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将他这个猎物生吞活剥了,紧紧的吞入腹中,独占。
不再为他人所拥有。
但谢春山的这一缕失神并没有被萧怀舟给看到。
因为萧怀舟比谢春山还要失神。
他是谁,他在哪?他在做什么?
为什么谢春山会忽然跑过来给他喂药,他该不会还在东夷国巫族的幻境里没有醒过来吧?
他分明记得昨天晚上他已经回了萧王府。
还做了一个好长好放肆的梦。
在梦里他把谢春山这样又那样,翻来覆去折磨了个遍,实在是快乐的很。
结果今天一睁眼就真的看到了谢春山。
还有谢春山嘴唇上,那一抹完全没有办法掩盖的伤口。
看起来好像是牙印哦。
该不会是他咬的吧?
萧怀舟:“……”
我昏迷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
当第二勺药喂到嘴边的时候,萧怀舟继续机械式的张了张嘴:“啊……”
谢春山难得再开口说了句:“小心烫。”
是有些烫。
但是此刻比口中的药水更烫的,是他的耳根子和他的脸颊。
甚至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烫的跟发烧了一样。
萧怀舟是真发烧了。
虽然昨夜谢春山用自己的功法让他退了烧,但身体还是持续了一种低烧的状态。
整个人看起来还是迷迷糊糊的。
迷迷糊糊到甚至出现了幻觉。
萧怀舟决定打破这个幻觉。
他不能任凭自己在沉沦在巫族的幻境中。
因为他已经有无数次在回来的路上,梦见了他与谢春山肌肤之亲。
若不是这些肌肤之情,不是谢春山高高在上仰视他让自己沉沦的这些梦境。
萧怀舟怎么可能凭借这样的毅力支撑自己活着回到萧王府?
故里祁死了,东夷国乱了。
一路上都是追兵。
他耗尽一切回来,只是为了一定要亲手将玲珑骨送到谢春山的身边。
再看一眼谢春山。
多看一眼谢春山。
就算真的要死,他也是希望死前能再见谢春山一面。
万幸的是他没有死。
可不幸的是,他好像摆脱不了巫族的幻境了。
无论如何他都能看见谢春山在自己面前,甚至还温柔的走下凡尘来为自己喂药。
疯了疯了,这绝对是疯了。
萧怀舟甩了甩头,左右思索了一下如何破除幻境之中的谢春山。
然后他想着既然是梦境的话,那一定感觉不到疼痛。
于是他试探着朝谢春山伸出手,然后一把捏向了谢春山的脸颊。
谢春山看起来仙风道骨的,消消瘦瘦。
没想到脸颊上的手感还不错,竟然还有些许的肉意。
捏起来十分顺手。
萧怀舟:“好像确实不痛唉。”
被拽住一块肉的谢春山:“……”
谢邀,捏的是我。
但考虑到昨晚萧怀舟发烧发的迷迷糊糊,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谢春山还是忍下了离开的动作,任凭眼前的少年胡闹。
萧怀舟左捏捏右捏捏,似乎是觉得眼前这个谢春山是泥塑木雕的,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所以干脆越发放肆的上手。
整个人跟树袋熊一样挂在了谢春山的身上。
想起昨夜放肆的情况,萧怀舟只觉得意犹未尽。
喵的。
他为谢春山出生入死这么多次,可偏偏这位谢道长还像个冰冷的木头一样杵在半空中。
一点儿也不动容的模样。
他为谢春山拿过这么多次药,为他治疗身上的伤口,为他治疗瞎了的眼睛。
为他不惜受到鞭刑,得罪邻国,做了这么多年少气盛的事情。
偏偏换不来谢春山一眼的感激。
想想都觉得不太舒服。
既然幻境里面能看见谢春山,他一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于是萧怀舟越加放肆,上了手还嫌不够,竟然准备直接一口咬上去。
昨夜烧的迷迷糊糊的,咬的还不算太过瘾。
今天他感觉自己人是清醒的,如果还沉浸在这种幻境里的话,那不如就让自己一次性爽个够。
“这药好苦,你喂我。”萧怀舟嘟囔了一声。
