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之君深夜失踪,出动了这么多人却遍寻不到......
这要是传了出去,难免周边会有小国心怀不轨。
于是,大祭师当机立断,回宫坐镇;贺雁来继续踏上找人的道路。
这孩子,还是......不能太惯着!
贺雁来咬着牙想。
找也不好大张旗鼓地找,贺雁来做了马车出来,没走两步便下了轿。
直到后来,实在没有地方去了,贺雁来才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走进上次千里买书的那间店铺。
他出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像是藏了滔天的怒意,竭力抑制住自己喷薄的情绪,冷着脸对明煦抱剑说:“我知道他躲哪去了。”
于是便有了今晚花楼里的那一幕。
宾客被吓得惊慌失措,纷纷瞪着眼睛望向中间代步车上淡漠的男人。而后者对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视而不见,只是将怀里抱着的那个男孩的脸往自己怀里又藏了藏,不让别人看清怀中人的样貌。
那个被贺雁来卸了胳膊的兔爷疼得冷汗直流,也大概猜出来了这是那小少爷的家里人来寻人了,这男人虽然看着斯文瘦削,还不良于行,但出手狠厉稳健,毫不留情,一看就招惹不起。他识时务,忙跪下来不住磕头:“小人知错,小人知错......”
贺雁来只觉得自己肺都要气炸三个,怀里人不安分地扭了扭,兴许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整个人都安心了许多,主动搂着他的脖颈问:“雁来哥哥......你来接我了吗?”
他垂眸,正好对上千里醉意朦胧的眼,含春带怯地望着他,像蒙了一层水雾似的,对周围紧张的气氛视而不见,兀自闹脾气:“我喝了好多酒,他们让我喝......还让我摸他们。”
怒意从脚底一瞬间窜上了天灵盖,被狠压的占有欲剑拔弩张地破土而出,顷刻间占据了贺雁来整个心房,招摇着藤蔓,誓要把面前这个单薄纯净的少年拆吃入腹,不再被任何人觊觎。他觉得自己快要丧失理智了,深吸一口气,冷声问:“让你摸他们哪儿?”
似乎是感觉到他在暴走的边缘,千里突然又不说话了,沉默着收紧环抱贺雁来脖颈的双臂。
贺雁来手上用力,把千里的腰握得人都痛了,厉声道:“我问你话!”
千里浑身不由得一抖,连抬头看看贺雁来愤怒的面庞的勇气都攒不齐,瑟缩着躲在他的怀里想逃过这个话题,可贺雁来这次没打算放过他。
千里只觉得一股大力倏地钳住了自己的下巴,迫使他从贺雁来怀里抬头对上男人暴戾的眼睛。贺雁来现在脸色可怕得吓人,一双眼睛红得充血,平日里温和高雅的脸此刻沉得像葡萄汁,酝酿着一场疯狂风暴。
千里害怕死了,嘴唇不住颤抖,忍不住用牙齿咬住下唇,又被男人轻而易举地拨出来。贺雁来蹂躏着那块唇肉,眯起眼睛问:“这里吗?”
他边发抖边摇头,贺雁来的手往下,攀上他纤细劲瘦的腰肢,在那一片游离:“那是这里?”
“雁来哥哥......”
千里终于忍不住,眼睛一酸,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眶中滚落出来。
他实在害怕,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贺雁来。贺雁来不是这样的,贺雁来总是对他和声细语的,就算生气了也是温柔的,手上都是收着劲儿的。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他吃进肚腹中一般,又凶又狠!
怀中少年的眼泪像是一个信号,贺雁来出走的理智瞬间全部找了回来。他的眼睛逐渐变得清明,竟出现了一瞬间的愣怔,条件反射般为千里擦去泪水,循着肌肉记忆哄:“别哭,千里,别哭。雁来哥哥错了。”
不是你的错......
