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他可起不来这么早。但最近也许是经历的事情太多, 他整个人沉稳不少,话没有以前多, 也吃得进苦了,弄得乔鹤年总是打趣他,说他有当家主母的架子了。
这日他们得早早往宜州赶,因为二十四就是小年了, 今天赶回去,明天收拾打理一下宜州的宅子,后天好过小年。
祁韵吩咐丫鬟们把箱笼收拾好 其实没有多少东西,因为两边家中各样东西都置办得很齐全,路上又只需半日时间,很快就到了, 这些箱笼里多是给家里人带的台州土产, 还有一些年货。
他在这儿收拾,乔鹤年也起了身,道:“还要带东西回去?”
祁韵:“不是行李, 是给父母亲还有祖母买的一些土产。”
还有给松年的,但他没提。
乔鹤年点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
往常他夸祁韵一句, 祁韵会害羞地冲他笑一笑。乔鹤年等着他抬起头笑呢,他却像没听见似的,抬手揉了揉眉心。
乔鹤年:“……怎么了?”
祁韵:“许是昨夜没睡好,今早眼皮一直跳。”
乔鹤年揽住他:“也许是要回家了,太高兴。走罢,去吃早饭,待会儿要动身了。”
祁韵被他揽着往外走,问:“你还有什么要带的?我可不清楚你的东西,你自己别忘了带。”
乔鹤年:“我这回过来就是料理盐场和海运的事务。上回我陪着世子殿下过来,账查到一半就收到你的信,好在世子殿下大度,放我回去了,但他叫我自己再把剩下的账本送去他那里。”
“我这次便理了理近两个月的账,把账本带回去送到殿下那里
。”他说着,拉开胸襟取出一卷羊皮筒,里头包着的正是两册账本。
祁韵一看:“你还随身带着呢。”
“这东西丢了可就麻烦了,重新编制费时费力,年前是赶不出来的。可殿下要在年前查完账,好收钱过年。”乔鹤年将羊皮卷收好,“他要是没钱过年,咱们都别想过年了。”
祁韵撇撇嘴,不再多说。
两人吃完饭,便带着随行的几名下人,还有阿影等人一行,拎着为数不多的箱笼出城去。
回宜州依然是走水路,运河除夕晚上才封河,这会儿河上正是忙碌的时候,来来往往全是拉着货物或行李箱笼的人。
阿影在前引路,领着一行人上了一艘乔氏商船。这艘船满载货物和行客,这会儿船上到处都是搬着东西的船夫和拖家带口的行客,还有跑来跑去的小孩儿,又杂乱又闹腾。
祁韵昨夜本就没歇好,这会儿头疼得厉害,眼皮也突突直跳,被那些乱跑乱跳的小孩儿的尖叫嬉闹声一吵,只觉得脑袋都要裂开了。
身旁的乔鹤年见他眉头紧蹙,便问:“怎么,还是不舒服?”
祁韵伸手揉揉太阳穴:“我今天恐怕要晕船了。”
“到了厢房你就躺下休息。”乔鹤年扶住他,朗声让前面的阿影快些走。
他们的厢房在甲板上一层,得爬木楼梯上去。这一层的十来间厢房算是船上位置最高、视野最好、最宽敞舒适的屋子,坐的全是富贵人家,屋里也有桌椅板凳和床铺。
祁韵一进屋,便实在受不住,歪到床上休息去了。可船上再舒适,到底比不上在家里,人身子不舒服,四周的嘈杂之声便愈发刺耳,吵得他眉头紧蹙。
这么躺了半晌,祁韵便觉得胸闷气短,呼吸急促,连忙叫翠兰把他扶起来。
“不行了,我连气都喘不过来了。”他头也痛,胸口又闷,难受极了,从床上起身便去了窗边,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乔鹤年走过来,亲自给他倒了杯茶水:“喝点茶。”
祁韵接过来喝了,自己不停拍着胸口:“上回来时坐船明明好好的,今天怎么这么不舒服。”
乔鹤年:“没休息好,就容易晕船。而且来时是顺流,船更稳些。”
说着,他扶起祁韵:“走,下去甲板上吹吹风,你会舒服些。”
翠兰连忙拿来披风,给祁韵系上,乔鹤年便叫了阿影,带上几名侍卫和小厮,下楼去甲板上。
