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祈绥抬眼看他,眼中一闪而过暗暗的红光,“那你呢?你爱神界吗?你作为神帝,你爱神界吗?你爱苍生吗?”
神帝再次将视线落在少年手中的轻昀剑,正想回答。
祈绥突然伸手,一手抓住了轻昀的剑身。
毫无遮蔽的手掌自上而下,某一瞬间似乎听见了血肉摩擦的声音!
“轻昀!”
像是一声不容抗拒的命令,剑身刹那晃动。
沉寂了两万多年的神剑再次恢复生息。
神帝眼睁睁地看着方才还干净的剑身瞬间被鲜血染透,而少年却像感觉不到痛一般,脸上笑意越来越深。
神帝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些许波动。
在黑影袭击上来的刹那,危险笼罩,他生生使出神力筑成了坚不可摧的高墙,挡下了充满杀意的一剑!
整个神殿都在摇摇欲坠,众神惊慌失措地看着这一幕。
祈绥眸中暗色明显,轻昀剑斩在保护罩之上,出现了一道微不可察的裂缝。
“既然你爱神界,你爱苍生,那你就给他们一个交代!”
“当初是你,是你带着他们做了引我堕魔的决定,也是你引导苍生背叛我。现在还是你,想要我的命!”
“树倒猢狲散。若是没了你,他们又怎么敢对我无礼!”
怒声而然,不过一瞬,轻昀剑斩开屏障,将负隅顽抗的神明彻底击落!
震碎心脉的力量,几乎称得上恐怖。
轰鸣一声巨响,神帝砸进身后的座椅,大口大口的鲜血吐出,浸染了地上的白毯。
他再想反抗。
然后下一秒,胸腔猛地压下重量!
祈绥一剑插入了他的心脏!
神帝眼睛惊恐地瞪大,对上那双裹挟了无尽恨意的眼眸,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一点实质的声音。
轻昀剑上的鲜血顺着往下流,融入他的身体。
他几乎分不清这是祈绥的血,还是自己的。
“神帝啊,这把轻昀剑你悬挂神殿看了两三万年,可曾想过有一天,他会置你于死地。”
祈绥的声音忽然放轻,笑声刺耳。
“我也不想的,你明明可以给我轻昀后放我走,为什么要留下我。”
“你,你……”
神帝哑声,明显感觉到浑身的精元都在往外流逝,他将亲眼看着自己的死亡!
祈绥:“这一剑,报神界养育之恩。”
音落,轻昀剑从他身体拔出。
神帝刚松口气的刹那,剑身再次刺穿他的身体!
祈绥:“这一剑,予神界栽培之情。”
剑再拔,再落!
精元消散的速度越来越快,受伤的众神只能在殿下,仰望上方祈绥对神帝的残暴。
血色刺痛了他们的瞳仁。
无一人敢阻止!
“这一剑,偿神界污蔑之过!”
“这一剑,替神界背叛之责!”
“这一剑,抚我魂飞魄散之苦!”
“这一剑,给天下苍生之交代!”
“还有这一剑——”
祈绥突然顿住,十级阶梯上早已是鲜血遍布,触目惊心。
而座椅上曾经高高在上的神帝,此刻却像濒死一般,随着一剑剑的残忍,再也没有一点生气可言!
祈绥看着他的模样,仰天长笑,笑声癫狂传遍神殿。
轻昀剑落,比先前的每一剑都要更用力,更痛恨,带着他所受过的屈辱和不甘,直接捅穿了罪魁祸首的心脏!
“这一剑,我与神界恩断义绝。自此,神界纠葛与我再不相干。我不欠你们,你们也不欠我。”
鲜血飞溅,不小心飙到了少年的脸上。
他置若罔闻。
轻昀剑起,座椅的神帝成了一个死人。
“死了,他死了。哈哈,他死了!”
