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捧着自己那块,想让贺雁来为他戴上,但又犹豫了。
贺雁来面上不显,但心中还是紧了一紧:“怎么了?”
千里懊恼道:“我......我平日里毛手毛脚的,要是磕着碰着它了可怎么办。”
原来是这样。
贺雁来松了口气,为自己刚才的紧张而感到好笑。
他坦然地望着千里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那,你可要小心了。要是被我发现了,我可是会惩罚千里的。”
惩罚?什么惩罚?
千里眨了眨眼,竟然还有些莫名的期待。
那块玉最后还是挂在了千里的脖颈上。贺雁来特意为他重新串成了条坠子,贴身戴着,也不妨碍他日常跑跳。
有了这个良好的开场白,贺雁来觉得贿赂人贿赂得差不多了,便慢慢悠悠地进入了今天的正事:“我今天去见了大祭师。”
“嗯!”千里果然更关心这个,忙将玉扣塞回衣服里,期待地望着他。
贺雁来对上这样一双眼睛,心下微叹,试着跟千里商量:“千里,你觉得,我们再多一样成对的东西怎么样?”
多一样成对的东西?
千里有些不解,歪了歪脑袋。
贺雁来继续解释道:“我与大祭师商量了一番,决定为你纹个小小的狼头,范围不会很大,就在肩头就好,如何?”
说罢,他先按住急切地想跳起来的千里,缓缓道:“我也陪你一起纹,好不好?”
雁来哥哥陪他一起纹?
千里犹豫了一番,还是乖乖地坐了回去。
他问:“雁来哥哥怎么突然也要刺青了?”
贺雁来想了想,歪头笑着说:“就是想着,这样一来,千里会不会更乐意点?”
千里牙齿将下唇咬了又咬。
一想到贺雁来白皙的皮肤上,会留下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印章,他就有些控制不住的兴奋。
刺青一旦上身,非特殊手段是洗不掉的。那么就是说,贺雁来未来都会带着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花纹,磨不尽,擦不去,就好像......
在昭告全天下,贺雁来是属于明安乌勒吉的。
......明安乌勒吉也是属于贺秋野的。
千里越想越觉得心头发烫,那点痛苦似乎也变得微不足道起来。他望着贺雁来的眼睛,心里明白,这定是没能说服大祭师之后贺雁来想出的法子。
他对自己的身体毫不在意,只要能劝动自己心甘情愿地接受刺青,他就怎么都好。
即使贺雁来明白,为了维持威严,千里最终一定会点头的。
可他就是不愿意看到千里受一点点委屈。
贺雁来还在安静地等待千里的回复,结果没想到下一秒,千里就突然埋进了贺雁来的怀里。
他紧紧箍着贺雁来的腰,把脸埋在其胸膛里,左右蹭了蹭,像只等待主人疼爱的小狗,毛绒绒的乌发看得贺雁来心头发热,再回过神时,他的手已经熟练地抚上了千里的头顶。
鬼使神差的,贺雁来低声吐出一个字:“乖。”
心上人的胸膛在自己脸下微微起伏,磁性温柔的声音在自己头上响起。千里不禁收紧双臂,试图把滚烫的耳朵藏到贺雁来宽大繁复的衣襟里。
“......好。”千里小声说。
“嗯?”贺雁来声音低到听不清。
可是两人现在距离太近了,一点一丝的变化都会异常清晰。千里把那声低沉的“嗯”尽收耳底,只觉得浑身一酥。
“我们一起刺青,刺狼头。”千里闷闷地补充。
贺雁来欣慰地揉了揉千里的头发,像是表扬,又像是奖励,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千里的脸,尽是亲昵。
他又重复了一遍:“乖。”
第50章 刺青
直到大祭师找的刺青师都到了宫里,千里还是被贺雁来那两声“乖”蛊惑得晕头转向。
说好了要陪他一起,贺雁来自然不会食言,坦然坐在千里身边,在刺青师跟千里沟通了一下图案之后,温和开口:“千里想先来还是后来?”
