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穿古之小大夫(下)(11)
“说白了,我不相信你!”文景辉指了指谢夫人,谢夫人一脸郁闷。文景辉才不管她要不要脸皮呢,直接就说明白了的好:“你谢家家大业大,我一个乡野大夫可得罪不起。你家女儿本是备选秀女,出来寻医问药,我治好了你皆大欢喜,我要是治不好,或者不能治,日后你家女儿有个好歹,你别赖上我。”
备选秀女,其实也不是不能退掉名额,可是谁让谢家这就被上头的人看上了,也是拉拢的意思,所以他们谢家是不能退名额的啊!
文景辉虽然不太明白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可是听谢夫人遮遮掩掩的这么说,文景辉他不是土生土长的大明人士,自然天马行空的脑补了一番,结果和真相竟然相差无几!
他担心自己被人当枪使,或者推出去顶包,所以要给自己加上几个见证人。
“我来,加上这位纪家大嫂,应该够了!”徐忠其实也想到了,而且他比文景辉这个小大夫更知道内幕。皇太孙就是看上了谢家家大业大,才想着纳一位谢家的女儿进宫,即是拉拢,也是示好,但是谢家女儿也是另类的人质。
别人他怕压不住谢家,而纪家,一个副千户的儿子,一个正千户的外甥,也就纪家不觉得,还以为自家还是农民,可是他们家已经是实实在在的官宦人家了;自己有家族,有靠山,不比谢家差多少。
又因为这是女眷,有个女眷在场也好,徐忠一瞬间就安排好了所有,速度飞快,一点没给谢夫人反对的时间。
“好!”谢夫人一咬牙:“但是你要治疗好我女儿!”
“我先诊了脉再说!”文景辉才不上当呢,万一这位得了绝应,他怎么治?暴露空间灵水?拉倒吧!他可没那么圣父。
谢夫人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谢小姐脸色更白了,一看女儿又要发病的样子,赶紧闭上了嘴巴,将谢小姐扶到了椅子上坐好,这回不计较什么悬丝诊脉了,女儿的命重要啊!
文景辉将手指头搭在了脉腕上,指下的脉搏,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
文景辉心下一惊!
应指滑利但无明显如珠走盘指感者,稍有滑象;应指流利圆滑,有如触滚珠指感者,滑象明显;如再在前者基础上,脉体出现显著振动感的,则滑象更为明显。
“另一只手!”文景辉的心啊,悬了起来。
滑脉无明显的脉位差异,浮、中、沉取均可呈现,但以浮取、中取时更多。滑脉与浮脉兼见主表证夹痰或表里俱热,与数脉相兼主痰热,与弦脉相兼主肝风夹痰,就是大家所说的高血压病、中风等病症,可是这谢小姐不是老年人,不会得这些病。
男左女右,谢小姐右脉滑而有力,左右脉相俱都元气十足,可见不是本身有什么毛病,但心脉发虚,肝脉见促,这是着急上火,郁结于胸的脉相。
但是寸关尺,浮中沉,九候之中,俱见滑脉啊!
脉诀里说:滑脉为阳元气衰,痰生百病食生灾,上为吐逆下蓄血,女脉调时定有胎啊!
且:寸滑胭痰生呕吐,吞酸舌强或咳嗽,当关宿食肝脾热,渴痢癫淋看尺部。
女、脉、调、时、定、有、胎!
若这女子与人私通,这是有了身孕啊!
最少也有两个月的时间了,因为两月的胎脉,才会出现滑脉,不足两月的话,脉相只会发涩而已。
“伸出舌头我看看?”
谢小姐犹豫了一下,伸了舌头出来,一下就收了回去,但是文景辉也看到了舌苔。
文景辉总算知道了为什么那些大夫都说诊断不出病因了,一个是谢夫人将女儿是备选秀女的身份挂在嘴上,是想让大夫顾及些,别嚷嚷出去;另一个,也是大夫真的怕了谢家的势,那几位大夫,都是开平卫附近的,要是谢家要杀人灭口,简直太容易了!所以他们选择了折中的好办法,一推六二五啊!
“小大夫,我女儿什么病啊?”谢夫人迫不及待的看向文景辉,眼神犀利异常。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来?”文景辉心里有气,但是依然照顾一下女士的颜面,这种事,让谢小姐自己来说最好了。
“说什么?”谢小姐一脸茫然,她,该说什么?
文景辉却误会了她的意思,这是还跟他装傻呢?
“恭喜谢夫人,令千金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文景辉心想你既然敢装,我就敢揭穿!
“你胡说!”谢夫人理所当然的不相信了:“我女儿,从不单独出二门的大家闺秀!你怎么可以这么污蔑她?果然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还是找你师傅出来给我女儿看病吧!”
