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人对付两个同为暗哨的同党,另外一间屋子里还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露,墩子没有一点胜算。为了给白露争取生机,他与同党虚与委蛇,假装答应了对方的要求。还说他们远道而来,平时过得没他这么安稳,大约不知大成的美食有多么好吃,今日一定要在家中吃好喝好。
应付了线人之后,墩子就想着如何让白露离开。为今之计,只能借着做饭这段时间寻找机会让白露逃离。在做饭的过程中,墩子原本几次想找时间让白露以摘菜打水为由离开,都被两个同党拦下了。
于是他只能一边与两个同党虚与委蛇,一边寻找机会除去二人。
在做饭之时,他的目光落到当日所采的草药上。突然灵光一闪,墩子想起了他的所长。他决定利用两种食物相克的属性产生的毒素,毒死两个同党。
然而那个线人同党挑食,只吃了其中的一种菜,另外一种没有吃。墩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忽然他想起自己炼制出来的毒药,决定冒险一试。
他避开两个同党的目光,在手指上沾了毒药,故作盛情的给给挑食的同党盛汤,状若无意的将手指在汤碗里划过。为了让同党尽快喝下那碗送魂汤,他还强作镇静让白露把汤端给同党。
白露害怕地将汤端给了线人,线人见色忘形喝下之后,没多久就毒发身亡。与他同来的那个暗哨见状,大骂墩子叛国,就要上前对白露出手。墩子一把拉开白露,躲开对方的攻击对她说:“快走。离开这里,等我处理好他们,会来找你的。除了我,不要相信任何人!”
第126章 误食案(22)
眼见墩子杀了人, 白露吓得魂不附体。但在墩子的开导下,想着对方不死,自己和墩子就得死, 她就强迫自己慢慢安静下来。按照墩子的要求悄悄回了家。
墩子眼见白露走了,他的心脏才开始猛烈跳动。他探了探线人的鼻息, 已然身亡;再看此前攻击白露时被他一掌推开与线人同来之人, 如今也已气绝身亡。
自己杀了同党, 胡国那边是不会饶了自己,而自己又是胡人的细作, 大成朝廷抓到自己也少不了个死。动手杀人实乃意外,墩子并没有想好怎么处理尸首。
情急之下,他想起派入大成前的训练, 在大成他们首要的任务是隐藏自己的而身份, 为胡国寻找所需之物,尽量不要杀人。如果意外杀人,首要就是隐藏自己;如果对方的身份也重要的话, 还要隐藏死者的身份, 才能不暴露自己。墩子想起这些教导,依葫芦画瓢的找来自己的衣衫,穿在被自己杀死的线人身上,然后抹去白露在他家的出现的痕迹,收拾了厨房, 伪造成只有自己一个人吃饭, 误食中毒身亡的样子。之后他再利用自己之前隐退给给自己找好的退路,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诈死,带着白露远走高飞。
做完这一切,墩子松了一口气, 正准备去找白露,目光无意中扫过灶膛前。此前此前他忙于处理线人的尸体,加之下意识的屏蔽对自己不利的信息,完全没有想还有一个人。
将死人的尸体伪装成自己只能是一具尸体,但如今死的是两个人,另外一个人怎么办!墩子一时间又慌乱起来。不过毕竟是在胡国受了四年的培训,又在大成生活了三年,墩子的内心已经很强大了。
短暂的慌乱后,他决定等天黑,将另外一个人的尸首背上山,扔到后山的悬崖下去。他经常上山采药,知道后山有个悬崖。那里地势陡峭,灵猿难攀,白水村的人都很少去,外人去的就更少了。将尸首扔到悬崖下,极难被人发现。即便被人发现,那时他也已经远走高飞。
正在他准备去收拾细软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墩子吓得一个激灵。他看着屋子里的两具尸首,正不知如何是好,忽见灶膛前的柴草和背篓中的草药。遂灵机一动,将那具还没换衣的尸首拖到灶膛前,用柴草遮挡起来;然后将背篓里的草药取了一些出来,将换了自己衣服的那具尸首装进背篓里,再将取出来的药草盖在尸首上。做完这一切,墩子才出去开门。
门外敲门的人是药房掌柜。掌柜见他第一句就是责问:“你在搞什么,这么晚才开门。让人见到我怎么办?”
