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女装大汉就要亡了!(93)
郭嘉轻笑:“我是没想到小兄弟竟然这般年轻,有些人天生长得就年轻。”
曹瞒微微挑眉回道:“是啊,我也没想到你长得这么急,有些人天生长得就老。”
这天似乎是聊不下去了……
郭嘉一下子噎住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他们是在胡说八道。
像他这样,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人,怎么可能会长得着急呢?多少姑娘将他当作梦中情人!
戏志才嘲笑郭嘉:“难得见你说不出话来。”
郭嘉不服气,又与戏志才拌起嘴来。
荀彧悄悄对曹瞒耳语道:“这戏志才也是个妙人,他在颍川也算是有名望的文人了,平日里还会去开坛讲话,也曾是盛名一时的名士。只是听说他身体不好,这才不再去坛上授课了。”
曹瞒看郭嘉与戏志才的相处模式,感觉这两人还挺有意思,总喜欢互相挖苦互相嘲讽,一个嬉皮笑脸没个正形,一个说话嘴毒一针见血。对吵起来就像是一只鸡一只鸭,一个咯咯叫,一个嘎嘎叫,互不相让,非得要用声音盖过对方。
他们两人全都是酒鬼,且不是什么酒都能打动他们的。两人对于酒的鉴别能力比许多的贵族子弟都要高,尤其是戏志才还会酿一手好酒。
戏志才与郭嘉的学识都是顶好的,他们什么都能聊得起来,诗词歌赋、人生哲理、家国智谋、军政要务,他们似乎都有涉猎,对于寒门来说能够拥有这样的知识量实在不容易。可见这二人不是出自名师,就是家中底蕴非凡,日后极有可能一跃而上成为大人物。
曹瞒在颍川接下来的日子里又多了两个陪玩,一个是热情好客的郭嘉,一个是沉稳一些的戏志才。
郭嘉似乎对曹瞒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就像猫咪发现了玩具,总是有意无意的撩拨曹瞒。
曹瞒这样的人精,见识过曹节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郭嘉这样的道行他还没看在眼里。
他们一起喝过酒,一起上青楼一起听曲看舞,一起去文坛看文人们聚会,不过几天,四个人就混熟了。
时间过得飞快,七天时间一晃而过,曹瞒收拾收拾东西,该启程回家了。
荀家的老太太病逝的时候八十六岁,在这儿是难得的老寿星,也因此荀家族地之中并无悲伤之气。
荀绲回到家乡后忙了一阵子,没空陪曹瞒,于是让儿子荀彧带着曹瞒身边,让他们在颍川之中考察。
曹瞒要走的时候,荀绲终于得空,匆匆赶回家中来为曹瞒送行。
“回去一路上记得往大的官道上走,不要进深山老林,就走我们过来时候的那条路,”荀绲细心嘱咐曹瞒:“一路上的驿站我都已经打点过了,有什么问题可以求助驿站附近的官员,不要自己逞强,也不要因为好奇心而将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荀绲丧母,要在族地守孝,无法跟着曹瞒一起回洛阳,于是派遣了近二十人护卫,比他们来时候多了整整一倍的壮汉,护送曹瞒往洛阳而去。
而荀彧则随着父亲留在了族地,他需要留在族地中进学,与颍川当地的文人们学习交流,直到年后开春,太学大学部开学才回洛阳。
曹瞒刚出颍川地界,将要往嵩山上爬,就听见有人在后面唤他:“等一等,等一等!”
他回头一看,见一人骑着毛驴,毛驴上驼着包裹,哼哧哼哧地往这儿跑来。
曹瞒惊讶道:“郭奉孝,你怎么过来了?!”
郭嘉笑道:“你是要回洛阳吧?我正巧打算去看看京城的风景,下一步壮游地就定在那儿了,看你身边有近二十护卫,不如捎上我一程?路上那么乱,与你一块走还安全一些呢!”
