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刚到楼底,看到了熟悉的车子。
“代表?你怎么来了。”温绛问道。
霍卿章眉头敛了敛。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听到温绛对他“代表”这种生疏的称呼时,心里就特不是滋味。
全世界人都喊他代表没问题。
温绛也这么叫,并且到现在也不改口。
他看了眼温绛手中的航空箱,问:“猫接回来了?”
“是啊。”
“先上楼吧。”霍卿章随手接过航空箱。
然后又被温绛当成工具人,取了一大堆大件快递,双手浮着青筋搬上了四楼。
明明温绛双手空空,但上楼后还是累得一头扎进沙发,为了不压迫到肚子,呈现标准葛优躺。
霍卿章默默看着温绛。
四楼,对普通人来说尚且可以接受,对孕夫来说,高了。
小猫初到新家,倒是一点不认生,绕着沙发腿东闻闻西嗅嗅,随后一跃而起跳到温绛身边,对着他微微隆起的小腹开始轻嗅。
嗅完了,下巴搁在他肚子上,呼噜呼噜。
霍卿章倒也自觉,主动拆了快递组装猫爬架。
温绛默不作声凝望着霍卿章的背影,看他虽然是第一次组装,但动作如此娴熟,不由感叹:
难怪人人都想成为精英,重要的不是学到了什么,而是学会了学习,面对任何陌生领域都能快速上手并游刃有余。
霍卿章活干得很认真,并没有因为这是别人的事就敷衍了事。
“所以,代表是在我手机里装了窃听.器?”温绛忽然没头没尾地问。
霍卿章并没停下手中的工作,反问:“可以么?”
温绛:当然不可以。
“不然,代表今天过来只是为了帮我组装猫爬架?”温绛倒是好奇,这人进门半天了,有什么事也一声不吭。
“今天是我生日,想和你一起过。”霍卿章淡淡道。
温绛:!
真的假的?他下午还逛了逛微博,如果是霍卿章的生日不会全网沉默的吧。
他拿了只沙发垫走到霍卿章旁边坐下,犹疑问道:“是真的?还是说来逗我的。”
霍卿章缓缓做了个深呼吸,意味深长地看了温绛一眼。
温绛:看来是真的了。
怎么办,自己没给他准备礼物,要为他做一顿饭么?只怕他吃了这顿饭后生日变忌日。
如果是单纯的生日礼物应该也不能引起他的兴趣,他这个人,要什么没有,值钱玩意儿恐怕也不缺。
温绛沉思片刻后,忽而起身从沙发上捞起小猫,往霍卿章面前一推:
“代表,生日快乐,送你的礼物。”
不知是不是巧合,小猫竟然十分应景地做了个“恭喜”的抱拳手势。
霍卿章移开了视线,低声问道:“我的?你的?”
意思是问,该不会只是暂时性逗他开心,等生日一过再无情回收。
温绛看着他的侧脸,轻声道:
“我们的。”
噗啪!
脑海中的小泡泡倏然破掉。
霍卿章的手猛然顿住。
看不出情绪的视线在听到这三个字后染上一丝缱绻的暖色。
他说,我们的。
我们的。
霍卿章余光瞧了眼温绛,见他坐在自己身边,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在等待自己的回应。
霍卿章简单清了下嗓子,收回视线,继续忙着手头的事:“就只是这样?”
