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玥猛然回神,“是。”
月黑风高,正是最安静的时候,任柯却难以入眠,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月亮,手指摩擦着衣袖角边。
“砰!”
砸门声震动,沐轩惊醒过来,起身看到,孔江衣衫褴褛的走近,嘴里不满的嚷嚷:“徒儿,你太狠了!这小子差点让我脑袋搬家。”
他口中的小子此刻被他夹咯吱窝下面,正艰难的往里带。
阿言脸色铁青,虚弱不已,跌坐在椅子里,朝着任柯哼道:“属下办事不利,请主上惩罚。”
他鲜少这般认真,任柯微微皱眉,还没说什么,就见他突然的捂着心口吐血了,血液是黑红色的。
任柯心跳顿时漏了一拍,立即蹲下给他把脉,眉头紧皱,将阿言放靠着桌角,然后起身抽剑指着孔江。
孔江吓了一跳,连忙闪到一边,叫冤枉。
“……不是我,真不是我。”他突然的想起了什么,看着阿言惊叫道:“刚才有人对我们放暗器,原来是这小子帮我挡了啊。”
阿言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嘴唇发紫,艰难的说:“不是他。”
沐轩按下任柯的剑,现下先救治阿言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任柯扶阿言去床上躺着,看他肩上的血迹,忍不住的低声怒骂:“蠢货。”
比起孔江他更重要啊!
将人扶上床,任柯给他渡气压制毒性,但阿言依旧面部抽搐,紧咬牙关忍着不叫疼。
看着床上满头大汗的两人,沐轩紧张的抓着衣角,回头看焦急不已的孔江,询问他,“看到是什么人了吗?”
孔江眉头紧皱,本就松垮的脸皱成了一朵枯黄的菊花,唉声叹气,“太黑了,没看清。”
过了一会,任柯收手,将阿言扶躺好,脑子里不停的回忆关于这种毒的解法。沐轩见他嘴里念念叨叨着药名,就知道他在想办法,于是不打扰他,也不许孔江瞎问,一边给阿言擦汗,一边等他。
阿言气息微弱,“主上我是要死了吗?”
任柯垂眸回答:“快了。”
“那我的钱能不能和我一起下葬。”阿言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眼睛里看着的好像不是人,是一个元宝一样。
沐轩真是要被他气笑了,这个时候想的还只是钱。
任柯沉默不语,沐轩给他擦完汗珠,严肃的告诉他,“不能,你死了我们就把你的钱都刮分,然后把你尸体丢到荒郊野外喂狼。”
闻言,阿言黯淡的眼神刷一下变得明亮,声音也坚定了些:“那我不想死。”
“那就给我撑着。”任柯眼神依旧平静,语气清越,只是藏在袖中的手微微颤动。
他相信自己可以护住身边的人,一定可以。
冷玥推门而入,“主上。”看到床上的阿言时顿时僵住,眉头逐渐皱起。
忽然任柯道:“寒莲。”
沐轩一怔,脑海里闪现出无数的画面来,一时间冲击的他头痛欲裂,捂着脑袋站起来,撑着任柯问他,“北疆岭雪山?”
任柯点了点头,看着昏昏欲睡的阿言,下定了决心。
沐轩被头疼弄得眼前有些花,缓了一下,看任柯对自己欲言又止,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屁话,抬手阻止他,忽然朝孔江抱拳鞠躬。
“你这是!”孔江大吃一惊,这小子对自己冷冷淡淡,别说敬重了,眼神都懒得给自己。他又害的他身边的人受伤,这忽然对自己行礼,让他背后发凉,不无紧张。
任柯也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下,伸手去扶他,却被别开,见他神情严肃的说,“前辈,之前多有冒犯,您大人大量不要和我这个小辈计较,阿言也是为救你而伤,求您帮个忙。”
这小子态度转变之快令孔江受宠若惊,连忙将他扶起答应道,“你说你说。”
“在我们回来之前,护着他。”他回头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如今祁山的人不能轻举妄动,冷玥自顾不暇,阿言不能自保,孔江是个江湖侠客,重情重义,他只能求他了。
此时,他只能选择相信孔江了。
“好好好,没问题。”孔江连连答应,这小子是为了救他才受伤的,护着他是分内之事。就算他们不说,他也一定会救他的。
任柯眉头紧蹙,嘱咐道,“请前辈谨记,他身中剧毒,不能移动半分,可用人参吊着命。”
孔江:“好好好。”
阿言安排好了,接下来他对冷玥吩咐道,“冷玥,这一切都交给你了,祁山的人一个都不能离开。”
冷玥狐疑,“你要去哪?”
