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情势不明朗,最坏的打算是所有居民都已经沦为污染,就算是最好的情况,里面也有最起码一个以上的污染物。”
祈行夜快速叮嘱道:“等我和商南明搞清楚里面的情况,就和你们联系,到时候你们再进来。”
商南明瞥过那两名专员一眼,道:“使用调查局安全线路,不论是谁从小区内联系你们,先确认对方的身份编码和基础信息。”
“警惕污染物伪装成人的情况。”
专员忐忑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两人从专员身边擦肩而过,迈向小区大门,毫不犹豫踏过那条线。
身影隐没进深沉如墨汁的黑暗中。
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专员焦虑和身边同事对视,忧心忡忡:“他们会平安回来吗?”
同事安慰他:“那是商长官。听说祈侦探也很厉害,有他们在,应该不会有事的。”
小区外有晚上下班归家的车驶来,车灯闪过,专员拍了拍脸,强撑着状态迎上去。
“你好,这里暂时无法通行,在抢修,你在外面稍等一下……”
杂音渐行渐远。
就连灯光也看不到了。
祈行夜两人在踏过小区大门后,就觉得耳边的声音都在疾速向后退去,声与光仿佛都被这道门隔绝。
上午才来过的小区,现在在昏暗下反而没有了生活气息,就连园区内的雕塑远看都令人怀疑是否是躲藏的恶鬼,所有花草树木和杂物的影子,都被黑暗和死寂无限放大,像是厉鬼的乐园,变得可怖起来。
祈行夜搓了搓手臂,觉得这里冷得不正常。
他一手拎着装有头的金属箱,另一手却默默拽住了商南明的袖子。
像被幼儿园老师牵住的小朋友。
商南明在黑暗中挑眉,问他:“你怕鬼?”
祈行夜:“?大哥我一个搞民俗的,你说我怕鬼?那和法医害怕尸体有什么区别?”
商南明视线下移,看向祈行夜的手。
祈行夜用力到攥皱了制服外套,但也让热度源源不断的传过来,让他的存在在商南明身边显得如此清晰,无法被忽略。
祈行夜:“啊……怕走丢了。”
“这伸手不见五指的,你要是掉水沟里,我还得去找你。”
小区内部的路灯也没有亮,不仅如此,就连所有的居民楼都保持了黑暗,并没有任何一户人家开灯。
祈行夜甚至恍惚觉得自己并不是在京城市中心,而是行走于没有光亮的荒郊野岭。
他们并没有打开手电筒。情况未明的时候贸然开灯,就是黑暗中的靶子,等着污染源攻击。
祈行夜很快适应了黑暗,步伐也变得大胆了起来,顺势松开了商南明。
却被商南明一把反握住。
祈行夜:“?”
他无奈:“行吧,那你牵着我,千万别走丢了,商南明小朋友。”
“你很习惯黑暗。”商南明的声音并不慌乱,没有迷路的焦急。
祈行夜边尝试从四周的景象确定他们此时的坐标,边随口道:“我搞民俗的啊。”
“虽然毕业之后没干老本行,但吃饭的饭碗学了四年,再笨也有点耳渲目染吧?以前民俗学系人少,十几个老师就我一个学生,他们就有点父爱泛滥了,到哪都带着我。”
“上山下河啊,进村挖墓啊。我的实习机会是其他学生的几十倍。”
祈行夜耸肩:“我之前和你说那些,你该不会以为是我骗你吧?民俗学确实教了我这些技能,像在墓道里没灯走几百米,我已经习惯了。”
商南明忽然问:“那你习惯墓里突然冲出尸体吗?”
祈行夜:“???”
他一头雾水,还不等搞清楚商南明在说什么,猛地就感受到了一股腥风从旁扫过来,一团重物向他所在的方向冲过来。
不对!
祈行夜跟随着风侧过头去,迅速意识到——那东西不是冲他来的,是冲他身边,商南明去的!
身体的行动要比大脑快。
祈行夜在得出这个结论的同时,就已经迅速抡起手里的金属箱,重重向前砸去。
但想象中重击的声音却并没有出现,反而那团东西刚好被金属箱推了一把,竟然权当做了助力,更加猛冲向商南明。
一声闷哼在身旁响起。
祈行夜先是冒出一个问号,随即猛地意识到——他的攻击完全是出于无意识的打架本能,但是肌肉本能应对的是正常的对手!也就是说,肌肉认为对手的有头的,他的攻击也是冲着对方的头去的,这样可以快速卸掉对方继续反击的能力。
但问题是:那东西很可能没有头啊!!!
他按照以往经验估算,但是估算错误了啊!少算了一个头的重量和高度那可就大不相同了!
“卧槽商南明你还好吗!”
祈行夜赶紧扑过去,在黑暗里只能凭借着看到的零星轨迹和声音,试图辨认商南明的位置和情况。
但刚好被某个东西扑了满怀的商南明:“…………”
投怀送抱。
但没有头。
血腥气萦绕,甚至在动作时能够感受到那东西脖颈断裂面的湿冷。
商南明抬手挡下那东西向他脖颈伸来的手,攥住对方手臂的力气极大,甚至有骨骼清脆折断的声音响起。
但他并没有立刻拉远和那东西的距离,反而拽住对方,反手去试探对方断裂的脖颈上方,似乎想要摸索什么。
而这时,祈行夜也终于分清了缠斗在一处的那一团黑暗里的黑色,到底哪一条是商南明,哪一条是突然攻击的东西。
他自信满满,一把薅住那东西的衣领,大力将它从商南明身边掀开,“砰!”的一声过肩摔摔在地面上。
骨骼错位的声音响起,清脆得令人牙酸。
“商南明,你还活着吗?”
祈行夜拎起手里的金属箱当做武器,照着手里那没有头的家伙“哐哐”重击,还不忘抽时间问商南明一句。
商南明手指碾过指尖的血迹。还未发粘,但已经凉透没有温度,今日才出现的伤痕。
不是污染源,是污染物。在主持人之后,另外一个被伤害的。
“还活着。”
商南明淡淡道:“小建议,下次关心我的话可以先说。否则,听起来很像你在自己玩开心的同时,顺带问一句我而已。”
确实揍无头人揍得比较开心的祈行夜:“……咳!”
他站起身时,无头人已经彻底不动了,软绵绵瘫在地上。别说再攻击的可能了,无头人现在不仅没有头,其他部位也快要没有了。
祈行夜摸索着拎起无头人的后衣领,晃了晃:“你头呢?”
无头人:“…………”
祈行夜:“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把头给你。”
无头人:“!!!”
祈行夜笑眯眯靠近:“你要是觉得我是在和你开玩笑,也可以试试。”
“还有,你不必装死,污染物就算想死都不容易,哪有那么脆弱?”
无头人哽咽:“你抢我台词了。还让我说什么?”
祈行夜眨了眨眼:“怎么,你现在是在埋怨我?那我还需要给你道歉呗?”
无头人很想点头。
然后它就悲伤的发现,自己不仅没有头,还打不过祈行夜。
无头人欲哭没有眼睛:“怎么会有人威胁一个没有头的可怜人啊?你良心过得去吗?”
祈行夜手里晃了晃,无头人顿时像被滚筒洗衣机爱上了,快速旋转。
他笑眯眯:“良心过不去怎么办呐?要不然给你筹建个水滴筹?‘不小心丢失头颅,但我还想活下去,请好心人帮帮我’?”
无头人:那也太不小心了!
它猛地抽噎一声,听上去像是在被霸凌,可怜极了。
但无论祈行夜还是商南明,很明显都不吃它这一套,冷酷无情的包围它并试图严刑逼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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