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秘术对魏瑄来说感觉很奇妙,这不像是在学习新的东西,反倒像是回忆起很久以前已经学过的东西。
所以才短短两天时间,他的进展神速,已经能够通过打坐入定,移神到黑猫身上,上梁入室,驾轻就熟。
唯一的缺陷是猫的视线比人低,做有些事情不是那么方便,比如说…翻书。
用爪子翻书真是个技术活。
清早,天才蒙蒙亮。含章阁里静悄悄的。
一只黑猫轻捷地沿着屋脊走着。
这一次魏瑄再次潜入皇宫大内藏卷宗典籍的含章阁,不用偷钥匙了。作为一只黑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钻入了含章阁,在书架间轻巧地来回窜跃。
无相跟他提及过,含章阁的档案里封存一些苍冥族以及秘术的卷宗。
他既然已经开始修习了秘术,便想知道更多关于秘术的古老知识,以及自己为何会有那么高的修炼天赋?
无相说,他第一次驭使乌鸦花了七天,魏瑄第一次驭使黑猫只花了半个时辰,更不用说在秋狩猎场与那头狼王的几次对视,他当时就有一种感觉,他能感受到狼王的情绪,并用自己更强烈的情绪和意志影响它。
这种奇怪的能力当时就让魏瑄有些不安,他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含章阁里光线幽暗,但是魏瑄发现,他此刻作为一只黑猫,居然可以用一双夜视的兽眼来观察四周。
当然作为猫也有不方便之处,如果是人,他可以一个个书架依次查看,但作为猫,他只能左窜右跳,上下翻找,几个时辰下来,累得筋疲力尽。
在寻遍了角角落落之后,最终他被一个古怪的桐木匣子吸引了注意。匣子上刻着诡奇的花枝纹样。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在哪里看到过这种花枝。
匣子没有锁,但是有机括,他用爪子抠,用牙咬,费了半天的劲才打开了那匣子。
匣子里装着一些散乱的羊皮卷,年深日久了,黯淡无光,上面的字都扭曲得像蚯蚓一样,他看不懂。
好在这些羊皮旁边还有一份帛书,应该是后来人的译注,看帛书是景帝年间的绢帛,因为那个年代国家富庶安定,绢帛也织地厚重华丽。
魏瑄用爪子取出帛书摊在匣子上看。
帛书很短,上面也就百来个字,片刻功夫就看完了。
大体内容是,苍冥族自古精通秘术,曾经在遥远的西域和漠北建立过强盛的大夏王朝。
相比玄术靠的是个人的悟性,这秘术靠的是天赋,说得更直白点就是血统传承。大夏皇族是苍冥族中具有最高天赋的族群,为了保持血统的纯粹他们一般不与外界通婚,但是这样一来就遇到了族内通婚普遍会遇到的问题,天才和疯子并存。就如同他们所信奉的神明也有两位,一位代表光明和圣洁的天神,一位代表黑暗与罪恶的邪神。
帛书上的短短百来字当然不可能叙述详尽大夏王朝的历史,至于它是如何走向衰弱的,帛书上没有记录,只提到了一个人,就是大夏王朝的第十三代君主朔,他是一个彻底的疯子,他的天赋极高,已介于神魔之间,传说他有一双妖瞳,看到他眼瞳的人会失去神智,他用恐怖的统治征服了西域三十六国,又平定了漠北草原,连彪悍的北狄人也被迫放弃了肥美的草原,远遁到荒凉的戈壁滩。
最终他的横征暴敛高压统治,引得祸起萧墙,一场变乱之后,大夏皇族就此衰弱下去。
但也有一段记载,写了另一件事,苍冥族衰败的原因是朔王娶了一位来自中原的公主,传说还是景帝的姐姐曦和公主。
这段婚姻打破了大夏皇室不与外族通婚的传统。国君的离经叛道的举动引得皇室内部极为不满,最终祸起萧墙。
一场巨变后,皇室分裂,朔王和公主的儿子最终得以继承了帝位,此后,大夏皇族渐渐开始接受了和外族联姻。
中原王朝也持续采取和亲的措施,慢慢影响大夏皇室的传承。且行之有效。
几十年后,大夏王族的血统越来越稀释,天赋也越来越低弱,精通秘术的人也越来越少。最终到了景帝末年,已经泯然众人了。
失去了强大秘术的苍冥族人,被大雍王朝彻底驱逐,最终消失在了沙漠的深处,从此了无踪迹。
……
魏瑄把帛书塞回匣子里,几下纵跃就出了含章阁。
黑猫一落地的同时,魏瑄的眼睛忽然睁开,好像恍然做了一场千秋大梦。
根据这帛书的记载,天赋的高低来自于血统传承而不是后天修炼。
那么说,难道他的母亲是苍冥族人?而且还应该和曾经的大夏皇族有着很深的渊缘,所以他才会拥有那么强的秘术天赋?
