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面的声音安静,角落的兔子也睡着。
小白又撬开锁钻出来,在桌上待了几分钟,然后扑腾着翅膀飞向床上的男人,停在他的身上。
小白不知道他睡没睡着,但它现在很想趁他睡着把他脑袋啄个大窟窿,或者让他疼一疼。
它踩在褚辞的胸口前,盯着他的脸看了有一会儿,然后走近,在他脸上连啄了好几下。
不过都很轻。
像在挠痒痒。
小白放弃了要啄破他脑袋的想法,偷偷摸摸从男人身上跳下去,又轻手轻脚钻进了他被窝里。
它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今晚褚辞翻身不会压扁自己。
-
隔天大早,褚辞便将被窝里的小鸟抓出来,放进它刚来的那个鸟巢里,带着下了雪山,放在山下城镇口的一棵梧桐树上。
小白没醒,他看了眼便转身离开。
褚辞回到雪山,又恢复了往常如一的生活,没有那只小鸟捣乱,一切都很安静。
在送小白离开的第三天。
大清早褚辞醒来。
刚开门,门板便被外面的东西抵了下。
他低头一看,是倒在门口的一只白绒绒的小鸟,此刻眼睛闭着,浑身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奄奄一息。
褚辞眼皮一跳,看向外面瓢泼的漫天大雪,不知道它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立刻将小白捡起,带回屋里给它疗伤。
褚辞不知道它为什么回来,回来干什么,明明雪山不适合它,在这里也没有自由。
但他大概明白了小白目前只想待在这儿,其他哪儿也不想去。
无奈只能将小白留在了身边。
每天喂点吃的喝点,看它成天在笼子里蹦蹦跳跳,偶尔开了锁钻出来跟那群兔子窝在一起。
褚辞也不管了,随便它作妖。
但它挑食,也不吃人界特制的鸟食,就喜欢在他吃饭时守在一边,等着他给自己吃饭夹菜。
褚辞只好给它准备了一个小碟子。
还得观察它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不然这家伙宁愿去跟兔子抢吃的,也不愿意吃他做的,大晚上饿昏了还会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真的烦。
拂华时常来看他,看着满屋子乱飞的鸟,揶揄道:“褚辞,你这满屋子的玩意儿,养得过来吗?招摇不嫌你偏心啊?”
“特别是这只鸟,小不点一个脾气还大,逗它两下还啄我。改天给它扔出去,啊哈哈哈哈哈哈。”
不等褚辞帮忙,小白立刻飞过来爪子给他脸上来了两下,又踩在他脑袋上啄他脑门。
气得拂华哇哇叫,一下子把它关进了笼子里。
褚辞就在旁边笑。
那天晚上两人又喝醉了,褚辞晕晕乎乎地趴桌子上,亲眼看着撬开了锁溜到面前的小鸟。
鸟喙伸进没喝完的酒杯里,砸吧砸吧两下嘴,喝得不亦乐乎。
褚辞低声笑,恍惚间又出现了错觉。
他缓慢伸手,触摸上小白的脑袋,指腹在它脑袋上很轻地揉了揉。
小白转头,扑棱着翅膀啾啾两声。
蹦蹦跳跳过来,毛绒绒的脸蹭了蹭男人的鼻尖。
褚辞幻觉更深了,眼前又出现了那个少年,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攥住,疼得他热泪盈眶。
好疼,好疼。
好疼。
褚辞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疯了。
第420章 大结局(上)
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存在。
慢慢的,褚辞习惯了身边的一切,包括小白。
他每天一睁眼就能看见小白,看着它在房梁或者打盹或者在鸟笼里荡秋千,小日子过得舒服又惬意。
褚辞喊它小白,它就会飞过来。
停在他的指尖或是踩在他的胸口,低头用毛绒绒的脑袋蹭他的下巴。
它有时候会像现在这样很乖,但有时候又很不听话。
