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枫映堂皱眉转身,问:“你指的是……?”
明荔枝指了指墙壁,诚实道:“老板被墙壁吃了的时候,我就特别想要跟老板一起走,就算是死也甘愿认了的那种感觉,没有老板不行,特别想要往墙壁里跳。”
“我本来以为是我的问题。但怎么,枫副官也?”
明荔枝以及他周围的其他人,本来都没有觉得他的反应有什么不对。
反正本来祈行夜对明荔枝就非常重要,明荔枝又不是商南明那样特别理智的人,他想要主动跟着寻死,似乎也是意料之中。
可枫映堂……
他不应该。
跟随商南明至今,枫映堂经历过寻常人一生都无法遭遇甚至想象的危险,六次A级灾难中,他跟随商南明亲自经历并见证了四次。
并且其中三次,是由商南明主导指挥。
作为副官,枫映堂就是第二个大脑,在商南明在第一线深陷危机时,可以第一时间替补上前,让调查官和前线不至于一盘散沙。
他早已习惯被留下。
怎么会因为商南明从墙壁里消失,就想要寻死?
枫映堂自己再回想刚刚一瞬间的反应,都觉得一阵冷汗津津。
……太奇怪了。
他很确定,如果商长官出问题甚至是死亡,他的第一优先级绝对不是殉葬,而是代替商长官接过指挥权,就算悲伤痛苦,也要结束污染案件。
可就在他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墙壁上的时候,他还是感受到了本能的召唤。
——和商南明,一起离开。
枫映堂抿了抿唇,眉眼阴沉。
但他再抬眸看去时,墙壁已经恢复了正常。
只是一眨眼的瞬间而已,刚刚那面平整光滑得过分的白墙,已经不知所踪。
取而代之的,是挂着价值不菲艺术品的灰色镜面墙。
应该说,它只是恢复成了它本来应有的模样。
这是明镜台办公室本来就有的装潢,墙壁上还悬挂着悬镜集团今年的工作计划表,每一阶段执行计划和落实方案都悉数在上面。
连一张纸,都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
好像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集体幻觉。
专员小王只是看了一眼,就迅速转身避让,坚决不再看第二眼。
开玩笑!这可是悬镜集团的计划案,商业版图开辟计划。属于机密!和寻常人的银行卡密码一样重要。
最关键的是——万一告他商业间谍呢。
小王:做好本职工作,别想暗害我!
明荔枝不信邪的走近那面墙,屈指到处敲敲打打,想要确认这面墙有没有后面的空间。
说不定老板撤到那里了呢?
明镜台微微侧眸,将明荔枝的动作尽收于眼底。他挑了挑眉,却什么也没说,只双手环抱于胸前,悠闲而不动声色的注视。
衬衫随着他的动作而绷出漂亮利落的线条,勾勒着窄腰长腿。
枫映堂已经在向下属和分析部打电话确认,发布命令,指挥现场。
不过几秒钟,他已经迅速接受了商南明和祈行夜再次失联的情况,快速重新进入了工作状态,所有个人情绪都被压制到最低点,肃穆着的俊容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小王也在和同事交接。
反而只剩下了明镜台,成了忙碌场面中唯一的悠闲,不紧不慢的看着明荔枝,像是在欣赏着绝佳景色,不提醒,也不出声。
仿佛他根本不存在。融入空气般,没有惊动明荔枝。
明荔枝折腾好久,直到自己本来就没有多优秀的体力被消耗得差不多,累得气喘吁吁弯腰半蹲在墙边,双手撑着膝盖缓和着眼前围绕飞舞的金星。
一瓶水被递到了他眼前。
那手掌修长而骨感,指甲修剪得干净,青筋分布在长久不见阳光的白皙皮肤之下,却令人很想要进一步探究,握住那只手。
明荔枝却僵了僵。
像受惊后装死的兔子。
“晚上,一起吃个晚饭?”
明镜台淡淡问:“庆祝我们竟然也有一起共事的一天。”
明荔枝瞬间惊醒,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不不不!不用了明先生!”
脱口而出拒绝后,他又忽然反应了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窒息了一瞬间,连忙找补:“明先生工作繁忙,我怎么好意思占用明先生的休息时间。”
“下次!等明先生什么时候不忙的时候,下次一定!”
说着,明荔枝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还掏出手机放在耳边,对着手机一顿哦哦啊啊的回应,像是有人在催他一样。
“什么?这么急吗!好我马上!”
门口的秘书只觉得一阵旋风从自己眼前吹过去,不等他看清那人的脸,对方就已经消失在走廊上了。
秘书;“?”
打完电话回来的小王:“?”
他环顾一圈,纳闷:“明助理呢?”
秘书好心给他指了个方向:“好像是有急事,先走了。”
小王:“???”
他满头雾水:明荔枝能有什么急事?
商南明准许明荔枝进入调查局的时候,用的完完全全是祈行夜个人助理的身份,不接受其他任何人的差遣调派。
换句话说,明荔枝唯一的顶头直系上司,只有祈行夜。
祈行夜都不知去向,明荔枝能有什么事?
垂眸靠坐在沙发椅背上的明镜台对此心知肚明,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像是真的相信了明荔枝的说辞。
“明先生,那我先行一步。”
枫映堂伸手过来:“感谢明先生的帮助。”
明镜台从容平静与枫映堂握手,力度不轻不重。
“好,如果方便,等商长官和祈老板回来时,麻烦枫副官告知我一声。”
枫映堂皱了下眉。
污染案件的起因经过结果,可没有告知外人的习惯,甚至就是调查局内的调查官和专员们,如果不是负责某起污染案件的,也没有对应获知情报的权限。
明镜台看出了枫映堂的拒绝。
他抬眸,漫不经心扫过明荔枝离开的方向:“荔枝也在调查局工作。他很喜欢他老板。”
枫映堂点点头,笑道:“我会转告商长官。”
但至于是否告知,那就是长官的决定了。不告知也是常态。
明镜台听出了话语下方的意思,但他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松开交握的手掌,做出“请”的手势。
“不留枫副官了,慢走。”
离开悬镜集团处处充斥着高科技且安保严密的高耸写字楼后,专员小王才长出一口气,松弛下来。
在那样的环境中,就算明镜台一句话也不说,给人的压力已经山一般沉重,令人窒息,只想赶紧逃离。
虽然调查局更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全副武装的重机枪随时随地待命,处处可见武装守卫。
但不知道是否是对方身份带来的压迫感,小王并不喜欢悬镜集团内部,被那些守卫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时,更是毛骨悚然。
枫映堂对此倒是反应并不大。
他立刻接通了情报分析部的张长官,严肃要求对方以最快速度寻找祈行夜素描画像中的男人,以及相关的所有情报资料。
“张长官,您是污染案件中最关键的一环。”
枫映堂单手插兜,面容冷肃站在繁华都市的路边,看街面上人来人往的热闹,说出的话却很冷:“所以从此刻起,你消耗的每一秒,都是商长官生命的倒计时。若是因为你不能及时提供资料,而导致商长官受伤甚至死亡……”
“我不吝于将所有过错,都归结到你头上。”
刚刚才因为枫映堂夸自己是最关键人物,而得意洋洋的张长官:“…………”
他勃然大怒:“威胁!这是威胁!”
但枫映堂已经挂断了电话。
张长官无能狂怒,疯狂打空气拳。
旁边的助理试探着问:“所以,长官,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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