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穿古之小大夫(下)(32)
“你这是何意?”朱高炽气愤了。
是,他是没弟弟们那么英俊潇洒,没父王的英明神武,但是他是货真价实的燕王世子!
“小大夫,我大哥就是人懒散了一些,并非是有病,你说话可要当心!”朱高煦在一边也出声维护了一下朱高炽,大哥再不讨喜也是他们的大哥。
“几位别误会!”文景辉赶紧说明:“学生只是看世子这样异于两位郡王,感到非常不可思议,观世子面色和形态,却有些不妥,好似……,故而,想给世子请一下脉。”
文景辉说的不清不楚,倒是让人信了三分。
不就是飙戏么?他文景辉也会!
050银筷试毒
“请!”燕王立刻就决定了。
说句实话,燕王对大儿子其实是很期许的,但是这大儿子就外貌上太不肖似自己了,也不知道这孩子随了谁,胖的都没人样了!
老爷子喜欢大胖孙子是不假,可孩子长大了还胖就不对了。
“别在这里请脉,去世子那里,谁知道那几个什么时候回来?”徐王妃立刻安排人:“世子,你和小大夫去你那里,就说给你和世子妃请平安脉,顺便请小大夫看看王孙。”
话刚说完,外边就有了动静,原来四位御医回来了俩,其余的两个回京了。
其实就是回去给建文帝打报告去了。
徐王妃也不介意,留下了一位御医和朱高煦陪护,徐王妃带着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因为文景辉说了,要“静”养!
确定了燕王的病情,他们的监视就疏松了许多,武大他们进进出出的都带着些药材之类的东西。
文景辉去了世子住的院子,看着眼前胖胖的仁宗皇帝,心情真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历史上,死后能被冠以“仁”之一字的皇帝寥寥无几,朱高炽却是其中之一。
虽然在位时间很短,但是他在位期间,大力发展民生,且休战与民生息。
赦免了建文帝的许多旧臣,平反了许多冤狱,底除了许多苛政,停止了朱棣时期的大规模用兵,天下百姓得到了休息,文化得到了复兴,读书人的待遇比洪武、永乐两朝也要好许多。
朱高炽天禀纯明,从善改过,恭俭爱民,因此后世对他的评价很高,为“仁宣之治”打下基础。
可以说,没有仁宣之治,就没有后世几代明朝君主的不作为,依然还能让大明耸立在这片土地上。
朱高炽唯一的遗憾,就是在位期间不到一年!
实际上,朱高炽只坐了十个月的皇帝,就因病去世了。
要说朱高炽没有军事才能,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一个能以一万军卒,以北平府一府之力,顶住了十万大军的猛攻,可见朱高炽并非不通军事。
“小大夫,请给孤,号脉。”朱高炽对文景辉并不熟悉,对他还抱有戒心。
因为两个弟弟都跟文景辉接触过,他怕文景辉跟别人一样,都是看好弟弟们,而他这个当大哥的,则是因为外形上的关系,还有他一般不接触燕王的一些将领,而导致他在武将那里没多少好印象。
“好,世子不要有心理压力,肥胖虽然说是一种亚健康,但是好治疗。”文景辉试图安慰一下这位未来的仁宗皇帝。
“亚健康?”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己,朱高炽很感兴趣。
“就是指人体处于健康和疾病之间的一种状态。处于亚健康状态者,不能达到健康的标准,表现为一定时间内的活力降低、功能和适应能力减退的症状,例如不喜欢运动,一动就会出汗、心慌、气喘等等。只喜欢静静的不动,或少量动作。一旦换季,便容易着凉发热,咳嗽气喘等。”
“这和孤的症状很相似啊!”朱高炽这回有些相信文景辉说的话了。
“不过世子,请恕学生冒昧,世子如今也算是年轻,为何不喜欢运动?”这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不喜欢运动了呢?看世子的岁数和纪维差不多,纪维可是一天不干活就全身都不得劲儿的人呢。
“孤不是不喜欢,就是这身体支撑不了。”朱高炽苦笑。
文景辉给他号脉,发现脉搏沉稳有力,这身体还是不错的,但是为何流畅之中少有的涩脉,却参杂期间。莫非自己胡诌的还真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另一只手!”文景辉表情严肃了许多。
依然是沉中带涩,这是标准的轻微中毒迹象啊!
“世子,可有经年伺候您的贴身之人?我想问几句话。”文景辉心下骇然,这得是从什么时候,才能一直下毒到现在啊!
