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女装大汉就要亡了!(45)
刘宏询问曹节:“陈蕃可是窦武党羽?”
曹节轻声答道:“是的,他是窦武最器重的左膀右臂,并且对窦武忠心耿耿。”
曹节恨极了要对他们赶尽杀绝的陈蕃,誓要陈蕃人头落地!
刘宏拧眉深思,回忆起总是随窦武跟进跟出的重臣陈蕃,那也是曾经为难他的一份子,于是冷淡说道:“既然如此,杀了了事。”
过了片刻,刘宏又问:“张温推辞不愿接受救驾封赏,他什么意思?”
曹节答道:“张温原与窦武关系和睦,现在知道自己曾经站错了队伍,害怕陛下为难于他。”
刘宏皱了皱眉:“既然他不想好好做官,那就将他的官职收了,朝堂之上不留窦武的人。”
曹瞒到时,恰好听到这句,他噗一声笑了开来,讥讽曹节道:“当初窦武权倾朝野的时候,张温还骂过他狼子野心,分明就看不惯窦武的人,怎么到了曹侯嘴中倒成了窦武的朋友了。”
曹节抬眸,冷冷看了他一眼,并不出言反驳。
他再一次后悔当初将曹瞒送来与小皇帝亲近的计划,那是他下过最臭的一步棋,以至于如今大权在握,都要被这不听话的棋隔应!
曹瞒对刘宏道:“张温那是看不上宦官执政,怀疑是宦官挟持了陛下,才不肯接受封赏。”
刘宏果真选择了相信曹瞒的话,对于曹节也升起了几分不满。
曹节越发觉得自己地位受到威胁,为了与曹嵩联合,动不了曹瞒,可他必须想法子让曹瞒也忙碌起来,没空再与他来争锋相对!
于是曹节偷偷建议刘宏道:“陛下在宫内有朝堂中优秀的臣子进宫教导您知识,可阿瞒没有,要想他日后成长为独当一面的人才,少不了优秀的先生来教导啊!”
刘宏果真来了兴致,他想要与阿瞒一起学习,可曹瞒拒绝了。
曹瞒对刘宏说道:“您现在是陛下,帝王身份不同,怎么可以让我与您同进同出呢?哎,你先别生气,咱们私底下关系好可以,但在其他人面前,必须你必须保持帝王的威严,而我也将保持臣子的恭敬。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曹瞒的话句句在理,即便心里不乐意,刘宏还是答应了与他做约定。
曹节正是认准了刘宏一心想对曹瞒好,利用权力为玩伴做些什么的心思,劝刘宏道:“陛下,洛阳最优秀的学府,是太学啊!太学荒废,多少人为之痛心疾首,若能重建太学,曹瞒就能有好的去处,到时候陛下再指名师前去教导,岂不是能不动声色地惠及到他?”
刘宏听后,觉得曹节说的在理,赞赏道:“还是你有主意,朕身边的人就你最聪明。”
曹节谦虚躬身,一举一动进退得度。
曹瞒离开皇宫前,单独拉曹节说话,警告曹节:“‘曹侯爷’,想一想五侯宦官造成的血腥后果,不要做太过分的事情,祖父曾经教导过你什么,请你牢记在心,就算做不了流芳百世的人物,至少也别做遗臭万年的家伙。”
曹瞒说话极重,那是他看不惯曹节总是引导刘宏对朝臣的意见,对此,曹节以圣人的涵养全都包容下来,微笑颔首,温柔应下,他注视着曹瞒的目光充满慈爱,仿佛在看自家不懂事的孩子:“出去以后,好好学习,陛下在等你一起长大。”
曹瞒就像是一拳头砸在棉花上,越砸越气着自己。
不久,曹嵩连续上了三本奏折恳请接儿子回家,刘宏答应下来,在曹节欢送的眼神中,曹瞒一步三回头地被盼儿归家的老父亲接回了家中。
到家后,曹嵩抱起自己那宝贝疙瘩,热泪盈眶:“一年不见,阿瞒长高了,也胖了!”
长高了是在夸他,胖了又是什么意思?
曹瞒恼羞成怒,声音清脆嘹亮:“我再胖,能像爹你胖成这球样吗?”
