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弦笑了一下,打趣道:“感情真好呢。”
直到参观结束,慈郎的耳尖都是红的。
在寺院的后廊坐着,僧人送上一大盘冰过的西瓜。
欣赏山水,冰西瓜,配合蝉鸣与吹动风铃的微风,初夏的味道尽在此时了。
竹屋助理愉快地舒了口气,直白感慨:“跟来这边真是太好了。歌舞伎什么的,我真是欣赏不来。”
弓弦故意道:“诶,竹屋桑不是对美人来者不拒的吗?大大有名哦。”
竹屋助理完全没有否认地意思,坦然地说:“我已经从良了嘛。”
“嘛,”弓弦用意味不明的语气词回应,然后转移话题道,“没了竹屋桑这个挡箭牌,叔叔真是糟糕了呢。”
竹屋助理摆摆手:“这就不用担心了,一个优秀的助理怎么会不培养**人呢。专一的男人难找,不好色的男人可不存在。”
弓弦指指慈郎。
竹屋助理窃笑起来:“大小姐,你是想说院长不算‘好颜色’吗?”
弓弦无话可说,对天翻了个白眼:“你们男人真是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啊。绝大部分。”
慈郎耳朵又红了起来,无奈道:“你们两个,不要随便把别人卷到话题里去。”
对竹屋助理的各种歪理,慈郎早从高尾那里听说过。
一开始得知高尾和竹屋助理在一起,早从和臣那里听过竹屋助理花名的慈郎,还非常的担忧,因为无论怎么想,在竹屋助理初识高尾君的那个时间点,高尾君都处于一个很容易被趁虚而入的状态。
为此,慈郎还自责过自己是不是当时对高尾君不够关心。
但这两年来,他们二人的感情一直很好,而且,随着与高尾友情的加深,慈郎也逐渐意识到,高尾虽然心大,但在涉及自我心事的方面,事实上是非常内向的人,有些时候就连对慈郎都不好意思吐露。
这样的高尾对竹屋助理越来越信任,可以看出,竹屋助理一定对高尾相当用心。而且有和臣作证,竹屋助理确实收了心,慈郎也就不再过于担忧。
察觉慈郎态度的改变后,高尾越发对慈郎坦白起来,通过他,慈郎也发觉,世上怪人确实是各种各样,不单有他家大猫那一款。
竹屋助理和他前妻,虽然对彼此不剩下什么感情,但完全是一类人。
例如前段时间,竹屋助理的前妻打了个视频电话过来,目的是让竹屋助理帮忙查她新交的沙特土豪男友,他们俩对着屏幕,其乐融融商量她该问新男友要什么价位的珠宝比较合适,他们女儿就在一旁听着,让高尾实在是目瞪口呆。
当立场尴尬的高尾,委婉建议这对父母“是不是该给小公主保留一点爱情幻想”的时候,前妻小姐一副被可爱到的表情看着高尾,反而语重心长地教育他:“以我和竹屋能留给她的遗产,她需要的不是什么爱情幻想,而是从小明白婚前协议的重要性。”
竹屋尽管没出声,但似乎也是一个意思。
再例如得知竹屋交了男朋友时,前妻小姐第一反应竟然是:输了。因为她当时是空窗期。
而之后零星两三次与高尾见面,包括上述那次视频通话,也完全没有吃醋的样子,甚至可以说是蠢蠢欲动,竹屋还为此吃醋,搞得高尾简直不知该如何反应。
不过,她听说竹屋为此吃醋时,倒很惊讶,还感伤地对竹屋感叹:你老了,不行了,我绝对不要变成你那样。
竹屋倒不置可否,只是语带劝说地回:试试看,或许你也会觉得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不错。
但她不想听,竹屋也就没再劝。
高尾对慈郎感叹过,说他觉得,竹屋和前妻小姐,就像是一直换人玩恋爱游戏的没长大的少男少女,仗着自己好看又聪明,就这样贪玩地游戏人间。
“什么‘性感男人’,根本是个青春期过长的小鬼,”当时高尾这样吐槽着,笑了起来,“不过,竹屋他现在啊,好像终于长大一点了。”
因为他笑得很幸福,所以慈郎总算是彻底放心。
这两年来的操心历程,简直像是嫁女儿一般,慈郎对和臣这样感慨过。
想到和臣,就有些想他了。
风早婆婆清了清嗓子,于是弓弦和竹屋助理都突然正经起来,有模有样地论起了茶道。
在威严老猫、小黑猫和狡猾三花猫的环绕下,慈郎很想念自家大猫。
休息过,就到了辞别的时候。
竹屋助理自去处理院长交待的供奉,慈郎也虔诚地拜了拜,许下愿望,往净财箱里投了一张千元纸币。
走出寺门,踏上石阶时,弓弦才问:“怎么不多投一点?”
