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穿古之小大夫(下)(25)
宫门前的文武官员不论品级,均着一身丧服,头戴乌纱官帽,束黑角带,各个面带哀容。往日的朝廷肱骨,文魁武首,如今都低垂着头,哀泣不停,真真是泪如雨下啊。袖子里放的辣椒太多了!
而且不知道哪个倒霉催的,给放的是蜀椒啊!也就是咱们说的树椒,树椒小,可辣人眼啊!
有那几个年龄大的老臣,身体也不怎么好的,那真是嚎啕大哭,哭着哭着险些一头载倒。
这些都是跟着朱元璋一起打天下的老臣子,也是没被老朱头儿给宰了的漏网之鱼。
也有可能,是真的跟朱元璋感情好??
谁知道呢!
反正现在他们得哭就走了。
大行皇帝的遗诏是必须听滴!哭丧的时候,是要痛彻心扉!眼泪也是不能省下滴!
其实官员们在前几日,早已经私下交流过无数遍了。
新皇乃大行皇帝在世之时立的皇太孙,心性淳达,锐意进取,以后文官们的日子可就好过了,同样的,“削藩”之事终于看到了曙光,藩王们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朝中文武官员各个心思深重,齐泰和黄子澄可是扬眉吐气了,不过因为大行皇帝新丧,他们可不敢忘乎所以,面上依然是丝毫看不出任何端倪。
吱呀一声,宫门由内缓缓开启,官员们来不及擦去脸上泪水,匆匆忙整理衣帽,以文武品级自觉排成两列,由内官指引鱼贯踏进宫门。
与处同时,从京城出发的快马接连到达南北各处驿站。
各地藩王,地方官员陆续得知洪武皇帝大行的消息,即刻命人颁发署令、贴出告示,换上丧服。
所用一应器具衣物皆按照礼部定议,只要有犯忌讳的器物全部收起,不敢有丝毫逾矩。同时下令辖下民匠军商等,一年内不得婚嫁祭祀,无论男女均要穿着素服,妇人不得妆点首饰。
京城军民需穿素服三十日,京外各地,在诏令到达日起,着十三日素服即可。
036洪武薨
燕王接到了讣告后,直接就昏死了过去!
老爹虽然对自己严厉,可那也是老爹啊!
半夜的时候,丧钟敲响了,文景辉惊醒过来,心下细数,一百零八下!
第二天一大早,由穆老爷子主持,大家都换了素服,一片白色的哀伤,孩子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文景辉弄了一篇声情并茂的文章,细数了一番开国不易,悲戚已逝的洪武大帝。
这个夏天过的有些冷清,皇帝死了,谁还敢吃喝玩乐?
吃素的同时披麻戴孝的,但是冰块生意依然很兴盛,或者说,更兴盛了!
没了老皇帝看着,大家伙儿放开了花销,再也不用担心被上头查账了啊!
说句不好听的,很多官员认为老皇帝死得其所,死的太是时候了!
因为洪武皇帝的死,很多边军都戒严了,云南那边也是如此,洪武帝下令不要刀干孟的投降,所以沐春一鼓作气,干趴下了刀干孟,赶上给洪武帝头七之前,送来了捷报。
同样的,也给北平偷偷送来了消息。
“小大夫!”徐策一身孝服,直接就奔文景辉而来:“你可救了我们大家一命啊!”
“啊?”文景辉还有些呆呆的呢。
“你是不知道啊!南边打起来那叫一个凶险!要不是你送去的那些药材,要不是你那位二徒弟,征虏将军就得被人害死了!”徐策激动的一直无法消停。
文景辉也是从他这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原本纪绕过去,人家沐春是什么人?堂堂征虏将军,世袭罔替的国公爷,能看得上一个乳臭未干得少年人吗?
不过纪绕医术好,又带了许多药材过来,最主要的是,燕王派人送来的,这就是给了治疗疟疾方子的大夫的二弟子。
这才留下纪绕。纪绕很省事,不张扬,不霸道,很随和,还教导随军的军医和医护们外伤包扎,消毒纱布什么的;会用一些小方子,治疗大病症,反而治好了许多人。
其实刀干孟已经是强弓之末,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也有三磅钉,刀干孟请了一位巫师,想用邪祟手段弄死沐春,结果因为有纪绕在,第一时间就给沐春行针了,反而让施法的巫师因为反噬而猝死了!
又下蛊虫于水中,可纪绕要求所有人都得喝凉白开!
什么虫子不怕开水啊!在开水里煮了半天它要是还不死,那它就是条龙虫!
一烧开水就烧出了不少虫尸,都在云南作战多年,谁还不认识一两只蛊虫啊!
这下子纪绕出名了!
