儿,但是王爷的这个,这么大的水晶盒子,里头的水晶小白龙,脚下的云雾都没散,嘴里的龙珠都带闪电的啊!这尼玛才是真家伙!
“天降祥瑞!天降祥瑞!”燕王手哆嗦,脚发飘,大脑充血,满脸通红,眼睛死死盯着晶莹剔透的“祥瑞”。
想起在朱瞻基出生的那天晚上,曾经作的那个梦。
他梦见老爹将一个大圭赐给了他,在古代,大圭象征着权力,朱元璋将大圭赐给他,并对他说:“传世之孙,永世其昌”。
醒来以后正在回忆梦中的情景,觉得老爹应该是意有所指。就在这个时候,就有内侍来禀报,王长孙降生了。
他马上就想到了那个梦,难道梦中的情景正映证在孙子的身上?
他见到小瞻基之后,发现这孩子长得非常像自己,而且脸上一团英气,记得自己一时兴起,还对人说:“此乃大明朝之福也”。
这一连串的事情,让燕王朱棣激动不已,这一刻,他充满了勇气!
059小大夫的大手笔
理想很丰满,但是,现实很骨感。
天降祥瑞算是安定了军心,也给日后的史书工笔填色不少,但是这东西不能当饭吃,更不可能当钱花。
东西被朱棣亲自抱回了银殿,就在王座旁,没了个金丝楠木的小桌子,把祥瑞摆了上去。
这回大家伙儿信心十足,都天降祥瑞了,能没信心吗!
燕王府一夜灯火通明。
一直到早上,文景辉提出告辞。
“小大夫要走?”这个时候提出离开,所有人都看着文景辉。
“是的,王爷,学生回去也有事情要办,且大军起行,后勤药材也要早早备妥。”文景辉光明正大的说出来理由。
其实燕王并不想放文景辉离开,身边的祥瑞,到底是怎么来的,他多少有些猜测。
因此,更不愿意放文景辉走了。
“王爷,属下派人送他回去。”武大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燕王朱棣看向了武大。
武擎苍这个人,燕王朱棣一直很看好他,年纪轻,有脑子,最主要的是,嘴巴紧,眼睛灵话,有心胸城府,不吃独食,他手下的人,是燕王这支队伍里,升官发财最快的一伙。
但是同样的,武擎苍这人很沉默,转易不出声,一出声必定言出必行,是个敢说敢做,也敢当的人。
将来培养好了,成就肯定不低。
且武擎苍无父无母,就一个舅舅家,如今一个表弟也在军伍里,就是这个时候,他怎么就出声了呢?
“王爷,让先生回去吧,家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先生决断的,先生还是我们村儿的里长呢!”纪纲在一边也帮腔。
“好,派人护送小大夫一程,一定要安全到家。”燕王看了看这三个人,总算是开了金口。
不为了别的,为了人才,他也愿意放手一搏。
“多谢王爷了。”文景辉一揖到底。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燕王朱棣能放他离开,已经充分体现了对他的信任和放心。
要是朱棣不放人,文景辉可就要考虑一下了。
武大一直将人送到码头,将文景辉送上了船:“回去后,让附近村子都筑墙……。”
“这些都不说了,你们接下来会很忙,我在后方会安排好一切的。”文景辉接过药箱子:“来的时候就这么点儿东西,走的时候倒是大包小包的了。”
可不是大包小包么!建文帝送来的东西,甭管好赖,徐王妃一概往小大夫那里送,建文帝不敢明目张胆的下药,所以打着朝廷旗号送来的东西,都是顶极贡品。
全都进了文景辉的口袋,他走的时候,徐王妃特意叫人打包了给带回去。
“在家,等我回来。”临走的时候,武大只对文景辉说了这句话。
“嗯!”文景辉狠狠点了点头:“我做的那些东西,你尽管用,不用噎着藏着。”
这个时候也不是噎着藏着的时候了,一府之力对战全国,呵呵!
文景辉这边回到了九河镇,回到了岗子村,就让全镇子的人都安生一些,生意也暂停了。
幸好这个时候也没什么生意,也就贩卖冰块一项。
燕王的亲军控制北平后,七月初六,通州得了消息,守备和军卒主动归附燕王旗下;七月初八,武大带着文景辉自制的土地雷,炸开了荆州城门,攻破蓟州的第二天,遵化、密云归附;七月十一,路过居庸关,老范早在那里等着了。
随后炸开怀来城门,擒杀守备宋忠等人,怀来县归附;七月十八,燕军前锋到达永平府,不费一兵一卒,永平府城门大开,直接归附了!
这初战便频频告捷,让燕王军心大定的同时,也消耗了不少给养和军资。
“父王,军粮筹备不足。”朱高炽一身轻甲,也披挂上了,他虽然是行文职的,但是依然执刀贯甲,以显示和两位弟弟一样,随时可以上阵拼杀。
“还有多少?”朱棣看着地图,头也不抬的问。
“只有五万石了。”朱高炽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父王。
“什么?”所有人都惊讶了。
“谢贵原来不是带着粮草过来收编的吗?”