祈绥回身。
站在神殿最高处望向下面的泱泱众神,皆是万分恐惧之色,再也没人敢站出来指责他一句。
他跨下十级阶梯,往下一步步走去。
每走一步,他们的恐惧就更甚十分。
剑尖在滴血,从神殿之上绵延下一条可怖的血线,承载着数不清的仇怨,彻底扼住了他们的喉管。
“各位。”
“再见。”
祈绥还是在笑,可没有朝他们逼进一步,直到笑声消失在上清神殿,众人这才恍若回神。
“神帝没了,神帝没了……”
“祈绥杀了他,祈绥,是祈绥!!”
“他会来报复我们的,他一定会来报复我们!”
——神界乱了。
-
祈绥受了伤,伤得不轻。
神界那一战潜力被释放到最大,几乎透支了他所有的力气,他能感觉到山脉断裂的速度越来越快,撑不了多久了。
按理说这时候他应该给自己找个地方疗伤。
最好的办法是去找褚辞,让他帮自己。
但祈绥不想回去。
他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
褚辞会疼,他也是。
第412章 朝庙,金像
他不能留在神界,这样褚辞迟早会发现他。
再三思考下,祈绥下了界,去了人间。
人间浊气荡荡,秽乱相加,多重干扰下,褚辞很难发现他的踪迹。
彼时雪山山脉断裂,初夏天人间就飘起了小雪,下界时周遭严寒,冷空气嗖嗖嗖的。
放眼望去尽是一片白茫茫。
祈绥一咳嗽,吐出的血在雪地上打出一块凹陷,周围裹紧棉衣的行人见状,还以为是什么逃犯,你推我我推你的赶紧跑。
他实在狼狈,干净的素衣全是脏污,白发也被鲜血染了颜色,脸色病态得不像话。
祈绥捂着嘴尽量不发出声音,在人界穿街走巷,漫无目的地走了会儿,雪下得越来越大。
雪意钻进衣领里,贴着皮肤冰冰凉凉。
祈绥踏进门槛才发现这是一座废弃的朝庙,前面放着供果,几根没燃完的香烛还在冒着烟。
这庙看着刚有人来过。
祈绥草草看了眼金像,金漆掉光不说还断了根胳膊,认不出供奉的是谁。
祈绥才懒得管他是谁,过去拿了根香蕉剥了皮就塞进嘴里,再顺手捞起一个橘子。
他躲到金像后面,盘膝而坐,调整内息。
681从识海里跳出来,小猫咪捞过旁边的橘子,两只爪子扒拉着剥开他的皮。
没一会儿,朝庙外急促的脚步声靠近。
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从外面进来,连忙抖落蓑衣上的雪,冻得直跺脚。
“哎哟我的天,冻死了。这啥鬼天气!四五月份还下起雪来了……”
男人嘟嘟囔囔往里走,瞄了眼贡台上的贡盘,脸色一变,“诶咋少东西了,谁来偷吃了?”
赵长寿在周围左左右右地看了一圈儿,还掀开台布看是不是掉下去了。
就是没找到丢的那根香蕉和橘子!
他神情不悦,立刻双膝跪地,双手合十对着残缺的金像拜了拜,态度十分虔诚。
“大人啊大人,你的贡果不知道被哪个毛孩子偷了,都怪我方才出门没看好,你莫生气啊。”
说着,赵长寿又接连拜了两下。
躲在金像后面的祈绥听到动静,单睁开一只眼 心里默默鄙视了下这种封建迷信的行为。
心说,人界朝庙千千万,供奉的神仙数都数不清,神界那群那家伙就算知道有百姓供奉他们,也不肯从指尖漏出一点沙来接济他们。
供奉这群虚伪的人,倒不如晚上睡觉枕头垫高点,做梦都比这来得现实。
祈绥哼了声,紊乱的内息稍稍平静,他环顾了下四周的环境,也不知道这地儿破败了多久。
681正往嘴里塞橘子,还有一半拿在手里,祈绥瞅了眼直接抢过来塞进嘴里。
681委屈瞪他,祈绥随手抓起旁边的一团纸就往小猫咪脑袋上盖去。
目光一瞥,动作突然一顿。
祈绥在看见纸条上面的两个字时生生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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