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绛没得到回应,当他是默认了,站起身:“那我先回去了,晚安。”
刚走一步,手被人拉住。
回过头,对上霍卿章紧蹙的眉头,漆黯的双眼。
“去哪。”他明知故问。
“回我的房间。”温绛道。
“就在这睡。”没有温柔的问号,只剩坚决且颐指气使的句号。
温绛一点一点抽回手:“不要,一会儿导演会过去复盘今天的拍摄,在这里不方便。”
说完,转身离开。
霍卿章望着开关后的房门,视线中温绛离去的背影还没来得及擦掉。
太不安了。
好似曾经抓住了这根羽毛,但稍稍一放松,又再次飘走了。
门外,温绛像个命不久矣的老头一样叹气不止。
孕期本就疲乏,一路舟车劳顿后又马不停蹄地拍戏,累到两眼发昏,没有力气和霍卿章周旋,也无暇去仔细思考怎么化解矛盾,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现在冷静下来想想,那句要霍卿章明天就走的言辞确实伤人。
他本想打起精神回去说两句好话,什么“要不后天再走”,什么“今晚还是想在这睡”,因为看到霍卿章那种眼神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
刚要敲门,夏倾带着演员们恰巧路过。
得,先干正事吧。
翌日。
天刚蒙蒙亮,工作人员便来叫演员们起床。
温绛特意起得更早一些,想去找霍卿章服个软,让他多休息几天再走。
可敲了半天门,始终无人回应,打电话也不接,去前台一问才知道,霍卿章半小时前就离开了。
温绛释然地松了口气,再次尝试给霍卿章打电话。
这次总算接通了。
“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
霍卿章的语气淡淡的:“想你还在睡觉,就没打扰。”
温绛“嗯”了声:“那你一路顺风,在家等我。”
后面那句多余,但有必要,起码让霍卿章知道自己是在意他想着他的。
霍卿章也没说别的,只道飞机即将起飞他要关手机,之后便挂了电话。
果然,没有霍卿章这个资方大爹无形施压,戏拍得纵享丝滑,配角们超常发挥,一天的时间赶出了两天的进度。
还顺便把汪老师的晃头戏补拍了一遍。
动作轻柔下的狠厉与威胁,男主的畏惧却又不甘,两人这么一配合,一旁的观戏的言恩忍不住道:
“要不还是查查汪老师的底细吧,看着不像演的。”
任一宇点头:“本色出演。”
霍卿章不在,剧组上下肉眼可见变得放松,氛围也非常和睦。
一直到第五天,因为进展顺利,原定一周的外景拍摄到今天就能圆满结束。
今天最后一场戏,众人干劲十足。
中场休息时,副导演扔下在讲戏的各位,跑去厕所解决下十万火急。
等他回来后,却没见到火箭顺利发射的舒畅与释然。
不知是不是错觉,副导演的脸比出去前黑了几个色号。
监制见状,开玩笑道:“老杨咋了,需要我给你介绍几款肾宝片?”
副导揉揉冻红的鼻子,一脸茫然:“我可能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
温绛跟着开玩笑:“副导看到外星生物了?”