温绛慢慢将小猫搂进怀里,漂亮的眉柔柔敛起。
以前,只有艾澜给他庆祝过生日,可他想回馈艾澜,艾澜好像生怕他破费,一直不肯告诉他自己的生日,那时的温绛也没什么朋友,更是从来没有为他人庆祝过生日。
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他唯独面对他人的生日时犯了愁。
他心说不然现在下楼为霍卿章订个蛋糕,但又想到第一次约会时霍卿章拒绝了他的蔓越莓饼干,说不爱吃甜食。
或许正因为温绛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不知道,对霍卿章来说,只要是温绛准备的礼物他都喜欢。
哪怕是甜食也可以照单全收。
只是,霍卿章有更想要的东西,是在刚才忽然想到的。
温绛轻轻放下小猫,双手交叉拢在一起,手指不断摩挲着,看起来有些局促。
“对不起代表,你知道我以前没朋友,没有为他人庆祝生日的经验,不知道该准备什么礼物……”
潜台词就是:你想要什么直接说不行么,磨磨唧唧的,非逼我演这一出。
霍卿章看温绛这副自责的模样,视线顿了顿,自己倒也产生了自责的情绪。
的确,他没有考虑温绛从前的生活环境,或许都没人为他庆祝过生日,因此这个对他来说无异于世纪难题。
霍卿章看向温绛,语气坚定:“想要的礼物,是你对我独有的称呼。”
他这样一说,温绛瞬间明白。
自己一直“代表代表”地喊,戳了他脆弱的自尊心了。
温绛也做了个深呼吸,挺直了腰板:
“小霍。”
霍卿章:……
见霍卿章不回应,温绛又试探着:“章哥?”
霍卿章:……
一时分不清这人是不开窍还是故意的。
温绛也不再逗他,摇晃着他的手软软叫了声:“开玩笑的,卿章哥哥,生日快乐。”
霍卿章倏然低下头,嘴角不断上扬,手上却没停下,试图用工作掩饰自己开花般的内心。
他喊自己“卿章哥哥”。
真可爱。
温绛还是请客带着霍卿章下了馆子。
“卿章哥哥吃肉。”
“卿章哥哥吃虾。”
“卿章哥哥喝红酒么?”
卿章哥哥四个字充斥在整场饭局。
温绛看得出,今晚的霍卿章心情不错。
虽然只是细微到无法察觉的表情变化。
霍卿章的嘴角是自然的微微下垂,这导致他看起来总是一副生人勿近脸,加上他的出身以及成长的环境,令很多人以为他是个不会笑的面瘫,总是满脸严肃,是个不能招惹的,任是谁见了都觉得胆寒。
但今晚的霍卿章嘴角恢复了正常角度,偶尔看过去时还能依稀察觉到有在微微上翘。
温绛还特意让后厨准备了水果小蛋糕,想着就算霍卿章不吃,可生日嘛,总该是要有个蛋糕撑撑场子。
可霍卿章不光吃了,还和温绛一起吃完了。
或许温绛不知道,这是霍卿章三十五年来唯一一次庆祝生日。
也是最开心最难忘的一次生日。
没错,是三十五年。
十八岁那年,他放学途中在车外看到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男孩,独自一人站在血色夕阳下,像是被父母撵出来站在门口罚站。
但那个孩子的脸上看不到这个年纪该有的慌乱以及哭嚎,沉默冷静的像个成年人。
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曾经被母亲毁掉游戏卡的自己。
霍卿章决定帮助这个男孩。
后来打听过才知道,男孩子名叫温殊,父母双亡后跟着舅舅生活,而舅舅一家似乎不怎么待见他,很可能是为了男孩父母的赔偿金和遗产才把孩子接到身边。
霍卿章瞒过舅舅一家,私底下开始对男孩进行资助,一直到男孩十八岁那年,他也二十八岁了。
在此之前,两人甚至没有正儿八经见过面,霍卿章也忙,大学毕业后去了国外深造,回来后接管公司工作,很少有机会更不会主动去见这个男孩。
资助人和被资助人,是要保持距离的。
可霍卿章认为,十八岁成年礼对一个人来说是人生重要节点,应该好好庆祝。
于是那年圣诞节,他主动约见男孩,并为他准备了礼物。
可最终还是没能见到。
他穿进了一本奇奇怪怪的小说里,成了文中同名同姓下场悲惨的大反派。
而他穿过来时,正是原主二十二岁时参加帆船比赛失去敬爱的大哥的日子。
所以霍卿章一直对外宣称自己的年龄是二十九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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