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便依计行事。
楚霄云带着顾青云和周英跟六扇门的人去了他们在皇宫附近的一处秘宅,卫呈议进宫打听季成越的消息。他品秩太低,没有直接面见皇帝的权限和能力。
到了秘宅,楚霄云等人等到用过晚膳,直到夜幕降临卫呈议才回来。见到回来的人只有卫呈议一人,楚霄云朝卫呈议身后望了望确认道:“季大人呢?”
卫呈议脸色很难看:“边关急报,胡人侵扰我凉州驻军。大年夜,我边境守军与胡人在凉州大战一场,战况十分惨烈!”
“什么?”楚霄云惊觉自己音量过大,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才没有惊动在隔壁照顾顾青云的周英。去年夏季干旱,他就有预感胡人会在冬季骚扰边境。但大成朝廷经过这些年与胡人的周旋,也早做了预备,胡人即便骚扰,应当也讨不了便宜。但听卫呈议刚才所言,明显是大成吃亏了。
“怎么回事,事隔二十年,胡人怎么突然对我大成动手?”楚霄云不解,“我朝边军不是已经有了准备吗?”
卫呈议摇了摇头:“我朝的确是有了准备,但准备的规模还是按照胡人寻常的骚扰规模和装备进行的。但这次,胡人明显意不在骚扰,而是的的确确的试探。当然,这些都不是主要因素,更主要的是,以往胡人从我朝境内偷运生铁有限,他们的兵器强度不够,数量也有所欠缺。但这次袭击凉州的胡人左誉王部,明显装备全都换了一通,比以往精良不少。想来是近两年来得到了极大的生铁补缺,才让他有了挑衅的底气!”
卫呈议说着捏紧了拳头:“我朝一直致力于打击胡人的生铁偷运密道,摧毁他们在我朝境内不少的据点和和偷运密道,才让胡人安静了这二十年。可是这两年期间,他们是如何做到疯狂将生铁运输出境的呢?难道是新建立了什么秘密运输通道?着实令人不解!”
行军打仗的事楚霄云不懂,关心也是白搭。他现在比较关心的是顾青云的事怎么办。
“季大人呢,那你见到季大人了吗?”楚霄云急切道。
“季大人在任职御前侍卫之前,就是边关将领,如今凉州守将主将丁将军阵亡,边境告急,他被皇上派往凉州主战。现下他要准备战备物资,后日率军赶赴凉州。咱们这事,他现在是无暇顾及,陛下现下估计也没时间召见我等。”卫呈议默然道。
“啊?”楚霄云没想到现实一下来得这么残酷,明明几个时辰前还在畅谈的兄弟,如今眼看就要天涯各处。
“不过你放心,季大人帮我们已经安排好了后面的事。我们可以带顾公子和那位周姑娘进宫,季大人昔日同僚会帮忙照应,让他们住在宫里,理应安全。不过今日宫中太乱,我们不好进去添乱,今夜先在此将就一宿,明日一早,再进宫去。到时先找太医给那位顾公子诊治,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变得正常点。只有他正常了,我们才能知道当年捣鬼之人,破解他们的阴谋。”
楚霄云点点头,为今只得如此。
第二日一早,楚霄云和卫呈议便按照季成越此前的安排,将顾青云护送进了宫内太医院。临走前询问周英,她是否跟随。
想到眼前之人可能才是与自己相濡以沫、举案齐眉之人,周英昨夜已经哭肿了双眼,自是立即点头应允。随同进宫前她写了封书信,托六扇门的人送给魏塬。京城店铺大小事宜,交由魏塬全权负责。
顾青云进宫后,立即被送进了太医院。经过太医院众太医轮流诊断,均道顾青云脉象正常,看不出丝毫病相,无从着手治疗,对他疯症束手无策。一轮下来,太医院院首道:“如此一来,只有一种解释,恐此人疯症天成,病入肌理,我等无力回天。”
“不!“周英扑上前下跪哭求道,“各位大人,我求求你们,救救他。他胸怀家国,心有丘壑,是个饱读诗书的雅士,不可能是什么疯症天成……”
院首示意一旁的侍药太监将人扶起,楚霄云也上前劝慰周英。但不要说周英,就是他也不能接受顾青云以后就是这样了。就算他们能断定顾青云真假,将假顾青云捉拿归案,也无法挽回这种的损失。