“这个,我刚才在吃饭,外面雨下得大,还以为风吹的声音。”墩子见是自己受过训练的同党,心中万分紧张。同时内心很奇怪,以往都是他将草药送去药房掌柜处,或者从线人处得到消息,再传达给掌柜,从来没有掌柜到过来找自己。但见对方问话,嘴上不自觉的就编着话回答了。
事出反常,必定有异。难道是掌柜他与线人又有了其他的联系?墩子编了话糊弄后越发警惕。
但药房掌柜好像也有自己的事情,进了堂屋后急切的问墩子药材准备得怎么样了?墩子答道:“最近下雨,山路湿滑,不容易采摘。加之雨天没法晾晒,所以……”
掌柜道:“你把你有的先烘干。现在晒不了,吹干水分后就用柴草烘干。”
墩子很奇怪:“怎么突然这么急?”
掌柜看了看墩子:“你奶奶现在二王子处做客,以后就跟着二王子做事吧。”
墩子更惊讶了,大王子是胡国的嫡长子,以后王位肯定是他的,虽然说受训时首领让他们宣誓效忠大王子,于胡国王庭也不合,但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二王子的母妃是大成人,因为这个缘故,二王子母子在胡国受尽排挤,虽然年龄位居第二,却一直不得势,从来没有参与过王位之争。
胡国肯定也有宫廷斗争,但都是大王子母后和三王子、四王子母妃之间的斗争,什么时候二王子的大成母妃在胡国竟然有了自己的势力,也加入了这场大位的争夺战!
不过墩子很快就明白了,掌柜现在是细作中的细作。他明面上还是大王子的人,实际上已经效忠二王子。以往只要供给一方的草药,现在要分给两处,自然是不够的了。
墩子对掌柜道:“用柴火烘干草药,也得三五天……”
掌柜想了想:“不如我现在带一些回药房烘烤。”
掌柜带草药回药房,自己就给给他那草药,那还不发现被自己杀死的同党。墩子当即慌了,他在焦急地在脑子中想着说辞,这时掌柜却又道:“不行,我今日还有事。还是改日再来,你赶紧把水分烘干,我改日来才好拿。”
墩子一个被吊道嗓子眼的心顿时落回半肚子里,连连答好。临走时掌柜嘱咐他,以后接触组织的人要十分小心,切莫让组织的人发现了他们的身份。
这个身份,自然是效忠于二王子的身份。
墩子自然是连连应好,只要这会糊弄过去,过了今日,明日谁还知道谁呢。
打发了药房掌柜,墩子的心又悬了起来。他们从来单线联系,药房掌柜能找到他的住处,说明二王子的母妃已经在大成有了自己的势力。自己现在的危险,已经由两个变成了三个,而且现在他还不确定二王子这边的人什么时候会来找他。
在家里多停留一分,就多一份危险。他等不及将多出来的那具尸体背到后山悬崖丢弃,只能将藏在灶膛前柴草中的人拖出来,按照事先的想法,以趴着的姿势摆在灶房。想着对方与自己面相对不上,于是又拿来自己的调制的药汁,抹了些在线人的脸上,帮助腐烂。布置完现场,再将草药背篓里那具尸体塞进地窖里,上面再用柴草挡住。
做完这一切,墩子原本还想收拾细软衣物的,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死了”,如果还能携带财物出逃,岂不暴露。于是他只拿了部分银钱,没有动家里的其他任何物什,趁着夜色悄悄潜出家门,去找白露。
在家中心绪不宁等了半日的白露见到墩子,一下子激动起来。
墩子怕坏事,赶忙捂住她的嘴巴。将自己的事情简要说一遍,然后问白露还愿不愿跟他,如果白露不愿,可以将他绑着送去官府,他绝无怨言。白露开始无法接受他是胡人,但是转眼想到两人相处的时光,想到墩子为了救自己杀了自己的族人,她毅然决定跟着他。
墩子见白露还愿意跟着他,笑得很开心。但随后道:“你现在还不能走,你若是现在走,肯定会引起你家人、村里人和官府的怀疑。你先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在家里呆上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我们在县城西郊那个茶肆碰面。到时候我会易容,我们以口令信物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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