沐春身边的军医都退位了,让纪绕跟着沐春,给军官们看病。不过纪绕无事的时候,还是会跑去伤兵营照顾伤兵的,顺便这次回来,还托人给文景辉带了许多药材籽儿。
文景辉毫不客气的收下了。
“纪绕在那边,还好吗?”
“好着呢,如今是跟着将军走的人,放心,除非咱们全军覆没,否则他不会有危险。”
沐春可是征虏将军,要是他都有了危险,那可真是到了全军覆没的时候了。
“那就好。”文景辉放心了。
纪家的人知道纪绕好好的,也都放心了,跟在将军身边可是好事儿,能锻炼胆子,还不怕有人欺负了他。
徐策没在人前提起崔远通风报信的事情,人后也没说什么,文景辉也没表示什么不满。
洪武三十一年闰五月,太祖崩。
闰月癸未,帝疾大渐。乙酉,崩于西宫,年七十有一。
遗诏曰:“朕膺天命三十有一年,忧危积心,日勤不怠,务有益于民。奈起自寒微,无古人之博知,好善恶恶,不及远矣。今得万物自然之理,其奚哀念之有。皇太孙允炆仁明孝友,天下归心,宜登大位。内外文武臣僚同心辅政,以安吾民。丧祭仪物,毋用金玉。孝陵山川因其故,毋改作。天下臣民,哭临三日,皆释服,毋妨嫁娶。诸王临国中,毋至京师。诸不在令中者,推此令从事。”
后及至辛卯,隆葬孝陵。
谥曰高皇帝,庙号太祖。
以上便是《明史》中明文记载的内容。
事实上,也差不多是这样,洪武三十一年闰五月,初十日晚,洪武大帝驾崩于西寝宫。
可能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为防止藩王起事,早在昏迷前,洪武帝还是清醒的情况下,提前下了诏令,各藩王不得进京吊唁。
辛卯,皇太孙即皇帝位。大赦天下,以明年为建文元年。
是日,葬高皇帝于孝陵。诏行三年丧。群巨请以日易月。
帝曰:“朕非效古人亮阴不言也。朝则麻冕裳,退则齐衰杖绖,食则饘粥,郊社宗庙如常礼。”遂命定仪以进。
丙申,诏文臣五品以上及州县官各举所知,非其人者坐之。
六月,省并州县,革冗员。兵部侍郎齐泰为本部尚书,翰林院修撰黄子澄为太常卿,同参军国事。
然而,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少藩王都在京中有眼线,各有各的信息来源,他们都提前得了皇帝病重的消息,早在洪武帝薨逝前就已经开始上路往京城跑了,而这诏令,他们是半路上接到的。
各地藩王接到诏令后,有的愤愤然,有的灰头土脸,但是不得不返回封地,还得想方设法的保证自己无诏离开封地的事儿,不让别人知道。
虽然有些掩耳盗铃之嫌,可他们也得遮掩一番。
唯有燕王一个,是真的在燕王府中接到的诏令。
燕王接到诏令后,面南痛哭不已,而在接到洪武大帝薨逝的消息后,直接昏死了过去!
“四叔……。”成为皇帝的皇太孙,尚未登基称帝,因为还要料理洪武大帝的身后事,且守丧二十七日后,除孝了才能登基。不过这不妨碍他处理政务。
接到所有去通知藩王的传令人,反馈回来的消息,让这位建文帝很是不寒而栗。
所有王叔之中,只有燕王一个,是真的在府邸接的诏令和丧报!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王爷们哪怕远离京师,依然对京师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甚至是皇宫里的事情,他们都能及时知晓!
朱允炆还记得燕王,小的时候,这个四叔对他很好,因为燕王曾经在凤阳那里生活了十几年,深知民间疾苦;又南征北战不断,见识过各色风土人情,在与朱允炆在一起的时候,便会给他讲解这些太傅他们都不会跟皇太孙说的事情,农艺桑麻,让朱允炆接触到了一个他感受不到的新世界。
听说最近几年,四叔那边天灾人祸不断,但是却从来没有朝京师开口要过东西,这才是亲叔叔,跟那几个不一样。
这一刻,朱允炆对朱棣的感情又牢靠了起来。
“来人,发蓝本,斥擅自离开封地的诸王,不守封地,不体民艰,朕心甚痛!大行皇帝尚未远离,在天上看着他们呢!”朱允炆的口气很不好,简直是气急败坏。
“皇上息怒啊!”黄子澄赶紧让朱允炆息怒,生怕他气坏了。
脸上忐忑不已又关心朱允炆的样子,心里却很高兴,各地藩王势大,他们好不容易熬到了皇太孙登基称帝,下一步,就是要收拾这些个藩王们!