曹瞒勒紧了马绳,轻笑道:“你倒是实话实说,既然如此,那便一起上路了,路上也能有个照应。”
“好咧!”郭嘉应了一声,对着毛驴扬起小皮鞭,皮鞭还没落下呢,那毛驴紧张惨叫一声,哼哧哼哧就往前跑去。
嵩山并不好爬,待从嵩山上下来,就到了荥阳。
被暴民袭击后重建中的荥阳似乎比之前更加落魄了,城墙与房屋破败不堪,就连田地里耕种的百姓,也是一脸麻木地重复做着手中的劳动。
田地边上还有人在监工,若是有人偷懒,说不定还要挨上一鞭子。
“岂有此理,他自己什么活都不干坐在凳子上,却欺负鱼肉百姓!”曹瞒愤恨地翻身下马,立刻就要去质问那监工。
郭嘉拉住了他,抬了抬下巴:“这地不是百姓们的,而是附近地主家的地,你现在过去打抱不平,反而让那些百姓吃不上今天的粮食了,若是他们能完成今日的劳作,说不定能够获得一口粮食,让他们维持生命。”
曹瞒惊道:“怎么可能!这地以前可都是百姓们自己家的。”
“以前是什么时候?暴民生乱之前吗?混乱导致失去了秩序,豪强地主趁机搜刮土地,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你是没见过更过分的,”郭嘉淡淡道:“那些宦官们任命的昏官,鱼肉乡里,侵占良田,当地的官员若是有人要查办,被告到了洛阳,因为宦官们只手遮天,反而落不到好。”
郭嘉意味深长道:“你若是将这些所见所未写在壮游报告里,陛下是收不到你的报告的,从你递上去的那一刻,你就会被人盯上了,成了除之而后快的存在,那叫什么?哦对了绊脚石,你成了他们贪污受贿的绊脚石。”
曹瞒脸色阴沉,信誓旦旦道:“谁说陛下收不到,我一定要让陛下看到我写的报告!我要告诉他,这天下变成了什么样,外面究竟有多么落魄,洛阳又有多么安逸!若他想要坐稳这个皇位,不好好治理,暴民们能出现一次,就能出现第二次。”
郭嘉哑然失笑:“看来,你家室地位不低,才会说出这样天真幼稚的话来。”
曹瞒皱眉:“你什么意思。”
“你若是挑好的话写,吹吹牛皮,或许能够谋得一官半职,你若是全部都写大实话,别说是职位,可能以后只能闲赋在家当个散人了,”郭嘉望着天边的浮云,微微出神。
“我不会闲赋在家的,我要做治世的好官,为了让百姓们能够吃饱饭,穿上衣服,为了百姓,我一定要将所见所闻全部都写下来。”曹瞒脾气倔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爹都拿他没办法,何况别人。
“这么多年,壮游的学子不是没有,地方官到洛阳任职的也不是没有,为什么没有人对陛下提起这些事情呢?”郭嘉淡淡说道:“这里面究竟有多么大的隐情,你知道吗?”
“还能是什么隐情,那是那些昏官与宦官联合起来蒙蔽陛下的眼睛与耳朵!”曹瞒斩钉截铁道。
郭嘉耸了耸肩:“你不信我就算啦,反正我也不是为了出仕来找你的,我要是以后要找大树乘凉,可不会来找你这样脾气倔到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我得多累啊!”
曹瞒不满道:“我哪儿脾气倔了,我那是坚持己见,那是道心坚固!”
“那么等你遇上了挫折,可别哭鼻子,”郭嘉调笑一句,低头捏了捏曹瞒的脸颊。
他比曹瞒高了半个头,伸手去捏曹瞒那是轻而易举,再抬手揉揉他脑袋,活像是在揉一只憨厚的小狗。
曹瞒不满地挥开他的手:“地方官若都是似荥阳太守这样无能,只知道混日子的人,以后大汉江山才是要完了。”
“昏庸无能,贪污受贿,才是官员们的现状,”郭嘉残酷道:“我走过了那么多城市,地方官也见了不少了,人人都在贪污的情况下,真正的大清官才是异类,才是被人们忌惮的存在,若是不能拖下水,那就毁了他。”
“怎么可能人人贪污,颍川太守就不贪污,”曹瞒反驳道。
“贪多贪少罢了,颍川近些年风调雨顺,他若是不上交一些国库,给上面点孝敬,颍川可不会像现在这么安宁,我之前也是贡献过财物的,”郭嘉自豪道。
曹瞒皱眉道:“你是说司马防受贿?!”
“他不受贿,他上头的人受贿也一样,”郭嘉见识的多了,对这里面的内幕受到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