等到有机会,他想去母亲生前居住过的绛雪阁看一看,不知道会不会有曾经的宫人。
不过这并不急于一时,在此之前,他想先去一趟将军府。
魏瑄之所以那么迫切地修行秘术,就是为了收拾了萧暥府上的那只又秃又色的灰毛小妖怪!
这么个来历不明的东西留在萧暥身边,他隐隐觉得非常不妙。
还有,那小东西究竟有没有被人操/控只有等他试一试方才知晓。
*** *** ***
雅集在巳时开始,但是一清早,容绪就来了。
他穿着一身秋香色的衣袍,仪容修雅,风流倜傥,萧暥注意到他的衣袍上染有浓郁的瑞麟香的气息,让萧暥不由联想到以前一些外国友人身上浓郁的香水味。
容绪的身后还跟着一名容貌妙丽,风姿绰约的女子。
萧暥心中暗想道:难道参加雅集还要找个女伴不成?
他在原主记忆里的桃花渡看到过这种情境,上元夜华服公子们出游赏灯都会去桃花渡找一两名佳人作伴,一路香车宝马,美人盛装伴游,才显得风流潇洒。
萧暥刚想问容绪这位姑娘是何人,就听容绪道:“若音,给将军修容。”
那女子闻言就这打开随身携带的小妆匣,从里面取出铜镜,粉黛,朱蔻,胭脂。
萧暥心中微微一顿,难道是……给他……化妆?
容绪在一边坐下,道,“将军有所不知,这参加雅集的士人赴会前都会修饰一下容貌,沐浴更衣熏香敷粉,描眉涂胭都不足为奇,更有头戴花枝者,额点花钿者,是为风流旷达。”
萧暥心里隐约明白了,这容绪想给他化妆。
他心中暗暗思忖,虽然此人邀请他去参加冬日雅集,但心底还是怕他被别人一眼认出是萧暥,徒生出枝节来。所以想给他修个容。
毕竟萧暥在士林中的名声实在是说不上好。
其实萧暥也想过去找易妆术的老师傅给他再‘整个容’,毕竟这次是深入虎穴——在萧暥看来,这参加雅集,面对一群牙尖嘴利的名士们,还不如让他上战场面对一群虎视眈眈的敌军了。
他怕被咬……还是被一群人咬住不放。
如果不是为了见谢映之,以及和容绪所说的几位匠作大师们聊聊,这种雅集,他就找个理由推掉了。
一方面尚元城的建造迫在眉睫,没事有时间让他再拖下去了。
另一方面,纪夫子说过他的病就是好生调养,也就还剩下三五年的光景,最近他也觉得身体日益不济,他还不想放弃治疗……
但乔装改扮行不通,谢映之精通玄术,易妆术这种江湖伎俩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而且,如果他第一次见谢大名士就用了易妆术,是不是在他眼里,已经贴上做贼心虚的标签了?
传闻这位谢大名士俊雅孤逸,品性高洁,怕是眼里揉不下沙子,所以,萧暥有点犯愁。
这容绪的一番话,忽让他心中骤然开朗。
易妆术是不行?那么还可以化妆!
他猜测这个时代的士人圈子和魏晋时期一样,也流行男子涂脂抹粉熏香描眉?
所以他若只是化个妆修个容,倒不失为一个折中的办法。
所以,他并不是心里有鬼,他只是……咳……比较爱美。这总不能再怀疑他咯?
他正寻思着,这边那女子已经给他敷了粉,容许负手站在一边,边是观赏边赞道,“将军沙场百战,不想居然肌肤如此细致光洁,皎如冰雪,当真令人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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