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他撑着坐起了身,把这几个字又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看的都快忘了这字原本的写法了,于是无奈的又盯着门看。
第二十七章
沐轩每次出门都要留段话, 次次、日日。
刚开始就是简简单单“附近觅食,马上回来。”后来发现大佬居然没吃饭,他气的想抽人,他天天把脑袋吊在腰带上出去找吃的, 为的不就是让他早点好嘛。
他这不吃东西那还得了!
于是, 一贯用来敷衍的字条上多了别的内容,比如言简意赅——“吃饭!”到后来的命令——“不能剩。”还有些时候, 从字里就能看出他的暴躁——“把!鸡!头!吃!了!”
不知道是不是沐轩的错觉, 自从他在字条上暴走后,碗里的东西剩的更多了。
为了杜绝这种害人害己的行为, 沐轩特地腾出来一天的时间守着他, 什么也不干, 就等着他醒来。
任柯哪知道自己惹恼了衣食父母, 醒来后照常找字条, 发现没有后就紧张起来, 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双恶狠狠的眼睛。
“……”
他莫名心虚了起来。
沐轩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 老成持重的背着手到床边,“你多大了还挑食?”
任柯愣愣的看着他。
“赶紧的吃完, 以后再剩一点都不给你留!”少年凶起来并不威严, 反而让人觉得好笑。
任柯就在他的注视下将这一碗不知是什么肉的东西吃干净了,吃了这么久他也知道这位的厨艺就跟字是一个水平。
他头一遭吃完没有睡意,于是扭头看着用一只手洗碗的人。
“七九,你伤好点了吗?”
他这称呼让沐轩怔了一下,随即坦然的回答,“快了, 我看你伤口也结痂了,用不了多久应该就好了。”
任柯:“你有遇到过危险吗?”
沐轩:“怎么可能没遇到, 不过我警惕性高,有风吹草动我就撒腿跑,有次太倒霉了,被按倒了,幸好我早有准备,弄这些鸡兔的时候存了点血,一有紧急时刻我就洒血,怪物被吸引我就赶紧跑,你不知道……”他讲的激动不已,手舞足蹈的比划,一回头却发现大佬已经双目紧闭了。
如果可以,他真想大嘴巴子把人抽醒,但他也只是想。
两人其实很少能像这样聊两句,很多时候,任柯昏迷不醒,好不容易清醒片刻,沐轩在外觅食。
就跟月亮和太阳,永远见不到彼此。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因为沐轩持续不断的以毒攻毒,任柯的气色逐渐红润,醒来的时间越来越长,偶尔还能下床蹦跶两下。
“今天是白水鸡!”今天的字条上多了菜名,然后是一系列念念叨叨——昨天天气不错,天特别蓝,云特别白,风也还行,鸟不是很吵。
诸如此类的话有很多,字条上每天的内容都不一样,亘古不变的一句话是“附近觅食,马上回来”。然后要么是外面的天气,要么是他看的书内容,还有更无聊的是他做菜的步骤——首先,把野鸡洗干净剁小。其次,把他放进有水的锅里。最后,经常添火等着它熟。
他每日醒来无聊就看他留的字条,久而久之都能背下这些内容了。
“大佬,醒来以后试着走走,我怕你久不行走,到时候爬着有损形象。”
这是前几天的字条,看完以后他就试着下床,第一次没成,接连试了几次终于可以下床了,只是走的话会有些费劲。
沐轩回来就见他坐着,惊讶的叹了一声,然后掂了掂手中的两只鸟。
“给你炖个鸽子汤。”
任柯:“以后你睡床吧。”
沐轩:“哎,都一样,地板是硬了点磕了点,但是对腰好。”
他把鸟放桌上,先洗了洗手,然后走过来,走到一半路,突然的倒了下去,面目扭曲起来。
沐轩浑身犹如千万只蚂蚁在爬,密密麻麻的痛感逐渐加重,感觉肌肤在被一寸一寸的撕咬。
“七九!”任柯连忙去看他,见他毫无血色,眼睛充血,想要给他把脉,一拉他手,才发现他手腕绑着一根带子,带子上血迹斑斑。