冬日的江风有些凛冽,但今天天气不错,太阳暖洋洋地晒在身上,很舒服,所以甲板上的人还不少。
乔鹤年带着祁韵穿过人群,到了船舷边,让他能吹上江风缓缓神。
好一会儿,祁韵总算轻轻舒了一口气。
“舒服些了?”乔鹤年道。
祁韵点点头:“吹吹风好多了。”
说着,他转过头来:“你天天在外头跑,会不会也碰上这等难受的时候。”
乔鹤年一笑:“当然。但也只能自己忍着。”
祁韵正要再说话,忽然看见一旁有几人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那眼神,他未出嫁时偶尔同父母出去闲逛,碰上一些地痞无赖,他们也会这样不怀好意地看他。
但这几人的目光更加阴鸷,闪烁着凶光。
祁韵蹙了蹙眉,小声道:“鹤年,那边那几个人……”
话未说完,就见那几人猛地冲了过来,手上一挥就从袖中甩出了匕首。
祁韵吓得尖叫,连忙拉着乔鹤年后退,周围守着的阿影等人立刻反应过来,冲上前与这几人打成了一团。
甲板上众人吓得尖叫逃窜,混乱中祁韵被人一冲,就和乔鹤年分散了,被人群带得踉踉跄跄往后退。
可甲板上的人太多,一时把进厢房的走道都堵住了,黑压压的人群全挤在这里。祁韵逆着人流,被推搡乱挤,好几次差点跌倒。
这要是摔倒被这么多人踩过去,可会没命的!
他着急地往外挣,可是大家都在往里逃命,谁肯给他让路?他力气又小,被挤得气都喘不过来,根本抵不过后头的人挤着往前挪。
眼看双脚就要离地了,人群中猛地伸过来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另一手一推挡着他的人,就把他用力往外一带。
祁韵觉得胳膊都要被这一下子给扯断了,下一瞬,他就脱出了拥挤的人群,双脚落了地。
“先在这儿等等,人太多了,乱挤容易出事。”乔鹤年握着他的胳膊,说。
祁韵点点头,小厮阿福也屁滚尿流地冲过来:“少夫人、少夫人,你没事罢?”
乔鹤年:“你和阿福先待在这里……”
话音未落,背后一阵猎猎罡风,祁韵吓得大叫:“鹤年小心!”
乔鹤年旋身避开这一刀,转头就是一脚。
可这人身手竟然十分敏捷,立刻错身避开了他踹来的一脚。
乔鹤年眯了眯眼。
“阁下是何人派来的?咱们有话好说,你收了多少钱,我可以出十倍。”
来人却冷笑一声:“十倍?他许诺拿半个乔家的产业来买你和你老婆的命,你如何出得起十倍?”
乔鹤年目光一凝。
他身后的祁韵也愣住了。
许诺拿半个乔家的产业来换乔鹤年和他的命。
能做出这个许诺的人,肯定是确定自己在乔鹤年死后能继承乔家的家业。
乔松年不会干这种事,那就是乔柏年。
乔鹤年冷冷道:“他说给你,你就信了?我还有个孪生弟弟,继承家业怎么也轮不到他这个被逐出家门的外人。”
来人嘿嘿笑起来:“他和他老娘的命都押给我们了。反正咱们杀人杀得多了,何不放手一搏呢?咱们能杀了你,当然也能杀了你亲弟弟。”
乔鹤年的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
他道:“阿影,这些人一个都不留。”
阿影:“是!”
来人冷笑一声:“就凭你们?”
他猛地扑了上来。
那边阿影一手钳住一人,另一手抓住他的手,带着他的匕首上来就割了脖子。
来的四名刺客只剩了三个,但几名侍卫也都受了轻伤。他立刻道:“先解决了那个矮个的!”
矮个刺客神情一紧,高个的立刻松神想蹿,可几名侍卫一拥扑向了高个的,瞬间就把他制住,一刀毙命。
领头刺客见势不妙,立刻拼命一击,不顾乔鹤年踢来的一脚,狠狠朝他胸口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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