慈郎坦诚地答:“一千日元已经很多了啊,可以买两盒便利店盒饭,是我以前一天的全部生活费。”
片刻后,弓弦才说:“可是你现在很有钱了嘛。系列绘本三册都是热卖,最近还要出套装了不是吗?”
慈郎像是想到了开心的事,解答道:“那边赚的钱都是要还和臣的,**会自动转到和臣的户头,我欠他六千万呢。现在已经能看到还清的曙光了。”
弓弦疑惑地吐槽:“可是,叔叔上个月刚把你户头的利息转给我练手啊,他还说赢了算你的,输了要我赔。”
什么?
慈郎猛地转过头看着弓弦。
弓弦忽然一脸了然,嘴角勾起坏笑,问:“你有没有被叔叔骗着签过什么奇怪的文件?有原本对照,伪造签名对伊集院财团来说是小菜一碟,借款不太好操作,还清借款的证明,难度就很低了。哎呀呀,真是恭喜,原来早就自由了呢,望月慈郎君。”
第61章 懒听垃圾话
歌舞伎表演结束,
几位中年贵客有模有样地夸赞起来,尤其是对那位鼎鼎大名的女形(类旦角),高桥屋这一代的松本有雀,
说他果然如时评赞赏的那般“以男子之身演尽妩媚”。
再往下说,难免就往不可说的方向去,
他们讲起松本有雀的角色[雏衣]最后一幕是于绝望中死去,
明明是个守贞而死的角色,松本有雀在表演挣扎时,却莫名欲情满满,就连雪白的袜袋都仿佛浸满了绮思。
与他们同来的伊集院只是淡淡的,并不怎么评论。
集团往来总会碰面,何况伊集院家,撇开那位异国夫人遗传下的混血美貌不谈,时不时就会发生些新鲜事,在豪门中很受瞩目。他们都对伊集院家这位年轻家主的冷淡性格有所了解。何况,伊集院和臣比他们年轻许多,
对传统戏剧不感兴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倒不如说,
伊集院和臣赏脸作陪,
已是对圈内人才有的亲切态度了。
所以,
对伊集院和臣的少言寡语,这几位贵客并不如何介意。
伊集院和臣确实是不感兴趣,单说古文剧本,
他或许比普通役者还看得多,
但搬上台表演起来,他只觉得吵闹。
回去听慈郎随便说些什么,都比这有趣。伊集院聊赖地想着,
尽量表现得不那么厌烦。
毕竟他身边这几位,正用文雅词汇低声说着黄话的中年男子,是六大财团的重要人物,是正身正名的财阀掌权者,是触手遍布整个国家、真正支配棋局的人。
伊集院财团在他们面前,只能算新兴的晚辈。
不过么,支配日本这盘从根系就烂透了的烂棋,还把这盘烂棋下得更烂,实在是找不出可值得称道之处。
——至少对伊集院来说是这样,他可从没对这些人产生过一丝一毫的尊敬。
其中一位打趣道:“啊呀,我们这些轻薄之徒,把伊集院君晾在一边,真是失礼。”
伊集院自然地笑了笑:“哪里,我受益良多呢。”
另一位促狭地接口:“哦?受益在哪里?”
伊集院一本正经答:“嗯……学到了新的play?”
中年贵客们纷纷失笑,对伊集院刮目相看了似的,“好小子”“看不出来嘛”“你们懂什么,伊集院君很会抓关键呢”这样更随意地玩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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