“他是带着东西过来的,但是他给各个卫所的粮草,仅够一月之用,一月一给,若是……,便会断粮。”若是不听话,就给你断粮!
这就是谢贵和张昺能收拢北平府半数军权的无耻手段。
边军都是跟敌人死磕到底的悍卒,但凡是开国之兵,都是千锤百炼后的精兵!
五万石,还不够三十万斤的粮食,能吃几日?
这边自己也有存粮,但是并不多,五百万石已经是极限了,可是起兵三十万,每一日消耗就要五千石,这才多少粮食,能够干什么的?
恐怕不用打到南京,打到金陵,出了北平府,他们能坚持走到山东就已经是奇迹了。
本来他们拖延时间,就想着今年秋收后再起兵,那时候这边就有粮食了。
可是现在匆忙起兵,准备就是不足啊!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燕王一口气憋的,差点儿吐血了!
朱允炆这一招可是够狠的,不给够军粮,是想要饿死北边的守军们啊!这特么的是自毁城墙!
“王爷,息怒啊!”徐策等人劝诫燕王,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而是要想想,怎么补齐军粮,别人可以挨饿,可守军挨饿怎么守关?
这一刻,所有跟着燕王的人都对新帝充满了怨恨。
一个做皇帝的,连给他守卫江山的将士们的死活都不顾,这样的皇帝,他们不会效忠的,要效忠,也是要王爷这样的人!
“去看看常青商会有多少粮食,全部送去边关!朝廷可以不管你们的死活,但是本王不能不管!”朱棣虎目含泪:“他们是为了我们老朱家驻守边关的屏障啊!我朱棣,岂能自毁城墙!”
“王爷,常青商会已经尽力了,筹到的一千万石的粮食,已经送到了北平府粮仓。”徐策也是没办法,崔远他们已经尽力了,但凡是能动的粮食,他们宁愿违约赔付违约金,也要粮食先交付到粮仓。
钱财可以再赚,但是粮食不能断!
但是现在还不到秋收的时候,就算是想要征调,花银子买,都没地方买啊!
“王爷!”马三宝从外头脚步有些慌张却满脸喜气的跑了进来。
“何事?”朱棣正在犯愁,这就有人满脸喜气的跑了进来,他的眉头都皱起来了。
“怀柔县,送来军粮两千万石,干草一千万石,盐巴五万石,茶砖五万石,牛一百头,羊两千只,还有各色腌菜一万坛。棉被三十万张,睡袋三十万套,大中小号帐篷十万顶,还有口罩、帽子、手套六十万套。”马三宝自己说话都有些哆嗦了:“据说后面还有药材要到达,请王爷清理出个地方,放东西!”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燕王拉过马三宝,恶狠狠的瞪着他。
不过马三宝不愧是跟着燕王朱棣的内侍,换了别人早吓尿了,他一个净了身子的人竟然还能顶得住!
“王爷,你没听错,怀柔县……。”马三宝又重复了一遍,还特别提醒燕王:“来人说了,后头还有药材,请务必要找个大一点儿的地方,好放东西。”
“哈哈哈!”燕王大笑三声:“本王就知道,小大夫……呵呵……!来人!”
“在!”“去将校场清理干净,把中门大开,让人运东西进来!”
“是!”
“再者,去找唐二,让他带人,给本王好好记录东西,怎么分配,一会告诉他!”
“是!”
文景辉在这一刻,成了燕王朱棣的及时雨。
这下子,更多的人认为燕王就是天命所归了。
这边刚说没粮食了,那边不仅送来了粮食,还有喂马的干草!
头一批东西刚卸完,第二批东西已经到了码头,继续找人卸船,往王府倒腾。
这第二批东西,全都是给军医们用的。
绷带十车,纱布十车,担架一万,长短不一的扶正接骨的木板子十车。
文景辉送来的药材,全都是行军打仗需要的。
头一个止血粉,就提供了十万斤的分量,且止血粉里,文景辉大气的放了不少龙血蝎,止血效果更好了。
剩下的止血消炎粉、生肌拔毒膏,各准备了八万份。
止痛丸一百万粒,接骨丹三十万粒,续骨膏六十万贴,诸葛行军散六十万份,藿香正气粉六十万份。
可以说,文景辉以一人之力,承担了燕军所需的全部药剂。
这才是一开始,文景辉已经算计好了,每隔一段时日,就送去一批物资,包括这些东西在内,还有粮草辎重。
打仗他不在行,那是武大他们的事情,但是他可以做好后勤,让他们无后顾之忧。
文景辉在家盘算着调动各种东西给武大他们添砖加瓦,武大他们却已经一路过关斩将,驰骋到了松亭关。
而宁王朱权此时却奉朝廷之命,派都督刘真、都督佥事陈亨、都指挥卜万等率军出松亭关进攻燕地的遵化。
两军不期而遇,燕军一通狂轰滥炸,对方的主帅差点儿被炸飞上了天!
060取得支持
燕王朱棣闻讯后,怕先锋有所闪失,急忙率军日夜兼程奔赴松亭关救援,刘真、陈亨等率军粮狈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