副导摇头似拨浪鼓:“比外星生物还吓人,我看到霍代表了。”
此话一出,全场沉默。
然后是大难临头的绝望与震惊。
温绛立马跑到窗前向外看去。
人来人往的大街,哪里有霍卿章的影子,副导可能真的出现幻觉了。
副导极力否认,指着对面便利店的落地窗:“你看,那个坐在窗前看报纸的,是霍代表吧。”
霎时间,影棚的窗户上叠满了大大小小神色各异的脸。
温绛看过去,依稀能看到对面便利店的窗前坐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戴着黑色的墨镜,手捧一份报纸。
温绛:……
霍卿章,没错。
特别是在室内还戴着墨镜的这种欲盖弥彰的行为,更加令人坚信他就是霍卿章。
温绛本以为知道霍卿章没走的消息自己会很开心。
但一点没有,相反的,心里又冒出那种难以言喻的不悦感。
为什么没走,为什么一定要留下来。
监制犹疑问道:“要去把霍代表请上来么。”
这话他是冲着温绛说的。
温绛沉默许久,摇摇头:“不用,赶进度要紧。”
虽然霍卿章并没出现在片场,但他已经扎根在每个人心中。
得知霍卿章一直在暗中监视他们,今天的戏,变得晦涩生硬,无数的NG声从夏倾嘴中蹦出。
原定下午四点出发回程的剧组车,一直到晚上九点还孤零零地停在影棚门口。
现在开始进入主线剧情了哦,每个剧情点都有我自以为是的巧妙安排(膨胀),所以不建议跳订,不然有些剧情就连接不顺畅了,么么哒(*?*)I L???????
第56章
九点钟,当天拍摄结束,剩下一点收尾工作需要明天完成。
等温绛卸完妆已经是十点多,他悄悄从后门出了拍摄大楼,又悄悄迂到便利店侧边大门,透过落地窗看到了货架后隐约露出的半截身子。
霍卿章还没走,手中的报纸隐匿了脸,正在对面大楼的窗户前试图寻找温绛的身影。
温绛看了会儿,掏出手机给霍卿章发了消息:
【代表,晚上好,今天也有认真工作么?】
霍卿章听到手机振动,摸出手机。
温绛更加确定那个人就是霍卿章。
很快他便收到了霍卿章的回信:【嗯,还剩一点,晚会儿回家。】
“确实要很晚呢,从这里到晋海,自驾也得两个多小时吧。”
霍卿章等待温绛回复的间隙,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他眉间一敛,慢慢抬起头,对上了温绛似笑非笑的表情。
露馅了。
“代表不是几天前就回晋海了么?”温绛笑眯眯的在他身边坐下,“担心我,所以又回来了?”
“还是根本就没走。”
虽然温绛的语气和平时无异,也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但霍卿章还是确定,温绛生气了。
算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温绛生气,虽然周围依然是春暖花开,但背后依然冷汗直流。
这个时候温绛才终于明白,第一天见到霍卿章时那种怪异的心情源自何处。
和得知他追到罗马时那种得意的心情不同,或许也因为霍卿章自己这时和那时的目的不同,温绛明确感受到一种被强行干涉的强烈占有欲。
霍卿章放下报纸,视线落在窗外的车水马龙:
“是,从一开始就没走。”
他本来以为,自己的忽然出现对温绛来说是惊喜,是一种强压工作下有人相伴的依赖感,但温绛非但不领情,甚至还觉得他很多余,迫不及待撵他离开。
无法理解。
温绛自己亲口说的,曾经的他因为有了资助人的干预,交到了新朋友、解决了所有的困难、改变了悲怆的人生。
而自己的干预和陪伴对他来说却变成了负担。
所以该向他坦承那个资助人就是自己么。
“代表。”温绛缓缓开了口,打断了霍卿章的思绪。
“你能来看我,我很开心,但这件事和那件事不能同一而论,感情是感情,现实是现实,因为你的出现拖慢了剧组进度,导致大家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这就是事实。”
说着,温绛看向他的侧脸。
凌厉的轮廓线,沉默的视线。
过了快一个世纪,霍卿章终于开了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我明明,什么也没说。”
没有干涉剧组的工作,别说意见,连眼神都没透露出任何情绪变化,甚至还用墨镜遮住。
为什么那些人那么在意他的存在?
他做错了什么?
“老鼠见到猫时,哪怕猫只是在打瞌睡,老鼠还是会感到害怕,这是一种社会固化的认知。代表是投资人,当时可以一句话否定剧组相中的演员,今天也可以凭借一个眼神改变剧组既定的规则,不是么。”温绛道,“大家都是这样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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