“皇爷爷刚大行,他们就欺朕年少辈小,敢擅离职守了,若是朕不加以斥责,日后还有谁会听宣?”朱允炆虽然还没登基,但是皇帝脾气倒是养出来了。
“皇上,不知道都有哪几位王爷?”黄子澄是朱允炆的老师,他还是有胆子在朱允炆发怒的时候,转移话题的。
“还能有谁?九王戌边,唯有四叔燕王是在燕王府里接到皇爷爷的诏令,其余的人,都是在路上,甚至有的都快要到金陵了。”朱允炆脸色特别难看:“到底是父亲曾经称赞过的兄弟,跟那些个,不一样。”
“皇上,最应该防备的就是北边那三位王爷啊!您可千万别心软,虽然燕王表现好,可也不一定就说明他没有二心。”
九王戌边,黄子澄唯有对燕王、宁王和晋王最为防备。
虽然说晋王是新继承王位的,可也不能掉以轻心!
因为晋王的那些老部下们还在呢!
其他的人,他多少都能看透一些,可这三位例外,皆因这三位无论是战功还是实力,都是拔尖儿的,而且,这三位都很有魄力。
现在晋王已经死了,别的且不说,但是燕王一个就显眼了。
谁让燕王如今是唯一嫡出的亲王,懿文太子薨逝后,泰王朱樉也病逝,据闻新上任的晋王颇有乃父之风,不过倒是不足为惧,唯有燕王朱棣是嫡出……。
皇太孙在有老皇帝的时候,都不能压得过他们,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削藩。
“朕知道,藩王势大,削藩,势在必行。”朱允炆从被封为皇太孙开始,就已经知道自己登基后要干什么了。
若是一个人在十几岁的时候,就被人不断的在耳边唠叨“削藩”的话题,他就会被催眠成功。
秋七月,召汉中府教授方孝孺为翰林院侍讲。
诏行宽政,赦有罪,蠲逋赋。
文景辉看着邸报上“方孝孺”三个字,心里头只对这位有名的“读书人”致以崇高的敬意。
这位可是个狠人,诛十族啊!
037风起
其时,不用黄子澄他们提醒,镇守北部边疆的诸王已有很大的权势,宁王朱权“带甲八万,革车六千”。
燕王朱棣更握有“节制沿边士马”的重权。
朱元璋临死都没收回儿子们手中的权利,儿子们都有兵权的啊!
作为皇太孙登基称帝的朱允炆,对这些个皇叔们那是忧心忡忡。
黄子澄从宫里出来,便去了京师如今最为有名的酒楼食香阁。
他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了。
“燕王倒也会做戏,大行皇帝驾崩的讣告刚到燕王府,翌日就主动上交了虎符,做出一副毫不恋权的样子,但北边诸将都是他的死忠,从来都是只认人,不看符!他的亲笔调令比圣旨都要有用,这虎符现如今已然是块破铜烂铁。”
今天早上得到的飞鸽传书,北平那边接收军权并不顺利,可以说,是大大的不顺啊!
谢贵刚到北平府,就被人一连好几个下马威,要不是谢贵真的有几分才能,早被整的灰头土脸了。
“他击退了草原各部,却不斩尽杀绝,好像狼群驱赶羊群,把最好的几只宰杀了打牙祭,其余的留下养着慢慢吃。如此,他既得了军功,又赚了美名,还能因为边关不稳而长久把持军中事务,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算盘打的太好,让他们想要夺权都顾忌许多。
毕竟残元虽然被逐出了中原大地,伤筋动骨,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万一逼急了他们那群草原狼,给他们来个鱼死网破,谁去收场?
这些个文官别看心态不正,可看事情的眼光却不错,总是想着利益最大化,还能压得别人低头。不过现在却是燕王压得他们低头了。
“他甚至私底下与各部进行贸易往来,大赚了好几把。”前两个都是官面上的文章,最后一个理由,才是让大家抓心挠肝儿的存在。
宋末的时候,许多人不愿意给元人俯首称臣,便乘船南下离开了中原故土,在海上占岛为王,做起了海商。
元朝并不时兴海商,因为蒙古人基本上都是一辈子没见过海的人,在马上无敌的蒙古铁骑,不见得在船上也无敌。
到了大明初立,洪武皇帝也是个旱鸭子,便下过诏令,除了运粮的海船,非得朝廷允许,否则片板不得下海。
后来疏通运河之后,运粮的海船数量更少了,毕竟海外还有海盗呢,内水路可没育水匪敢劫官船。
没了海上贸易的巨额利润,如今就剩下陆地上的商圈了,最赚钱的莫过于对外贸易。
茶、盐、布匹,铁器,这都是外族人无法自给自足的东西,他们必须花费大价钱,从中原商人手里头买来。
只是外族人凶恶,谁知道塞外行商会不会被外族人来个黑吃黑啊?所以基本上,所有的商人,都是在边塞贸易,又怕随时打起来,到了地方就直接找当地的商行交易,然后抬脚就走,至于当地商行怎么销售货物,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当然,和他们没关系,可跟燕王有关系!