“奴婢就是!”一直跟在朱高炽身后的老内侍站了出来。这位一直跟在朱高炽身边,一直没说话,要不是文景辉问,他都不会开口。
“请问,世子小的时候,也是不爱动的吗?”文景辉想着能沉淀的这么久的毒素,起码也要十年以上的时间,这可了不得呢。
“倒也不是,世子刚出生的时候,奴婢就被调派过来照顾了,世子小的时候很爱动的,但是后来读书了,就不怎么出去撒欢跑着玩儿了,时间长了,世子就越来越喜静了。”
老内侍很尽职尽责的回想世子小时候,脸上带着些许的幸福,也许是自己没有了做父亲的资本,老内侍对朱高炽可尽心尽力了。
“世子五六岁的时候,是不是吃完东西立刻能睡觉?”文景辉一点点的推测。
“好像,还真是,只不过那个时候世子开始学习,奴婢们以为世子太累了,也不敢逗弄世子了。”更不敢让世子不睡觉,出去走动了。
而且五六岁胖乎乎的小娃娃,拿着一本书,摇头晃脑的背诵,特别可爱的群子。
“吃完就睡,平日里有空就读书,好人也被养坏了!”文景辉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小大夫,那世子……。”老内侍刚想说什么,外头进来一个妇人。
这妇人穿戴虽然是奴婢的样式,但是却比普通奴婢好许多,妇人一脸慈爱的送来了一碗野菜羹。
“世子,奴婢听说您回来了,给您送一碗野菜羹,去去火气,王爷这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您也别太心急了。”妇人说话温和有礼,看向文景辉的时候还带着一丝打量:“这位是?”
“哦,奶娘,这位是文景辉小大夫,是给孤来请平安脉的。”朱高炽脾气好,还给文景辉引见了一番:“小大夫,这是孤的奶娘,从小照顾孤长大的人。”
“夫人好。”文景辉一听说是奶娘,立刻就想到了后世的“奉圣夫人”,赶紧问好。
“小大夫好。”奶娘也半福身,见了半礼。
她是世子的奶娘,乃是孝慈高皇后亲选出来的人,连徐王妃都对她敬让三分,见半礼已经是很给文景辉面子了。
“奶娘,去请世子妃过来一趟,也让小大夫给世子妃瞧瞧。”
“世子,这不妥吧?”奶娘看了看文景辉:“世子妃的平安脉,自有御医们操持。”
一个外男,见什么世子妃啊!
“去请来吧,这是母妃的意思。”世子坚持,奶娘一个内宅妇人不懂,但是世子可是知道,御医,他们燕王府还真信不过。
奶娘一听是徐王妃的意思,虽然不愉,但是她始终是个奴婢,便福身告退去请世子妃了。
“奶娘还是这样爱操心,每年春天都要给孤做野菜羹,孤每次吃了……。”世子拿起野菜羹,挑了一勺出来,就要往嘴里送。
“不能吃!”文景辉顾不得什么礼仪,抢先一步将野菜羹拦了下来。
“小大夫?”世子脾气好,被拦了也不随意发火,而是不解的看向文景辉。
“今天世子所有入口的东西,都不能动!”文景辉将野菜羹直接收到了自己的药箱子里,就留下个空碗:“防人之心不可无,世子,学生得罪了。”
也许是文景辉的态度太坚持,老内侍也没吭声,朱高炽也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跟文景辉这个燕王眼前的新贵起龌龊。
“那好吧。”好脾气的朱高炽没生气,很顺从的听了文景辉的安排。
世子妃来的时候,带着给世子准备的午饭。
文景辉的自然是要回去吃,不可能跟世子和世子妃一同用餐,这不合规矩。
但是世子妃送来的饭菜,文景辉扫了一眼,全都是大鱼大肉,不是说世子不节俭,而是世子的饭例都是有规定的,做饭的人更是大把大把的给放油放盐。
这个时候,有的人连饭都吃不饱,世子能生在皇家,吃饱穿暖,甚至养活的这么胖,也真是让文景辉醉了。
同样是生在皇家,看看另两位亲王的身板,再看看世子的,简直没法相信他们是亲兄弟。
奶娘是跟着世子妃过来的,看到已经空了的盛过野菜羹的汤碗,满意的拿了碗退了下去。
“先给世子妃看看,稍后再吃饭。”世子先紧着自己的妻子来。
“好的,请世子妃伸手。”文景辉拿了脉枕出来放好。
“这……?”世子妃看了看世子,御医们都是悬丝诊脉的,这小大夫看样子是要直接号脉啊!
“无妨,孤在这里坐着呢。”世子自从看了文景辉那一手针灸术之后,就对文景辉的医术很相信了。
起码文景辉没将燕王扎的怎么样,反而让燕王很舒服,所以他决定信任文景辉的医术。
文景辉给世子妃号了脉,发现人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有些宫寒:“没什么大问题,以后就大枣泡枸杞和当归,当茶喝。”
说完,站起身,朝世子的饭菜走了过去,世子的饭菜自然很丰盛,文景辉拿着银筷子挨着个的戳。
看得身边的世子和世子妃一脸黑线,这什么毛病啊!