沐轩抽回手,颤抖着说,“没事。”他想证明自己所说,撑着想起身,结果弄巧成拙,疼的更厉害了,好像有股气在骨头里窜来窜去,五脏六腑也开始抽疼。
自从他给任柯放血后,他没多久就发作蝎毒了,而且每放一次蝎毒就发作一次,一次更比一次折磨人。
只不过前几次都是三更半夜的,他咬着被子就挺过去了,没想到这次这么突然,他毫无准备。
任柯解开他手腕处的带子,看着鲜红的伤口,才清醒过来,他每次喝的汤里都有一股血腥味,原来是因为这个。
气血翻涌,经脉膨胀,他抑制不住体内的气流。
沐轩见他双眼通红,脖颈间血管凸出,这样让他想起了他在祁山中和堂的样子,是要疯了的征兆。
他呕心沥血就为了让他早点好,沐轩反握住他的手,厉声警告,“别让我功亏一篑。”
他一吼,任柯走丢的七魂六魄全都归来,整个人一震,立刻全神贯注的压制住体内的真气,不让他肆无忌惮的侵蚀自己,然后去寻药给他上药,重新给他包扎好伤口。
如果说第一次的疼是地狱,那这次就是十八层地狱,沐轩浑身就像是被人用钉子一寸一寸的钉到骨头里,密密麻麻无处可逃。
任柯紧紧地抱住他,看他嘴里出了血,连忙扯被子给他咬住。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沐轩才逐渐平静下来,整个人早已精疲力尽的瘫软在任柯怀里,昏昏欲睡过去了。
任柯轻轻地抱住他,拉被子给他盖住,用衣袖给昏睡的人擦去脸上的汗,动作轻而柔。
他恨死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也很死这疯子了,怎么能对他这么好,对一个多次要杀他人这样掏心掏肺。
沐轩一觉醒来浑身脱力,这蝎毒果然带劲,早知道后劲这么大,他当初就不该带任柯出来的,还落在这个鬼地方。
任柯就睡在他旁边,别说,大佬睡着的样子还挺好看,真像个明朗的少年郎,如果他不是境遇大变,估计京城要有许多姑娘芳心暗许了。
他看了一会无奈的拍了拍头,觉得自己魔怔掉了,居然看个男的能看这么久。
他晕晕乎乎的起身,缓了一下,先随便把昨天的鸽子弄了一下,在炖鸽子的空隙费劲的把任柯移到床上去。
他发现地上有本书,是他常用来留言的那本,此刻翻开的那页空白处有几个红字,他拿起来一看,写的是“不要再割腕放血,否”后面有一横,可能是没写完就晕过去了。
字说不上好看,但至少端正。沐轩摩擦了一下红字,再提任柯的手看,果然是放血写的。
真的是好的不学学坏的。
沐轩气的头疼,特地给他手指包了个好几圈,然后去洗衣服。
洞里的水都是下雨天的时候把盆放那些小口下面,一点一点续起来的,平时他都能省则省,洗衣服更是能不洗就不洗,这次地上滚了几圈,还有血斑,不得不洗了。
他一边洗,一边心疼水。
鸽子汤炖好,他喝了两碗,他今天不打算出去,于是就一边发呆,一边等人醒。
结果,等睡着了人也没醒。
等醒来,他见任柯坐在床上打坐,他过去看,汤已经喝完了,他依旧敷衍的把碗洗了,然后准备出门。
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提昨天的事情,沐轩拿着捡来匕首和装血的罐子,习惯性的去留字条,才想起人已经醒了。
“我走了,一会就回来。”
他说了一声,见任柯睁开眼睛看自己,也不等他回答就开门出去了。
接下来几天,两人相处都莫名的尴尬起来,有一个晕着的时候还好,只要两人都是醒着的时候,气氛就很怪异。
明明都长嘴了,就是不说话。
明明都有脚,就是不靠近对方。
任柯身体逐渐好转,他一醒就打坐调息,偶尔下床走走。
沐轩受不住低气压,但是比起外面的绿眼怪,他还是觉得不咬人的任柯略微讨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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