最最有关系的,就是崔远和穆肃他们合伙弄出来的“常青”商行了,几乎占据了北平府全境,到了那里只要你想倾销货物,直接找“常青”商行的分店,多少都能吃得下去!
不是没人找过茬儿,可谁让人家有燕王这个保护伞在呢!
北平府可是燕王的封地,谁敢在亲王的封地上,跟亲王对着干?找死不是!
他们这些人,眼馋的要死要活,可惜,愣是没机会插手进去分一杯羹啊!
如今好不容易熬到了新帝登基,他们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分享这个大蛋糕了。
“今日陛下接到了奏报,看样子对燕王还挺器重,你们也都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陛下不要养虎为患!”黄子澄也贪心,但是前提是必须要保证建文帝的江山稳固,龙椅太平。
“反正新帝登基,各位亲王不都是要进京拜见的吗?到时候,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都……。”那人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未尽之语,不需明说。
“荒唐!”有人反对:“你要是真这么做了,信不信顷刻间就能天下大乱?那些封地留守的世子们都是好相与的吗?说不定他们还要感谢你,让他们提前继承了王位,然后兵戈直指南京城!”
九王戍边不是空口说白话的。每一个藩王食粮万石,并有军事指挥权,于王府设亲王护卫指挥使司,辖军三护卫,护卫甲士少者三千人,多者万人。
九位边王(辽、宁、燕、谷、代、晋、泰、庆、肃)因有防御蒙古贵族侵扰的重任,所以护卫甲士尤多。
北平的第四子燕王朱棣佣兵十万,大宁的第十七子宁王朱权“带甲八万,革车六千”。
他们在边塞负责筑城屯田、训练将兵、巡视要害、督造军器。晋王、燕王多次出塞征战,打败蒙元残余势力的军队,尤被重视,军中大将皆受其节制,甚至特诏二王军中小事自断,大事才向朝廷报告。
尤其是燕王,由于功绩卓著,朱元璋令其“节制沿边士马”,地位独尊。
晋王已经死了,新上任的先不提,重要的是,朱元璋到死都没收回这个特权,朱元璋是开国皇帝!是太祖啊!他的话,金科玉律!
当皇帝的还不是朱元璋的儿子,还是皇太孙!这比亲王们可是矮了一辈儿啊!
“那你们说,怎么办?”有人想不出有效的办法,拍桌子摔凳子的有的是暴躁之徒。
要不怎么说,文人造反三年不成呢!
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议论的这些话,一字不漏的被监听的人记录了下来,隔天便飞鸽转书了出去,坐镇北平府的燕王,第三天就收到了厚厚一摞的记录本。
“竖子安敢欺我朱家无人乎!”燕王朱棣看完之后,脸色通红,气的直接一掌就砸碎了一个红木小炕几。
老爹刚死,尸骨未寒,这就要大肆屠戮他们这些当儿子孙子的了,建文之师,洪武十八年的探花郎,果然好本事,好心性!
坐在旁边的道衍却笑的欢快:“王爷,您准备好了吗?”
不管燕王朱棣准没准备好,首先发难的是建文帝。
洪武三十一年七月,削周王。
因周王是燕王同母兄弟,而朱允炆怕他与燕王沆瀣一气,于是决定先废周王。
时周王次子朱有燻告发父亲谋反,于是派曹国公李景隆以备边之名经过开封,将周王全家押回南京,废为庶人,迁往云南蒙化(今昆明以西、大理以南)。
文景辉看到邸报的时候,知道马上就要风起云涌了。
晚上在空间里,武大抱着文景辉,很是委屈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难得大忠犬还有郁闷的时候,文景辉摸着武大的脑袋给他揉了揉太阳穴。
“明天去见谢贵他们。”武大一脸面无表情:“上面的意思,说是巡边,其实就是预备着接手呢。”
“真的假的啊?”文景辉来了精神:“你可得给我记好了,东西什么都不能给,土豆也不能让他们知道!”
“他们刚到指挥所,要我们去拜见,并不是要来卫所。现在他们还没那个权利。”军中不似朝上那些文官们唧唧歪歪,军中一切以实力为尊。
这个时候,卫所制度还没有崩坏,大明军卒的风貌还是很正面的积极的光明的。
谢贵他们的到来,只是巡边而已,并不是每个卫所都要到,他们只要到指挥所就行了。
“不行,一到秋天我就将土豆都收回来!”别的都能让他们拿去,但是土豆不行,这可是未来的军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