谢小姐却是满脸苍白,乞求的看向文景辉,她也是禁不住诱惑,又自视甚高,那些旖旎和遐思在梦里不知道呈现何种形态,某一天就没禁得住好奇之心,被有心人一诱惑,就犯了错误……。
但是那些懵懂之事,她也就经历了一次而已,至于说有了孩子怀了孕什么的,其实她自己都还不知道呢。
就被文景辉给说破了啊!
谢夫人只是随口一提,认为大夫自然是越老越医术高明,这个小大夫一看,比她大儿子都小,怎么能有好医术?恐柏是人云亦云的名声吧?
但是,徐忠却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谢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谢家好大的胆子!不贞之女还想参选入宫?你们想要干什么?”
徐忠很激动,比文景辉这个当事人还激动!
文景辉有些发懵,纪家舅妈也有些发傻了。
徐忠大人干嘛这么激动啊?
徐忠能不激动吗?
他可算是知道谢夫人带着女儿来的目的了,为的是小大夫的师父!
“你谢家再如何,也不能让小大夫的师父给,给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看诊!”连皇帝都没那个资格,悬赏天下找人都没找到,一个失贞的败絮之女,凭什么啊?
其实徐忠误会了,谢夫人还真不知道小大夫的师父是谁!
“他医术不精,为什么不能让他师父出来?我女儿乃是大家闺秀,他这么一说,我女儿还有活路吗?我谢家,可真的要倒大霉了!”谢夫人嗷嗷的直叫唤:“他必须承认诊断错族,请他师父出手救治!”
“我师父云游四海去了,我都找不到他。”文景辉搬出万能理由:“要不然,你俩连门都进不来,我师父可不是我这么个好脾气。”
008嗯哼!
无中生有的师父,让文景辉特别有底气,任凭你权力大过天,你也没办法!
“您师父,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但是徐忠却小心翼翼的追问了一句。
文景辉真心不想骗老实人,无奈现在谢夫人就在跟前呢,一个谎话就得有无数个谎话去圆啊!
于是只得捏着鼻子认下了:“没说啊!”
徐忠却是不信,同样不信的还有谢夫人。
“那就去找!我女儿的病最重要!”谢夫人已经歇斯底里了,她压根就没相信文景辉的诊断。
女儿大家闺秀,养在深闺,身边四个大丫鬟八个小丫鬟,八个婆子伺候着,连二门都没自己一个人出过,何来见外男之说?
更何况是做下那等丑事,还让自己有了身孕?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胡说八道!
看看徐忠,再看看文景辉,她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徐大人,就算您跟我家老爷政见不合,也不能这么欺负我们娘俩儿啊!”
“你瞎说什么?我……我……!”徐忠一口上不来下不去,闷堵在胸口,那叫一个憋屈啊!
“姑娘,我问你,你是不是,上个月没来天葵啊?”纪家舅妈不跟谢夫人打交道,她直接问谢小姐。
“葵水迟了一个月,以前也是有过的……。”因为是纪家舅妈问的,都是女子,谢小姐小声的回答了纪家舅妈的问话。
“可是总想睡觉?”
“嗯,特别犯困,但是夏日炎炎,打个盹儿,没什么吧?”
“可是胸口闷的慌,想发脾气?”
“这么热的天气,谁都烦得很!”
“可是喜酸嗜辣?闻不得鱼腥味儿?”
“这么热的天气,谁还吃鱼啊?吃个酸辣凉粉才是正经!”
谢小姐越说火气越大,越说音量越高,最后终于忍不住,装不了贤惠人了:“本小姐是来看病的,不是让人来问案的!”
这会儿对纪家舅妈也没了好脸色,就觉得纪家舅妈太讨厌了,一个乡好村妇,给她三分颜面就开了染坊!
到底是被从小恭维到大的谢家大小姐,能忍受的程度有限,这不,时间一长,就暴露了本性。
纪家舅妈笑着不说话了,这么明显的怀了孕的症状,这傻大小姐还不知道么?
“就是,这夏日炎炎,就不能吃些降暑的东西吗?”谢夫人也帮腔。
不是谢夫人智商不高,而是她压根就没往那上头想过,自家的门风有多严谨,不用说;自家的安全措施,全府有多少巡逻家丁,有多少守夜的婆子,更不用说了!自家女儿有多金贵,更更不用说了啊!
所以谢夫人才会如此理直气壮的样子!
“这样吧,你既然如此说,那么我就给她治疗,但是治疗之后的结果,你可想好了承受?”文景辉气极反笑,既然她们不要脸,他又何必给她们面子呢?