一个浑身滚烫的躯体,就直接贴上了谢春山的胸口。
很明显的感觉到谢春山的身体僵硬在那,浑身上下每一处肌肉都绷直了。
不给自己留一丝余地。
甚至连手中的碗都没有能够抓得住,汤药翻落下来,濡湿了他们二人胸前一大片。
要知道谢春山的这双手,可是握着一件霜寒十四州的长剑,问遍天下试剑人都无人敢与他一战。
总会端不稳一碗汤药。
是人乱了,还是心乱。
谢春山不知道。
唯有放肆靠上来的萧怀舟,竟然真的被眼前这幅景象说服,觉得自己确实是在幻梦之中。
否则谢春山怎么会抓不稳碗。
于是他越发放肆,整个人再度往前上了一层。双手环绕着谢春山的脖子,借着力道将自己的身体往上拉,想要凑近了去啃谢春山的嘴。却没想到因为谢春山失神的原因,他往上拉的力道又过于大。竟然直接将谢春山拉倒了下来。
两个人一起刷刷的倒在柔软的锦榻上,一层一层的被子将他们二人覆盖。被子之下,是谢春山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
“你紧张什么?谢道长也会紧张吗?”
“反正是个幻境,昨夜我还没有亲个够,今日你就在幻境里依了我便是,左右你也是个幻像。”
萧怀舟说的认真。
尽管整个人被谢春山压在那,可是他的语气里却充满了攻击性。
还有那种跃跃欲试。
属于少年郎自信又雀跃的心情。
终于得偿所愿啊。
“如何依?”
谢春山只是呼吸有些急促,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和人如此亲近过。
当然这是第二次和萧怀舟这般亲近,难免还没有办法习惯这种事情。
可是他忽然想着,终有一日要习惯这些事的。
从前他刚刚被师父丢下归云仙府的时候,想的都是自生自灭算了,一个人孤零零的消散在天地间。
可自从遇到了萧怀舟,一切想法就好像每天都在悄然改变。
萧怀舟偷偷摸摸在他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在他心中那片贫瘠的土壤里面,竟然顽强的开出了花。
他无处可去,无枝可依。
注定颠沛流离的一生,却被一个凡人用自己全部的温暖给留住了。
有那么好多次,谢春山都曾经想过一件事。
若是他可以留在萧王府,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宿。
归云仙府没有任何规定说过,不可以退出仙盟过普通的日子。
如今他已经被师父驱逐出府邸,若侥幸没有死去,留在萧怀舟的身边,倒也不是不可能。
曾经萧怀舟手捧着血菩提放在他的房门口的时候,他的内心是拒绝的。
他不愿意浪费这个小小少年的时光,因为他的灵府已经被师父打到破碎。
如果没有灵府的支撑,他虽然贵为修仙者,可是寿数只剩下数年而已。
如果谢春山没有记错的话,萧怀舟今年应该才堪堪只有十八九岁,这是一个少年郎最美好的年纪。
他不应该耽搁萧怀舟,哪怕萧怀舟对他痴心一片。
可那些日日夜夜在他的窗外响起的月琴,还有萧怀舟遍体鳞伤回来为他戴来治疗眼睛的药物。
明明身上浑身都是伤口,明明身上四处都痛的很。
萧怀舟却依旧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咧嘴一笑:“谢道君,我可以治好你的眼睛啦。”
再坚硬的心,也会因为这种笑容而动容。
谢春山他追根到底,还只是一个人。
而不是神。
直到萧怀舟冒死为他带回来的玲珑骨。
玲珑骨乃是巫族圣物,虽然之前的血菩提对于自己来说没有任何的用处,可是并不代表玲珑骨没有用处。
玲珑骨确实可以修复他已经破碎的灵府,甚至可以让他重新一点一点积攒起来内力开始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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