千里拼命摇头,可是他的嗓眼全被泪意堵住了,这句话愣是说不出来。酒意混着后悔在他大脑里翻江倒海,他觉得自己的视线都模糊了,连带着看贺雁来的脸都像隔了层纱。这让他更加没有安全感,不管不顾地抓着贺雁来为自己擦泪的手一个劲儿地蹭,像一只误入别人领地的小兽拼命对自己的亲人诉诸委屈。
贺雁来神色复杂,但看千里现在被他吓得失控,也不好再找他算账,只好把人搂在怀里,顺着后脑勺一下一下抚弄,让他冷静下来。
况且现在,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完。
贺雁来淡淡扫了一眼面前还在磕头的兔爷,道:“起来吧。”
兔爷哭得惨烈,额头都磕破血了,他顾不及擦,不住点头:“谢谢爷,谢谢爷。”
“刚才我家孩子说,你们让他摸,摸什么,怎么摸,可否能在下说说?”贺雁来竟然笑了一下,语气称得上是妥帖。
只有跟了贺雁来有些年头的明煦和抱剑偷偷对视了一眼,暗叫不好。
贺雁来是大熙有名的簪花少年、玉面将军,心里越愤怒,脸上笑得越温和。
之前贺家军有人叛逃被抓了回来,是贺雁来亲手将他手筋脚筋挑断,当时他也还是笑着的。
兔爷不知风雨将近,颤颤巍巍地坦白:“就......就风月场上那些招数......”
“哦?”贺雁来笑道,“在下孤陋寡闻,没踏足过这种地方,不太懂你们的招数,不如你给我演示一下看看?”
嘴上说得客气,可他的眼睛是冷的。
那眼神无声地传递着一个讯息——
那兔爷没有拒绝的权力。
兔爷挣扎了半天,见贺雁来耐心正一点一点丧失,不敢再耽误,又猛地磕了个头,颤声道:
“少爷......你来摸摸,奴家这儿烫不烫。”
突然一声巨响在耳边炸开,兔爷那一瞬间呼吸都停滞了,动都不敢动,冷汗大滴大滴砸在地上。
他僵硬地转动眼珠,向身旁看去。
贺雁来一手翻了一把椅子,那东西登时飞出去十几尺,从他耳边堪堪掠过。
-
兔爷终于忍受不住,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明煦见势头不对,忙站到贺雁来身后,低声唤了声“合敦”。
贺雁来闭起眼,胸膛很长很缓地起伏了一下,平复自己的怒意。
他不敢坦白的是,刚才听到兔爷曾拿这种腌臜话来调戏千里的时候,他是真的动过当场撕烂那人的嘴的念头的。
贺雁来自诩不是什么善人,年轻的时候也是让父母头痛到不行的混世魔王。也就是父兄死后,家里的大梁都要他一人扛起来,这才收了脾性,磨成了千里看到的那副温润公子。
可是他纵横沙场多年,手里的武器是冷的,心也是冷的。他没有什么多余的仁慈,对上曾对千里出言不逊的人后更是压不住怒火,干脆眼不见为净,阖上眸。
这边动静越闹越大,自然惊动了翠娘。女人跌跌撞撞地从二楼下来,看到破碎的椅子和晕过去的兔爷后发出了一声尖叫,视线上移对上中间坐着的男人,登时腿一软,差点跌坐在楼梯上。
“贺,贺雁来......”
她的眼眸瞪得大大的,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
这代步车上的男人是贺雁来,那今晚她哄了那么久的少年岂不就是——
不敢再细想下去。抱剑耳力好,早就听见她喃喃的那声“贺雁来”,为了不把事情闹大,还没等翠娘所有反应,抱剑就疾步上前点了她的哑穴。
女人眼珠因害怕而凸出,干张着嘴,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这幅可怖的模样让宾客们更加害怕,身份面子什么都不要了,赶紧有地儿躲的便躲进去,男人女人缩在一团,生怕自己就是那残废的下一个目标。
贺雁来见局势失控,不愿再在这里纠结,给了身边二人一个眼神。
明煦瞬间心领神会,推起代步车便往门口走去。而抱剑则随便抓起一个小少年,从兜里摸出一个金锭:“就当是今晚扰了你们生意的赔罪,这人我先带走,我家主子要问问情况,明天定给你们全须全尾地送回来。”
他指了指翠娘。
少年泪眼朦胧的,看抱剑高大俊美又面善,登时就软软地要往他怀里倒。抱剑顿时浑身僵硬,动作敏捷地后退两步,还来得及扶他一把:“兄弟,我家里有人了,你手别乱摸啊,不然我回去可是要被罚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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