这女子婚前失贞,又怀了孽种,就算他不出手,这孩子也生不下来,恐怕到时候,连大人的命都不一定保得住呢。
“这有什么想不想的?我女儿恢复健康就好。”谢夫人十分大度的一摆手:“放心,我谢家的诊金和药费绝不会少了你的!”
“承惠一千两,先付钱,后治病。”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谢家母女对文景辉来说,就是送上门的大头娃娃,不宰都对不起自己!
“这么多?”谢夫人一共才带了一千五百两纹银出来,一千两的银票,五百两的碎银子和铜钱与宝钞。
“我看病,还给了五百两呢!”徐忠等着看笑话,巴不得谢夫人赶紧给钱治病。
谢夫人倒是真的打听过,徐忠的确带着钱去看病了,但是钱花没花出去,谢夫人表示不关心,带钱看病没花出去,那是不可能滴!
至于她怕不怕被人抢劫?
跟着来的仆人,全是些五大三粗的练家子,手臂上鼓鼓囊囊的肌肉块子,脸颊上或深或浅的刀疤,看上去就都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傻了才会去抢劫她们呢!
听徐忠都这么说了,谢夫人一咬牙,直接丢给文景辉十张一百两的银票:“这是钱,马上给我女儿治病!”
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就糟糕了!
“好说,好说!”文景辉将钱收起来后便站了起来:“你跟我舅妈一起,到病房里来!”
纪家舅妈和谢夫人不明所以,但是依然跟着文景辉的步调,进了病房里。
文景辉见人进来后,便指着他自己制作的医疗垃圾桶道:“看好了,里头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当然!”谢夫人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为了女儿的病,她也只能乖乖听话。
“舅妈也看好了吧?”文景辉又问纪家舅妈。
“嗯,看好了。”纪家舅妈也不知道文景辉要干什么,但是文景辉和谢夫人,她一定支持自家孩子!
“那就好,麻烦两位在这里,不要出去,也不要动,我出去叫人陪着谢小姐一起进来。”
文景辉出去后,正好黄家婶子来了,文景辉就真的叫黄家婶子和谢夫人的贴身的两个婆子,陪着谢小姐一起进了病房,而且还请徐忠大人帮忙守门!
“谁也不能进去,包括我在内!”文景辉指了指自己。
“好!”徐忠点头。文景辉快速的配了一副坠胎药,因为知道谢小姐这是头一次坠胎,文景辉也不敢闹的太严重,药下的比较温和,毕竟日后谢贵是要到这边来任职的,虽然最后是被燕王砍了祭旗。
要是换了别个的谢家,文景辉非得下那种猛药,直接让谢小姐以后都没办法下个蛋出来!
亲自大火在门口熬了药,几个女的在病房里探头探脑,无奈门口守着徐忠,谁也出不去进不来的,一直到文景辉熬好了药,倒了四碗出来,直接端到了门口:“这药,就是治病的,你们看好了。”
文景辉自己喝了一碗下去,抹了抹嘴巴:“我喝了,没什么反应。”随后拿了一碗递给纪家舅妈:“舅妈,委屈您了。”
“嗨,这有什么啊!”纪家舅妈端过来,自己喝了一碗下去。
“黄家婶子,还有三碗,请谢夫人身边的老妈子挑一碗喝下去。”文景辉要做,就要做绝,不让人有一丝空隙可钻。
“奴婢……。”无缘无故的,谁喝药啊!
那婆子不乐意,板着脸就想说两句话搪塞过去,可是谢夫人怎么可能让她搪塞过去?
“喝了!”谢夫人亲自挑了一碗药,直接给那婆子递了过去,在谢夫人看来,做奴婢的给主子试药,天行地义嘛!
婆子无法,只好捏着鼻子喝了下去,药的味道并不好,粘唧唧熬得浓稠,喝进嘴巴里是又苦又酸。
“她也喝了,也无事吧?”文景辉指了指婆子问谢夫人。
“自然!”谢夫人不知道文景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附和他的话。
“那就好,这两碗药,给谢小姐服下一碗,一刻钟后,服第二碗。”大夏天的,文景辉也不怕药变凉。
谢夫人照做了,她盼着女儿病愈盼的都成了心魔了。
文景辉一直看谢小姐喝完了第二碗药,直接丢了个防渗漏的油布口袋给谢家的婆子:“给你家小姐预备的!”
婆子不明所以,文景辉退出了房间,直接关上了门,在门口跟徐忠做了伴儿。
而徐忠趁此机会,有意的将自己跟谢家的纠葛跟文景辉说了一遍,听的文景辉啧啧称奇。
还真跟他想的八九不离十啊!