曹瞒一回家中就把刘宏给抛在了脑后,他指着曹嵩的水桶腰,痛心疾首:“我那高高瘦瘦、俊朗潇洒、温文尔雅的亲爹呢?!您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假货吧!”
看看现在的曹嵩,心宽体胖,双下巴,整个人笑起来像个弥勒佛,他抱起曹瞒的时候,曹瞒甚至能感觉到他肚子上的软肉在咕咚咕咚跳动。
曹嵩一个暴栗敲在他头顶,横眉怒目:“一年不见,连老子都不认识了?”
听口吻,面前这胖子还真是他亲爹!
曹瞒悲愤交加:“爹啊!是谁害了你,谁把你变成这样的?!”
儿子不在家,没人溜曹嵩,每日思儿思念到化忧伤为食欲,又不多加运动,曹嵩就像是吹鼓起来的气球,一下子胖了起来。
回到家中不久,帝王的赏赐就来了,传旨宦官恭敬请出曹嵩,宣布圣旨。
因曹嵩救驾有功,帝王赐回当年的曹腾故居,升迁曹嵩官职,官拜大司农,负责掌管帝国财政礼仪,那可是九卿之一的大官!还是最肥,最有油水的官职。
从天而降的馅饼将曹嵩给砸懵了,曹瞒似乎猜中了些许缘由,轻轻皱眉,见圆滚滚的父亲感激涕零接过圣旨,只能找机会去感谢刘宏的馈赠。
曹嵩老泪纵横,激动无以复加:“故宅得归,是亡父显灵啊!阿瞒,速去准备祭祀用品,我们这就开祠堂,烧香告知你祖父这个好消息!”
曹腾故居被先帝强占去,到头来却阴差阳错地又回到了曹家后人手中。
曹瞒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家在洛阳城竟然还有这么一座宏伟的宅子!
告知曹腾灵位后,曹家就开始了搬家事宜,一家子忙成了一团,清点行李,辎重,采购新的仆从,热热闹闹地住进了太先帝费尽心思为义兄曹腾所建的故宅。
在灰尘中尘封已久的故宅终于迎来了人气,十几个壮年家丁光着臂膀搬运家具,十几个婢女全神贯注清理屋子,这座“豪宅”,重楼叠嶂、雕梁画栋,园林与自然结合,形成了独特的艺术景观,住在其中,只觉得身心放松。
这里虽然距离太学远,距离皇宫却特别近,曹瞒只需要从后门出去,走过一个街道,就能看到森严的宫门与古朴的宫墙。
曹瞒手中拿着宫门令牌,望着并不遥远的宫门,他依靠在家门口,清晰地看见不少朝臣三三两两从宫门处走出,最晚的几位互相搀扶着离开,更有挣扎者被禁卫军抬出,情绪激动地直呼“苍天无眼,苍天无眼啊!”
曹瞒歪了歪头,其中几位“老学究”他还有些印象,是窦武扶持上来的亲信,看来,那些人都被革职贬官了。
夜幕降临,洛阳街道上的行人纷纷离去,唯有高耸的宫墙内灯火通明。月色下,几位文官跪于宫门外,耿着脾气死谏帝王。
曹瞒望了望似乎能跳上去的宫墙,将宫门令塞入袖中。
他虽不懂朝堂之事,也知道现在混乱的时候,窦武扶持了那么多的官上来,打压下去了多少人,要将他们安排在合适的岗位上,刘宏的辛苦可想而知。这种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宫门,他若是想见刘宏,自然不能正大光明从宫门进去。
曹瞒等到天色再黑一些,估摸着刘宏该回寝宫了,切了冰心坊衣裳便往熟悉的承德宫潜去。
等他一路躲着人进入刘宏寝宫,见小皇帝一个人咬着毛笔,坐在御案上发呆。
曹节将刘宏批红过的奏折抱起离开,这些奏折,与其说是刘宏在批阅,不如说是全部经过了曹节之手,刘宏仰仗这位左膀右臂,俨然是将他培养成权宦的打算。
不然还能如何呢?刘宏自己可不懂那么些朝政之事,跟随曹腾学了一生本事的曹节,终于发挥出了他的特长,将到手的权益死死捏在手心,一派为帝王排忧解难的模样。
现在,他需要将这些次日要返还给朝臣的奏折统一送到专管上奏下批的部门,次日送还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