文景辉戳完了之后,留下了银筷子,又端出他留下的野菜羹,将一双新的银筷子伸进了野菜羹里,提出来之后,银筷子没变色。
文景辉又用了第三双银筷子,先是伸进了所有的菜里戳了个遍,然后伸进野菜羹里,依然没有变色,但是后来又拿了一双新的银筷子,伸进了野菜羹里一通搅合,又提出来伸进了所有的菜里,拿出来之后,银筷子的颜色,变了!
051熟酸枣仁
古时候的权贵人家,讲究很多。
尤其是朱元璋起自草莽,生怕因为自己的出身被人看不起,又因为杀戮太重,同时也怕死得很,所以当时皇室使用的餐具上多是以银装饰,像皇子皇孙,宗室亲王等,他们从小到大,所有入口的东西都是用那银质器具盛放。
不过因为纯银实在太沉,又容易发乌变黑,故而宫中使用的东西上多用包银或铂银,轻便好拿又省钱,污了替换起来也不至于折损过多。
而为了精致好看,这些东西又让能工巧匠们弄出了许多的花样儿来,镂空镙丝的象牙筷,缠龙腾纹的汤盆儿,镶錾诗句的玉盘子,铂银贴金花的汤勺,看着就富丽堂皇,但是一旦食物里有一点儿不对劲儿,这些东西上的银色就会变。
但是文景辉一开始并没有试出来,这让世子和世子妃非常的不满,但是后来银筷子变了颜色!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世子脸色异常的阴沉,世子妃甚至有些发抖的倚在他身边,小两口吓坏了!
“这毒不大,银筷子的颜色没变深,不是致命的东西。”文景辉放下银筷子,拿了一双普通的竹筷子,开始挨着个的扒拉菜肴。
因为北地天冷的时候多,很多人喜欢吃辣椒御寒,但是夏天了,天气渐热,再吃干辣椒就有些不对了,吃青辣椒炒菜还可以,但是今天的饭食里,有两道菜,都放了干辣椒。
一道辣子鸡丁,用的是鸡肉和干辣椒,以及一大堆花椒麻椒等调味料构成,是一道重口味的菜肴。
一道是药膳,是鱼汤,里头放了些新鲜的薄荷叶去腥气,这道汤滋补在其次,主要是提神醒脑的,因为现在是中午,还不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最多中午午睡而已。
但是文景辉却从这里头,挑出了一些不是调味料的东西,拿起来看了看,甚至丢进了嘴里两粒尝了尝!
“不可!”世子赶紧阻拦,没拦住,着急了:“小大夫,你怎么能随意吃?万一……。”
“无事,我认得这药了。”文景辉笑了笑,对宅心仁厚的世子感官更好了:“麻烦世子弄来个活物试药,嗯,就找一只鸭子吧,鸭子喉咙粗,能塞得下东西。”
“巨妾这就去!”世子妃鼓起勇气,直起身体走了出去,她既然嫁给了朱高炽,那么谁想害她相公,她就要谁的命!
因为她还有儿子,相公不能出事!
若是朱高炽死了,张氏很明白,自己的儿子,在未来,就是建文帝的模式!
世子妃出去后,立刻让自己的陪嫁下人,控制住了院子里所有的人员,包括奶娘都没给面子,直接捆绑后堵住了嘴巴,在查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前,谁都有可能!
而张氏带过来的人,都是张氏的陪嫁,她信得过。
张家也算是高门显贵,要不然张氏也不会嫁给燕王世子做世子妃,过门两年就生下了王孙。
燕王世子别看长相不怎么样,但是作为丈夫很是合格,温柔,有才情,古代讲究的是郎才女貌,男人可以长的不好,但是不能没有才情和本事,女人可以不会女红之类的东西,但是不能长的歪瓜裂枣。
老内侍亲自捉了一只鸭子进来,文景辉二话不说,露胳膊挽袖子的就给鸭子灌了不少野菜羹进去,还给塞了几块鱼汤里的一些调味品进去,就是文景辉翻检出来的东西。
“放开鸭子吧,看看它什么反应。”文景辉弄完了之后,示意老内侍松手。
老内侍松开了手,鸭子在地上扑楞了好几下,也没什么异常情况发生,还很自得的嘎嘎叫唤了好几声。
世子和世子妃也不说话,老内侍装壁草,四个人在屋子里,看着鸭子在地上散步。
但是半柱香之后,鸭子开始打蔫儿,一柱香之后,鸭子睡在了地上,死死的睡着,有呼吸,却怎么拎着晃悠都不醒!