任柯不回答他,去将阎王剑拿上,沐轩脑袋又开始疼痛,他咬着牙忍着痛,小声的嘱咐她,“冷玥,你传信给瑾行让他来和你一起。记着,我们不在不能冲动,利用好安秋容,李诚便不敢轻举妄动。还有,尹悦你要注意,她和秦松有勾结,总之,任何人都不能轻易相信。”
说完,头痛欲裂,犹如被人硬生生撬开抽取其中的脑髓一般,他险些站不住,连667的话都有些听不清。
“阿轩?”任柯见他脸色发白,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抬手扶住他,伸手试探他的额头,并不烫,但脸色极差。
“我没事,就是着急了,我们走吧。”沐轩打开他的手,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伸手去他袖口掏出了刚看的玉佩递给冷玥,让她危急时刻可用来自保。
“阿轩。”任柯还是不放心他,想将他留下自己去。
沐轩一听他叫自己,不用思索都知道他想什么,直接握住他的剑,将他拉走,用行动证明他的话没用。
出了酒楼,凉风一吹,沐轩脑袋的阵痛感消散了不少,等任柯将马牵来后,正欲翻身上马就被拉住了,本以为任柯又要劝阻他,没想到他只是给自己披上了披风,将他头发理好后,伸手给他扶他上马。
沐轩看他凝重的表情,抬手轻抚他的脸颊,温柔的看着他,“不怕,会好的。”
说完翻身上马抓住了小明的缰绳,任柯抬眼看他,夜幕悄然来临,却没有掩盖一点他的光亮,无论何时何地,他的阿轩都是他的光。
策马而行,他们从未这样急切的赶过路,一刻都不敢停歇,一路上换了三四匹马跑,终于在第五天到了边境的岭雪山。
看着白茫茫的雪山,此处常年积雪不化,一年四季都是冬天,比中原的冬季还要寒凉几分,任柯回头看气喘吁吁的沐轩,他没有练武,体质比不得习武之人,不过一会就已经冻得脸色发白,却还僵直的站着,不肯对这雪山示弱,又或者是不肯表露半分寒冷,是怕有人担心。
任柯扯下身上的披风给他披上,霸道的按住他阻拦的手,系好带子后握住他冰凉的手给他哈气取暖,近乎祈求的说,“阿轩,在此处等我好不好?”
沐轩一听就要将他推开,却被他抱的更紧了,手被他死死地扣住,难以挣脱开,便张口骂咧,“任柯你是不是狗了点,回回都这样!”骂完不解气,抬脚踢了他两脚,怕他踢疼他还没敢太用力。
“阿轩。”任柯不放开他,脑袋埋在他的颈项间,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畔,沉声哽咽道,“两年,我再没有一个两年了。”
闻言,沐轩停止了挣扎,静静地听着他说。
岭雪山的山脚也冷的刺骨,他们来的匆忙没有穿御寒的厚棉袄,只不过是过秋的衣衫,在这天寒地冻里,互相拥抱稍稍抵御了些寒凉。
任柯:“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一次,我会疯掉的。”
寒风没有吹走他的话,反而寒冷的天气将他的话冻在了空气当中,在沐轩的耳边久久挥散不去,一遍又一遍的让他回想起任柯手腕上的伤痕,他身上密布的疤痕,还有他一次次毒发的样子。
每一次回想起这些,心就像被小刀一点点切割一般,恍若回到了被主系统惩罚的黑暗当中,痛不欲生,犹如身在炼狱。
“等我。”任柯念念不舍的松开他,仔仔细细的给他系好披风,给他戴好帽子后才放下手,朝他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意后,握紧阎王剑毅然转身往岭雪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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