招摇来时,小白就会飞出去绕着它转圈圈儿,还会踩在招摇的脑袋上,小小的鸟喙一个劲儿地啄,像在报复。
招摇每次被烦得头都大了,带着小白在天上飞来闯去,企图把小东西从身上摔下来。
结果它死活咬着凤凰脑袋顶上的毛不松口,招摇在天上飞得头都晕了,还是没把它甩下来。
最后趴在雪地上里累得直喘气,放弃挣扎。
小白获得了决斗的胜利,在雪天里欢快地飞来飞去,叽叽喳喳的声音大得在小厨房里做饭的褚辞都听得见。
褚辞一时恍惚,锅里的热汤不小心洒出,猝不及防烫了一手。
男人低呼一声,立刻泡进一旁的凉水里。
等再反应过来,锅里传来阵阵烧糊的焦味,菜都黑成了团团,做了一下午的晚饭不能吃了。
他啧了声,只能作罢。
晚上,招摇离开,小白从外面飞回来落在那张小木桌,看着桌上的一碗米粥,没有其他菜。
它不满地啾啾两声。
褚辞从小厨房出来,解释说:“今天饭菜糊了,锅没洗干净只能给米饭加了点水做粥,明天再给你做好吃的。”
小白扭过了身,甩他一个圆滚滚的背影,像在赌气。
褚辞挑眉,过去坐下,把碗里的米粥倒了点进它的小碟子里,摸摸脑袋,“快吃吧。”
小白盯着他看了两秒,又犹豫了几秒,最后不情不愿地低头,啄了两口。
之后嫌弃地摇摇头,扇着翅膀要回房梁。
被褚辞施法一下子把它抓回来,捏在手里,冷漠道:“不许挑食,吃。”
小白不乐意,发出抗议的啾啾叫。
褚辞面无表情。
“现在吃不饱晚上又得来烦我,吃完了才允许回去。你怎么不喜欢喝粥,绥绥也不喜欢……”
后半句他无意识地说出。
说完褚辞浑身一僵,捏着筷子的手颤了颤。
心脏又开始抽疼了,嘴巴里也没味道。
他看向小白,小白也歪着脑袋看他,黑亮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看着很傻很傻。
褚辞微微失神,恍惚间甚至觉得周遭的一切都是假的,喉咙疼得又肿又胀,“绥绥……”
“绥绥。”
“绥绥。”
“绥绥……”
这两个字像是泪腺的开关,一说出来整个人便控制不住地陷进冰窖,冻得他无法思考,也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疼。
好疼。
哪儿都疼。
疼得下一秒他好像就会死。
他每喊一声,手里的小白鸟就挣扎得更厉害,直到完全挣脱,飞到褚辞头顶,尖尖的鸟喙使劲儿往他脑门上啄。
小白啄得很用力,还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疼痛感明显,褚辞稍稍回神,不知道它怎么了,转手就把小白又关进了笼子里。
怒道:“胡闹,不喜欢喝粥就饿肚子吧。”
手一挥,蜡烛光灭了。
周遭黑暗下来,褚辞上了床。
环境不算安静,外面有呼啸而过的风雪,里头是小白啄着铁笼子乒乒乓乓的声响,吵得很。
褚辞懒得加静音罩,便用被子捂紧了耳朵。
很快,小白安静下来。
没一会儿又传来撬锁的声音,更吵了。
褚辞装听不见,小白就像以前一样飞过来,在他身上踩了一会儿,然后顺着缝隙钻进了被窝。
褚辞动了动手指,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往外挪出点位置,闭了眼。
-
小白陪了他很多年,褚辞在数千个日日夜夜里习惯了它的存在,同时也麻痹了神经。
他忘记了小白活不长,很快也会离开自己。
在小白来到身边的第七年。
明明前一天它还在桌子上蹦蹦跳跳,第二日他从外面回来,便看见桌子上睡着的小白鸟。
它也许是睡着了,也许是又像以前一样吃饱了故意逗他玩。
他一走近,它就会起来吓他一大跳。
但这次褚辞没有走近。
他在门口站了很久很久,久到外面刮进的风雪打湿了他的后背,他还目不转睛地盯着桌子上的小鸟。
后来,褚辞把它葬在了门口一排的防风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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