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别进来。”千里赶紧说。
话一出口,他才惊觉,自己竟然声音都是沙哑颤抖的。
怕有人突然进来,千里磨蹭了一会儿,勉勉强强下了床,将那本书重新捡了回来。
他不是什么不懂的小孩,现在也大概明白这本书是干什么的了。
目光不小心又看到那个“贺雁来”,吓得他又是一惊,忙移开眼神,将书倒扣过来。
理智告诉他,现在他应该把这本书毁尸灭迹,别让任何人看见;可是千里盯着这本书,陷入了自我纠结。
就……看一眼,应该没问题的吧?
他只是好奇而已,不会学坏的。
千里这般劝慰着自己,抿起嘴唇翻开第二页。
一开始还只是两名男子亲吻抚摸,可是随着千里越看越多,这本书的内容也逐渐变得露骨起来。
直到其中一个褪去了另一个的裤子……
千里瞪圆了眼睛。
他们在做什么?!
在他过去十九年的人生里,千里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目睹两个男人欢好的全过程。
这是什么教学图册,怎么画得如此之细致,每一步该干什么生怕看官学不会,都画得逼真逼真再逼真。
千里手指用力到发白,又看到原本在下面的那人突然一翻身,两人姿势瞬间变化,他则跨坐在上面那人的腰间。
……接着,他扶准了……
千里闷哼一声,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着,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幕。
他记得的,贺雁来腿不好,所以任凭之前的画册多么入骨,他都没有什么代入感。
只是这张图……
千里盯着两人相接的地方,沉思了良久。
他好像……也可以。
如果是雁来哥哥的话,那他就可以。
脸上热得出火,千里长出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这才发现他连手掌都泛起了粉色。
千里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不对劲。
这种感觉和他那次从花楼出来,被下了药之后那燥热的感觉一模一样。
不是吧。
千里暗叫不好,一个猛子坐了起来,掀开被子。
果然,他那儿又浮躁起来了。
巨大的羞耻心如洪水一般倾涌而出,千里被裹紧得呼吸不畅,下意识地夹紧双腿,没看见就当没发生。
可是这具年轻的身体久不经发泄,一旦起了兴致,又如何这么快结束。
床上的被子包来回翻滚了好一阵子,最后像是投降了一般偃旗息鼓,安静了好一会儿,里面磨磨蹭蹭地冒出来一个小脑袋。
千里趴跪在床上,回想起刚才看到的内容,又红了脸。
可是,好奇心终究还是战胜了他的羞耻。千里犹豫了会儿,试探性地抬起腰,又往下重重一坐。晓萤蒸呖
明明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可是千里似乎真的感受到了贺雁来结实的腰肢肌肉。
这让他羞涩得承受不住,畏缩着重新团成一团,上齿咬住下唇,不敢想象这么羞耻的动作居然是他主动做出来的。
可是,一想到贺雁来的脸,他好像更热了。
纠结良久,千里下定决心,伸手下去。
这是他第一次自己做这种事,还不是很熟练,只好回忆着上次贺雁来为他疏解的手法,生涩地弄着。
千里觉得自己好像不该是个纯情的孩子了。
他第一次直面了爱情带来的其他感情。
那就是欲望。
千里对贺雁来有欲望。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第一反应是羞涩,可转而又被另一股强烈的好奇心淹没了。
千里又握紧那枚玉扣,脑海里想着贺雁来的脸,结束这次荒唐。
之后那段漫长的失神里,千里望着床幔,想……
我想和贺雁来做这种事情。
下定决心后,千里陷入了另一个烦恼。
贺雁来是不会同意的吧。
他的眼神总是有层雾,虽然情深意切,可总叫人不敢确认。更不用说,千里现在在想这些耻人的东西,要是说出来给贺雁来听,一定又要被训了。
于是,千里左想右想,叫来了自己少年时期的好朋友。
明煦!
明煦有些日子没跟千里单独相处了。
自从那会他俩联手哄贺雁来成功后,之前的误解也慢慢消失了。本就是同龄人,什么都玩得到一起去,又都是想对贺雁来好的,所以两人关系一直都不错,千里从未以主仆关系自居。
这次碰上这么大个麻烦,他一定要和明煦商量商量才行。
于是,在一个贺雁来浅眠的晌午,千里打断了抓紧时间眉来眼去的小情侣,直接把明煦掠了出来,并选择性无视了抱剑的欲说还休。
他把明煦带到两人经常一起密谋的假山下,望着明煦迷惑的眼睛,郑重道:“我喜欢雁来哥哥。”
明煦说:“我早看出来了。”
千里抿了抿唇:“可是……雁来哥哥不喜欢我。”
明煦断言:“你看错了。”
那就是喜欢?
千里悄悄想着。
他主动拉起明煦的手,似乎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才选择坦白:“我想做件事,你一定要帮我。”
千里表情这般凝重,明煦也收起了插科打诨的态度,先确认:“对合敦有害吗?”
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明煦松了口气,皱着眉说:“那你怕什么,就现在合敦对你的态度,你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能想办法给你摘下来。”
千里心里一甜,没忍住傻笑两声,看得明煦又翻了个白眼。
甜蜜过后,又是根深蒂固的不解。千里叹了口气:“你也这么说,抱剑也这么说。雁来哥哥真的这么疼我的话,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我呢?”
令他没想到的是,明煦理所应当地为他解决了这个问题:“因为你也没说破过啊。”
千里一愣。
他回想了一番两人的相处过程。
的确,二人的相处已经十分暧昧,即使贺雁来一开始真的只是想好好陪这个孩子长大,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也早已超出了这个范畴。
而千里被他模模糊糊的态度所蒙,丝毫不敢放出自己的感情,生怕被拒绝,也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能过一天是一天。
明煦犹豫了一下,道:“大汗,这话我只现在跟你说,明天你再问我,我就什么都不说了。”
千里忙问:“什么?”
“合敦初来兰罗时,是抱着必死的心来的。”
千里一怔。
“那时他万念俱灰,对人生没有半点希冀,怎么糟蹋自己都可以,所以才会为了家族甘愿来做一个远嫁的男妻。从赫赫有名的威风将军,到远离朝堂的后宫废人,大汗,这其中苦楚,还用明煦多说吗?”
“更不用说,合敦如今两腿皆废,可能这辈子都无法站立。日后大汗稳坐皇位,风光无限,他该如何以残缺之躯与您并驾同行?”
说着说着,明煦的眼眶渐渐红了,多了些许哭腔。
他不禁回握住千里的手,急迫地说:“我家合敦以前多么自信张狂的人!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可他现在,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名动京城的风流公子了……大汗,大汗,我二哥走了以后,他就不想再耽误谁了。”
贺雁来赤条条来,赤条条走,已经不愿再与任何人有纠葛。
否则,牵一发则痛全身,他承受不起最后的钻心之苦。
不知何时,千里也泪满眼眶。
两个小孩子哭唧唧地对望着,眼圈都是红着的。明煦黏黏糊糊地说:“大汗,若是你真心里有合敦,我一定会帮你。合敦现在太寂寥了,你能不能让我再看见一次将门之后贺雁来的荣光啊?”
作者有话说:
让我们说:谢谢明煦!
第53章 发冠
几日之后,成人典礼如期举行。
那套贺雁来亲自选的绛红色外袍已经被人送了过来,就等千里穿上。小孩儿拿到衣服了还有些害羞,要贺雁来出去回避,自己还躲在了屏风后面,慢吞吞地把衣服换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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