“世子!”世子妃惨白着脸拉着朱高炽的胳膊,这鸭子的样子,太像世子睡着了的时候了。
身为枕边人,世子妃以为这是世子的生活习惯,因为世子一旦睡着了,怎么叫都不醒的,除非用冷水扑面。
但是就算是叫醒了,世子也没什么精神,一般世子都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才会红光满面。
“果然!”文景辉端起东西看了看:“这里头虽然说是药膳,可是提神醒脑的生酸枣仁,换成了可以助睡安眠的熟酸枣仁,吃完了东西就睡,好人也能喂成了猪,再加上微量的毒素趁机催肥,世子,您今天还能站着,还能走路,还能生出王孙,真是多亏了您这身体底子好了!”
这手段真够狠的了,银筷子试毒,若是顺序不对,都验不出来!
若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一直这么吃下去,朱高炽能活到现在还没被三高给弄死,真是上天保佑了!
“来人,送小大夫回禅画院,再去请母妃和两位弟弟过来!”朱高炽脸色一整,恢复了他燕王世子的风范,开始着手处理事情。
“学生告退。”文景辉知道这种阴司的事情,他一个外人不好在场,干脆的回了自己的禅画院。
他一走,徐王妃和两位郡王就到了,朱高炽这位世子也不是省油的灯,燕王府又是一次大清洗。
文景辉在禅画院里吃了午饭,武大送来了一些在空间里摘的果子给他,就又忙去了。
如今燕王府能用的人不多,武大和纪纲有的时候一天都见不到一面,不过再忙,武大也坚持见文景辉一面。
哪怕是亲一下脸颊,解个馋呢,也要见上这一面,见不到人,他晚上睡觉都睡不消停。
下午文景辉睡了午觉醒来,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张老天拔地的脸!
“啊呀!”文景辉一激动,就起的猛了些,磕到了人家的下巴,那位眼泪都下来了!
“你怎么突然就醒了啊!”
“你还说?你干嘛离我那么近?”原来来人是道衍老和尚!
“贫僧这不是想着近距离的看看小友的面相嘛!”
“那你看到了什么?”文景辉闻言心里一咯噔!
“无父无母,英年早逝!”道衍老和尚一边擦眼泪,揉下巴,一边回答文景辉的话,随后却又反问了回去:“但是奇怪的是,你竟然是短命的八字,却配了个长寿的面相!”
“你咒我早死呐!”文景辉嘴上硬着头皮跟道衍呛声,但是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这老和尚好厉害的一双眼睛啊!
据闻道衍和尚是专精阴阳术数,今天他算是领教到了。
“不对,你这人太奇怪了,贫僧要看看你的手掌纹路,却一看就头晕,贫僧连洪武大帝的掌心纹路都看过,也没这种情况发生!”道衍和尚不死心的盯着文景辉。
“您老是不是念经念时间长了,头晕眼花了啊?”文景辉死鸭子嘴硬,顺便朝道衍和尚吐舌头做鬼脸儿。
“行了行了,你也别作怪了,反正你我心知肚明,你不肯说就算了。”道衍和尚很大度的挥了挥手,将一本书递给了文景辉:“呐,给你看看,《海药本草》,南宋孤本。”
文景辉一把抢过来,眼睛就离不开了。
这本书是一本手抄本,看样子起码有百年的时光了,激动的抬眼问道衍和尚:“这是……?”
“原本,原著,这是李珣亲笔所书的《海药本草》。”
竟然是珍本!
文景辉立刻就翻开细细的看了起来,道衍不打扰他看书,但是坐在文景辉对面的时候,自然看到了武大给文景辉准备的一篮子水果,都带着露水呢!
道衍和尚多聪明?这个时节根本就不可能出产什么桃子,更何况还有荔枝!
除此之外,还有梨子和橘子也有不少,这东西绝对不会是王府给准备的!
因为王府若是有这种东西,他不可能没有分到!
这一刻,道衍对文景辉更加好奇了!
不过文景辉看书看的入迷,道衍也没打算这个时候打扰他,他倒是不客气,端过东西来,自己下手就拿了开吃,发现味道不错!比起进贡的水果也不承多让,道衍老和尚吃的更欢了!
文景辉一看到喜欢的医书就钻了进去,外面的世界如何好似跟他没了关系,也没注意这屋子里还有个老和尚在吃属于他的水果。
《海药本草》分为六卷,书籍不厚,记录却不少,有许多药材,文景辉都是头一次知道。
其中有十六种药物,可以肯定不是中原之物,里头提到的车渠、金线矾、波斯白矾,应该是出自波斯,而瓶香、钗子股等,应该是出自更遥远的西方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