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合淡淡说:“营中无秘密,到处都是将军的耳目,不然你以为我们如何战无一败?”
“私底下,将军也很欣赏你,与我闲聊时,说起你在余大人府上之事,此事我也略有耳闻,属实有勇有谋,还对谢二爷忠心耿耿,老将军说看见你便想起他年轻的时候,亦是如此忠心,只跟着老侯爷,谁来当说客,都不肯点头。”
“此事今日你若办好,回去老将军便能升你做副参军。”
顾媻只觉得好大一张饼被硬塞进嘴里:“敢问副参军是几品?”
“军中品级与其他不同,总共有十二级,副参军是文职里,除我以下最高。”
顾媻不敢相信居然有这样的好事,别是框他的吧?
谁知道张先生淡淡道:“且我不日便要告老还乡,家中老母亲需要人侍奉,实在是不能再为侯爷办事,我走后,你便会顶了我的位置,此后军中除了侯爷与老将军,便数你最大,你好好干,前途不可限量。”
顾媻才不信嘞!
这种好事,怎么可能这么容易?
并且他的最高目标可不是在军中干一辈子啊,当这里的三把手有什么意思?他要的是出去,当大官!例如一州之长,那不妥妥土皇帝?
不过好像吃了这张饼也没事儿,到时候他凭借官阶,说不定能平调一下,到官府中去任职,届时才是他大展身手的时候。
而且说实话,能够一年之内升至军中三把手,这几乎等同于在拥有一万职工的大公司里,一夜之间从小职员变成公司总经理!且还是在类似上海这样的繁华都市,机不可失!
是饼子也吃了!吃定了!
少年目光忽地燃起亮色,犹如火炬,笑着跟张合道:“学生多谢老将军厚爱,必当尽力而为。”一万两银子是吧?两百万他都能帮余大人忽悠出来,一万两算什么?开干!!
第39章 利息
严家老爷仿佛很怕冷,哪怕书房这样的地方根本不适合烧火,也将里头弄的顾媻一进去都觉得呼吸不上来,即便是开着窗户,顾媻也怕自己在里面呆久了要二氧化碳中毒。
书房正面是一整面墙的多宝阁,上面摆放着各种花瓶、摆件、金器,视线可以透过多宝阁看见正站在书桌旁边提笔写字的中年老爷。
严老爷此刻身着淡灰色长袍,以白色花纹绣了无数的祥云仙鹤,端的是仙风道骨那一派的打扮,打眼望去,还真是像那么回事儿,只是看严老爷面前的字……大约也是怎么爱学习的人,不然以古代人从小练字的时间来算,也不该这么难看。
“严老爷,好字好字啊。”
身边一向淡漠冷静的张先生忽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露出个连顾媻都愧之不如的笑脸,恭恭敬敬地上前和还在写字的严老爷打招呼。
那严老爷好像在这会儿才看见来人,愣了一下,十分装逼的伸手摇了摇示意顾媻等人安静,又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随后猛地睁眼,大肆挥毫把剩下的几个字写下。
顾媻就这么静静看着严老爷装逼,写出来的字真是……一言难尽。
“好哇,好哇,真是好字,张某都恨不能抱回家去日夜欣赏!”张合满面诚恳。
顾媻在一旁犹豫着要不要跟着吹彩虹屁,可转念一想,他们既然是来要账的,应该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两个都吹彩虹屁那就没什么力度了。
更何况这个严老爷是见过自己的,他的人设不能随便在外人面前切换自如,不然有损他刚刚打出去的名声。
说起来在做导游的时候,顾媻和客户们讲古代人爱惜名声如同爱惜性命,总觉得很浮于表面,好像古代人都是虚伪的伪君子一样,注重这些虚名,是不怎么能理解的。
如今顾媻身在其中,却是比谁都要爱惜。
他算是明白了,在这样一个没有媒体没有网络的时代,好不容易打出去的名声就是实打实的政绩、是钱、源源不断的钱和未来触手可及的官位。
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绝非虚无。