两人都按照刺青师的吩咐,先用硝石将纹身处擦干净,又抹上松树汁包扎了五天,今天早上才解开白布,这就是清洁准备了。
千里表情纠结,似乎在做最后的心理挣扎。他从今天早上起床就有些不自然,一张日常红扑扑的小脸今天煞白煞白的,手也凉得很,此刻正被贺雁来握在手里捂着。
闻言,他又向贺雁来投来求助的一眼,眸中的害怕显而易见。
见状,贺雁来拍了拍他的手背,好声好气地跟他商量:“哥哥先来,好不好?”
千里咬住牙,虽然他也害怕,但是这事儿两人都没做过,他也不舍得贺雁来来当这个先锋,逞强道:“我,我先来就行。”
贺雁来挑了挑眉,确认道:“真的吗?”
千里视死如归地点点头,末了小声补充了一句:“如果真的疼得受不了的话,雁来哥哥就别刺了。”
贺雁来嘴角的笑容缓缓扩大。
真是......
他有些不知道该拿这个小孩怎么办了。
既然小狼崽子执意如此,他这个陪衬也没有继续反驳的必要。贺雁来微微点头,目送千里拿出壮士断腕的决心,缓缓走到刺青师面前的椅子上坐下,动手就开始解衣服。
他才解开一颗扣子,贺雁来的眼神就变了。下一秒,千里的手就被贺雁来抓住,他不明所以地望着年长的合敦,换来后者歉意的一笑:“我来。”
接着,贺雁来常年冰凉的手指轻轻从扣子与扣子之间的间隙插入,轻巧一勾,一枚扣子便与扣眼分离了。
千里年纪轻火力盛,穿得没有贺雁来那么厚实。后者这么一弄,他只觉得胸口一道若有若无的凉意从上而下滑过,一时间呼吸都滞了一滞。
贺雁来不着痕迹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刺青师,让千里只在自己面前脱掉一只袖子,露出肩头以后又不动声色地将其余衣服穿好,把人遮得严严实实,才闪身将人从自己身后送出来:“久等。”
刺青师是个木讷的中年人,自然看得出来贺雁来护人的意思,眼睛安分地垂着,一点都不敢乱看。贺雁来发话以后,他喏喏地“嗯”了一声,上前准备为千里纹。
他还没碰到千里的臂膀,手腕却突然又被制止了。他一抬头,传闻中和煦温柔的合敦大人正带着淡淡笑意,缓声道:“他怕疼,还请您轻些。”
这年轻男子虽然还是笑着的,可似乎笑意并未达眼底。刺青师看着,只觉得一股莫名的巨大压迫感扑面而来,后退了几步,忙点点头。
他动作麻利地从工具包中拿出一包银针,解开布条,各种长度各种粗细的银针一应俱全,反射出冷冷的寒光。
千里看着,喉咙“咕咚”一声,彻底是不敢动了。
他眼神惊惧,嘴唇被他不自知地咬到发白,又由贺雁来从后捂住了眼睛。
“不怕。”贺雁来温声道,冰凉的手遮住他半张脸,手心还能感受到千里不安急促的呼吸热气。
千里似乎是答应了一声,又好像没有,他现在已经紧张到说不出正常的句子了,长长的睫毛在贺雁来手心扑成了小扇子,扫得人心里发痒。
刺青师先将要纹的花纹大致勾了出来,接着从包里取出一根合适的银针,沾了些特制墨水后,道了声“得罪”。
下一秒,那根针便扎在了千里的肩头。
“啊!”千里浑身一抖,那被针扎的地方瞬间冒出来一滴小小的血珠。刺青师动作不停,一手执针,一手握着团棉布,每刺一下就将冒出来的血珠擦去,就这么反反复复了上百次。
千里被这有规律又细密绵长的刺痛感折磨得一头汗,不由得往后躲去,想从这漫长的折磨中逃出来。可他后面就是贺雁来,千里整个人都埋进贺雁来怀里了,柔软的头发在他胸膛里蹭来蹭去,汗水甚至沾湿了后者胸前一小块布料。
与此同时,千里控制不住,随着刺青师的动作,发出细小隐忍的轻喃。
“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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