想到徐忠伤的蹊跷,又被人为拖延救治时间,还给下了些小毒,文景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啊!
“小大夫,那里头的谢小姐,可是皇太孙点名要的女人,你……说的可是真的吗?”此时,徐忠也对谢小姐好奇了,要真的是有了身孕……这乐子可大了!
“您说呢?我像是信口开河的人吗?”文景辉揉了揉脸:“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还有喜欢给自己带绿帽子的吗?”
当下徐忠精神抖擞了:“这要是真的……这要是真的……!”
这要是真的,谢贵这个千户也干到头了,而谢家,还有什么可怕的?简直就是天助我也啊!
皇太孙?绿帽子?哇哈哈!
文景辉被徐忠的傻笑闪了眼睛,差点儿没喘岔气儿了去!
虽然知道你跟谢贵不和,谢贵倒霉了,你也别笑的这么嚣张好不好啊?后牙槽都看到了喂!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当门神,顺便徐忠八卦了一番,将谢家的男人都拉了出来溜了一圈儿,猜测哪个能跟大小姐有一腿。
甚至还猜测,是一个有一腿,还是多个有一腿啊?
文景辉:“……!”男人轻易不八卦,一八卦起来,真不是人干事!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婆子嗷嗷叫着,就跟谢小姐要死了一样!
“女儿!女儿!女……哎呀!怎么这么多血?”谢夫人一开始也急慌慌的喊着谢小姐,结果喊到半路,却变了调儿!
“这不是流了下来么?”纪家舅妈在一边幸灾乐祸:“谢夫人,快!拿着这东西接一下哎!好歹也是你外孙呢!”
黄家婶子倒是没纪家舅妈那么记仇,但是也在一边没吭声,她也是很护短的人呢。
“小大夫,这……?”徐忠兴奋的指了指里头。
“嗯哼!”文景辉一哼唧,扬起了小下巴。
009烂桃花
自视甚高的谢夫人,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她要是到了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女儿干了什么丑事,那她就不配当这个谢夫人了。
谢小姐小产,需要坐半个月、也就是十五天的小月子,所以在病房里,没出来,那个婆子陪着她呢。
“小大夫……。”谢夫人懵懂了半晌,终于回过神来了:“徐大人……。”
“别!”徐忠一摆手:“谢夫人,这可是欺君之罪,你想让我跟你同流合污?那是不可能的!”
谢夫人嘴巴哆嗦了半天,愣是没想到合适的说辞!
刚才有多强硬,现在就有多后悔!
刚才有多无礼,现在就有多羞愤!
刚才有多理直气壮,现在就得多低三下四!
“小大夫,我谢家欠你一个人情,请您务必免开尊口。”到了这个份上,谢夫人也豁出去了,柿子挑软的捏。
文景辉一扬眉,根本就没搭理谢夫人啊!
老虎不发威,当他是小猫咪呢是吧?
谢夫人压根就没在乎文景辉,一个平民百姓,就算是个秀才又如何?还敢跟正五品的谢千户对着来吗?
就是徐忠不好对付,他不是文景辉,可以威逼,可以拿钱堵嘴巴,对付他,那字字句句可得好好斟酌了,一个不好,这家伙真的会让自家一败涂地啊!
“徐大人,可否单独与小妇人说些话?”这是要清场的意思了。
“那就出去说吧。”文景辉一指门外,这里是他家,想让他出去?没门儿!
谢夫人噎了一下,但是这个时候,她还真硬不起来!
最后俩人还真出去了,不知道谈了什么,回来之后,徐忠对着文景辉挤眉弄眼,谢夫人满脸苍白,直接进屋,扯着女儿就走了,连最起码告辞的礼节都没有就走了。
“小大夫别生气,让她走,回去胜谢的也得挪窝了!”徐忠笑的见牙不见眼:“小大夫这里简直就是某家的福地啊!”
“那可真是荣幸啊!”谢夫人走了,文景辉自然无所谓,反正钱到手了,人送走了,还能跟徐忠套套交情,日后好处大大的有啊!
谢夫人走了,纪家舅妈就和黄家婶子收拾了一番,也告辞回去准备午饭,这位徐大人,可比谢夫人和气多了。
“来给我看看,恢复的如何了?要是能好了,回去我就踹掉胜谢的,自己当千户。”
文景辉心里一跳,这是抓住了谢贵的痛脚就不撒手的意思啊!
“还好,您回去别太着急恢复,欲速则不达。”文景辉给他号了脉,叮嘱了他两句。
“小大夫,你就是脾气好,你且等着,姓谢的早晚的事儿!”徐忠拿捏了谢家这么大个把柄,要是不善加利用,他就不姓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