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鸣无言以对,只得硬着头皮道:“那你现在……你好点没有?”
“嗯,别紧张,”
楚漾深呼吸,知道乔鸣本质上只为凌意舶一人服务,也无心过多怪罪,叹一口气,“我们现在先想想对策。”
乔鸣思忖几秒,迅速应答:“夫人在大少爷车上,说要陪着去医院。”
楚漾幅度轻微地点点头,只答:“应该的。”
毕竟凌思岸的情况看起来确实比凌意舶严重多了。
乔鸣继续:“二少爷这边情况看起来还好,应该只是昏迷……但我看,大少爷那边已经有人报给监察处了。”
楚漾道:“监察处联系你了?”
这时候,送完蓝宝石后就已经动身前来昙山的梁时予也到了。
梁时予下车,站在雨中疯狂招手呼喊——
“乔鸣!”
“车速减慢,”乔鸣指挥司机,“靠边。”
梁时予也将车停靠在一边,伞都没打,淋着雨跑过来。
他满头分不清是汗还是雨水,上气不接下气道:“鸣哥,楚首席,监察处来电话了,说一个小时后他们会派人来漫合。”
S级Alpha在易感期时受监察处监管,绝对不允许出现这种用信息素施暴压制的情况。
更何况是在易感期。
失控的局面会使这位S级Alpha变得更加危险。
可能凌意舶即将面临一段时间的预后监管期,要求足不出户,只能由伴侣照看。
乔鸣担忧道:“二少爷他……”
“叫医疗组到漫合待命,”楚漾挽起袖口,在凌意舶的颈窝处试了试温度,又捋开领口衬衫,探进去摸了下腺体的肿胀程度,“应该问题不大。”
上次身处于易感期的凌意舶只暴露出了脆弱,易怒和失控这些敏感点被楚漾的安抚完全遮盖住了。
太大意。
他们一行人都完全没想到过凌思岸会在中秋节前后来探望赵镜如。
“你呢,”梁时予突然出声,站在副驾驶的窗户边往后排望去,“楚首席,您怎么样?”
“我没事。”
楚漾反应平淡,听出来他话中有话,现在完全不对自己Omega的身份再做遮掩,“我再打两针,能扛得住。”
梁时予眼睫垂着,密密麻麻的水珠往下噼里啪啦地砸去,又开口:“但是,您……”
楚漾眯眼,出声提醒:“梁时予。”
“我……”
梁时予抬手狠狠抹掉砸进眼中的雨水,颇为关切,还想再说点什么。
只听楚漾指挥道:“你去夫人那辆车前面带车,务必亲自和大少爷那边的人一起把大少爷送去医院。冕叔跟了夫人很久了,是个好人,他现在是主心骨,不会为难你。”
“对,”乔鸣附和,“出这么大的事,我们这边有责任,不能没有人去跟。”
“没问题,我一定办妥。”
梁时予连连点头,又说:“对了,我刚才上山的时候,看到了岑杨少爷的车……”
楚漾瞬间警觉:“他来做什么?”
“两门双座车,车上只有他一个人,看表情挺急的,”梁时予道,“估计等会儿下山就能碰上。”
“好,”楚漾说,“你先去夫人那里。”
梁时予淋着雨跑开,站在公路边示意后边车辆停车招手。
乔鸣知道凌思岸那边情况更紧急,指挥司机靠边让道,让夫人那边的车率先下山。
“路太黑了,雨又大,”司机踩下刹车,也着急,“老石那边的建议是让我们尽早下山,但是这路……”
“只能下山了,二少爷现在看起来情况良好,但是说不准等下扛不住,”
楚漾顿了顿,继续:“乔鸣,联系老石,让他和森叔对接情况,带三辆车到山下来接。”
乔鸣知道楚漾是为了防范凌岑杨在做警戒,问:“老石知道了?谁报的?”