不是所有人都有顾青云在商业上的那份天赋,更不能保证顾家知道顾青云的现状后还能保持稳定。
远的不说,单说周英之言属实的话,顾青云在胡国境内的马场,就事关大成骑兵建设。尽管顾青云此前已将此事盛名转给周英,但如何源源不断将马场的马匹转运回大成,顾青云想必早有谋虑,而旁人却未可知。周英一知半解,却也无力担负起如此重责。倘若顾家的商业帝国发生变故,在这多事之秋,对整个大成何尝不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思及种种,一向冷静理智的楚霄云也开口求道:“院首大人,可否再仔细诊断一次?实在是顾青云此人原本并不是一个有疯症之人,再者他身份关系重大,若是不治,对我大成实非幸事。”
院首捋着自己的白胡须在太医院的大堂内踱步转圈,转了几圈后,才又上手搭上顾青云的脉搏,随后道:“如此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听闻还有办法,楚霄云心中大喜。
“此等症状还有一个现象可以解释,便是导致他疯症的缘由不是精神疾病所致,而是被人以武力或是下蛊的行为导致。下蛊也会导致经脉紊乱,不会在脉象上把握不出,此一点可以排除。如今想来,便只有武力戕害一事可以解释。”
“那当如何破解?”楚霄云追问。既然院首能找出病因,想来应当知晓破解方式。
周英听到他们的对话,也停止哭泣,抹着眼泪看着他们。
“老夫不懂武功。这事必须要找一个既懂武功,又精通医术的人来才可。”院首道,“案医学之理,老夫知道应如何拔针,却无那份功力将银针逼出。”
自己会武功,可惜不懂医术。六扇门众人也会武功,不知其中有无人懂医术。楚霄云望向卫呈议。
卫呈议接受到楚霄云的视线,先是一愣,尔后明白楚霄云目光中的意思:“六扇门中人,个个武功卓绝,但却无人懂治病救人的医术。我等日常会一点的,不过就是刀剑之伤的救治。”
如此也不足为怪。六扇门常年与人以性命相搏,受伤在所难免,此种情况下,自是保命最重要。
“太医院就没有会武功之人?”楚霄云失望之余还是想挣扎一下,“太医院还有没有人不在这里呢?”
院首抚着胡子摇头道:“朝堂之中,悬壶问诊也是一脉相传,我等习医之人,怎会去练武功。除了出征的太医,太医院看病的太医都在这了。”
既然太医院没有这样的人,就只能寄希望于武林中的医药名门了。楚霄云对卫呈议说出自己的想法,话说到一半,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他顾不得卫呈议,再度望向院首,激动地道:“不,太医院还有人不在此。”
院首很是奇怪:“还有谁?”
“墩子,投诚我大成的墩子。还有那个西田的东陵郡主,他们如今不都在太医院吗?”楚霄云激动道。
“啊?”院首一愣,“这个老夫倒是没有想到。”
“不过,他二人既然不在此,也是因为,墩子药物行家,常年只在药房研制药物,从不参与出诊,看诊上却未必擅长,更何况他也未必懂得医治之术。再说那东陵郡主,她擅长的不是研究仙乐果吗?”
“墩子以往是胡人安插在我大成的细作,不可能不会武功;东陵郡主不仅会武功,还是个中高手。我和静县的同僚曾与她同游,此事倒是知道。行与不行,不试试又怎能知道。”楚霄云激动道。
院首与众太医面面相觑,最后点头:“那就将人请来试试。”
说着吩咐太医院的学徒去太医院药院请墩子前来。
“东陵郡主不如一并请来,多一个人也多一份见解。”楚霄云见院首只让请墩子,忍不住建言。
院首道:“东陵郡主随同郝太医去西南处置仙乐果泛滥一事,不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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