正在谄媚形态的张合余光看了一眼老将军极度欣赏的少年,发现少年真是果真胸有成算,没有跟着他改变态度,登时心里也多了几分赞赏。
只是眼下还是需要和这个严老爷继续寒暄。
“严老爷不如就把这幅字送予我,也好让张合带回去,也研究研究如何写严体字啊。”
这话仿佛是戳到了严老爷的某点,只见严老爷又害羞又惭愧又爽的笑着拍了拍张合的肩膀,说道:“哎呀,张兄,你太客气了,我的字体,还没有完善,我自己都觉着还不够好,现在给你,我哪里拿得出手哇。”
“严老爷谦虚了,张合实在是想要得很,还请老爷割爱。”
“好好好,真是怕了你了,送你便是。”严老爷笑着坐下,连忙又让顾媻等人坐下,下人立马很懂眼色的开始上茶和点心。
顾媻看了一眼点心,好像是一种酥饼,稍微一捏就掉酥皮的那种,就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馅儿。
不过他这会儿心思也没办法在点心上,只装作张合跟班的样子,静静喝了口茶,等张合跟严老爷都坐定,介绍了一下初次跟来的他,他才连忙站起来跟严老爷见礼道:“顾时惜见过严老爷。”
那严老爷点点头,对顾媻态度有些冷淡,开口便是:“嗯,顾时惜,那天家宴你可是威风得很呐,我们和戴家请去的许大人,堂堂巡察使,竟是三言两语就被你给说得颜面扫地……”
“严老爷严重了,哪里是颜面扫地?学生听说许大人离开扬州时,扬州城百姓那叫一个十里相送,眼含泪花,许大人深得百姓喜爱,顾时惜也是扬州百姓,自然是尊敬爱戴许大人的。”少年诚惶诚恐地鞠躬道,“现如今许大人之子许虹也同谢家一爷成了好友,正一同在营中历练,学生常听一爷念起严大少爷,本来便是从小一块儿玩大的伙伴,几日不见,还很想呢,总说着要是严大少爷也在就好了,那营中也是热闹多了。”
严老爷一听这话,连忙皱眉不悦道:“军中那哪儿是我儿去的地方,又苦又累,也不知道老侯爷怎么想的……我儿自然是也已准备去总督府办事,寻常只需要骑马巡街便好,比去军中轻松得多。”
“本来我们这样的家庭,何须还去和那些兵油子一起吃大锅饭?没得失了体面。”
严老爷一脸不屑。
顾媻听完这番发言,基本可以确定这货就是个没什么脑子,又爱面子,贪图享受,自以为是的固执中年人。
这种人真是别提多难对付了,就好比当初他为什么主要针对的客户都是女性,因为大多数老年男性真是零顽不灵的一种生物,他们的思想不能接受过多的新鲜事物,一直按照从前的模式生活,一旦出现他们不能接受的东西,没素质的甚至会破口大骂,还会动手。
当然了,不包括有珍稀的正常中老年男性,比如他如今去念书的老爹,和侯府的老侯爷……
针对这样的人物,顾媻目前也没有什么对策,但有一点,不能对着干,的确是得像张先生那样捧着他,他才能听进去几句话。
“也是,像严老爷这样的家庭,肯定是不需要让大公子像我们家一爷那样辛辛苦苦去军营的,实在是家里没什么本事,不像严老爷有个嫡亲的哥哥在长安做大官,谢家哪有这等出息的嫡亲血脉,自然只好这样了……”
顾媻说完,就看严老爷面色稍霁,又有些笑容了——真是喜形于色啊。
“的确是,哎,我时常也替雨霄这孩子急得晃,说起来我也算是他叔叔啊,这孩子,从小顽劣不堪,打架斗殴,无恶不作,真是不学无术得紧,他爹又……又是将死之人,老侯爷如何能不头大?”严老爷说话似乎没过脑子,这会儿真情实感还替谢府操心上了,“再来,谢家两房,早年闹得那叫一个头破血流,听说还是老祖宗出面才压下来,哎,倒是可惜了大房的谢植,虽然人胖了些,但可是个恭敬谦逊的好人啊……他儿子谢傲也是对我格外的恭敬,哎,都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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