楚漾没吭声,乔鸣也不追问。
在场所有人都没联系过石观东,但在集团里埋线替凌意舶做事的石观东却能知道,说明赵镜如手底下也有凌意舶的人。
那今天的事情更不可能是夫人有意而为之。
松开一只托着凌意舶头部的手,楚漾一只手伸到身后扶手箱去摸了摸,低声道:“观棋。”
坐在MPV最后一排的李观棋应声,急忙道:“怎么了?”
楚漾道:“你坐的座椅左边扶手箱里,有一盒Pokey饼干,你拿给我。”
李观棋闻言慌慌张张照做。
顾不得车上有人了,楚漾单手解开衬衫纽扣,“哗——”一声纽扣崩开了好几颗。
纽扣跳跃着砸到凌意舶眼皮上,凌意舶哼都没哼一声。
明知道凌意舶现在不会有痛觉。
楚漾还是用手指摸了摸他的眼皮,哄似地揉了揉。
碰一下都心疼。
更别说砸了一下了。
楚漾稍稍歪身子,空余出来的右手拉住左边衣摆,抬手就把上衣脱了。
在瓢泼夜雨中行进的车辆颠簸着。
在李观棋震惊的眼神中,楚漾从Pokey饼干盒里拿出一管抑制针剂。
李观棋愣住,说话都不利索:“楚,楚首席……你这是,这是什么?”
这怎么,怎么像……
“来不及解释了,你帮我按住,”楚漾偏头咬开抑制剂包装,捉住李观棋的手放在腺体上,推了推针管,“你别动。”
李观棋指腹下的腺体火热发烫。
他睁大了眼睛,紧张得甚至几乎快忘了呼吸,颤声道:“楚……你,你是……”
楚首席居然是,Omega?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了这鼓胀的腺体,没亲眼看见楚漾方才在别墅内潮热的样子——
谁这么告诉他他都不会相信。
李观棋第一反应是看了眼在旁边昏睡的陈迦礼,又去看乔鸣。
前者没意识暂且不论,后者已然知情。
李观棋收紧手指。
就我不知道?!
“李观棋。”
楚漾喘气,提醒他集中注意力:“别动。”
粗长的针扎入腺体,楚漾再能忍受也痛得闷哼一声,冷汗涔涔,推动针管的手一直在颤抖。
那种难以忍受的轻颤,是他无法掩盖痛苦的痕迹。
再怎么被真相冲击到傻掉,李观棋也是从上百个保镖里选出来一等一的好手,很快就强迫自己接受了现实,快速投入到紧急情况中来。
李观棋看不过,伸手握住楚漾的手,很小声地安慰:“没事的,没事……”
一针毫不留情地扎进去,楚漾清醒了许多,甩了甩脑袋,又迅速指挥李观棋拿药:“把药递过来。”
李观棋一摸。
那是从渝水开始,楚漾就一直为陈迦礼贴心准备着的Alpha药剂,是专门应对S级Alpha易感期所用的。
只是为了预防万一,所以药只带了一份。
陈迦礼闻凌意舶的信息素闻得不多,所幸只是昏迷,没有出现凌思岸那样失控的情况。
没想到时隔那么久,在这样的情况下派上了用场。
前座,乔鸣握着对讲机在联系周渡指挥调度车辆,争分夺秒。
长丰集团两位少爷起内讧的事情肯定压不下来,相信凌沣那边也很快就会得到消息。
乔鸣一边联系各方,一边给陈迦礼拧开一瓶水,担忧道:“这小子还没醒?”
“快了,”李观棋说,“我记得当时医疗组的医生说这药见效很快的。”
没两分钟,陈迦礼悠悠转醒,剧烈咳嗽一声,嘴边吐出一些才咽下去的粉末,又皱着眉找水喝。
李观棋赶紧给他喂了几口。
“拖,拖后腿了我,”陈迦礼急促呼吸着,“奇怪,我现在闻得到一点点二少爷的味道,但没那么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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