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离开,将门带上。
“药钱。”
一转身就看到阿言站在楼道上,带着银色面具,朝自己伸手要钱。
瑾行:“……”
又不是他让买的药,凭什么问他要啊!
刚才又打破了他心目中主上的形象,正郁闷着呢,休想从他这拿走给小厮买药的药钱,没好气的说,“你问主上要去。”
阿言:“哦。”
小孩脑袋里少根筋,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眼力见,说去就去,一点也考虑此刻合不合适。
瑾行无语的将他拉住,恨不得敲爆他脑壳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全是钱,开口闭口都是钱。
阿言被拉住,回头看他,小小的眼睛,满是疑惑。
瑾行实在是不想出这份与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药钱,但感觉这小子要是拿不到钱,肯定不罢休,只好退而求其次,哄着他,“主上现在有要事,你明天再要,我这有事请你去做,也给你钱。”
闻言,掉钱眼里的阿言才没再要去,转身看着他,眼里略带笑意,等着他吩咐事情。
瑾行看他这样,活像个招财猫。
沐轩烧了一夜,清晨才退烧,嗓子干哑的难受,朦胧间看到任柯朝自己走来,然后将自己抱起,轻手轻脚的喂自己喝水。
“我叫瑾行熬粥了,你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任柯对他说话一向温柔,此刻更是轻声细语,生怕嗓音大点就把他吓到一般。
沐轩没想到淋个雨能让自己躺几天床,浑身无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深深怀疑那雨里有毒。
至于任柯没事,那只能说明,雨里的毒没有抵上大佬体内的毒。
近来全身心都在沐轩身上,左右无事可做,于是便吩咐下去,所有在京的祁山弟子都放假两日,在不惹事不暴露的情况下随便折腾。
他也以身作则,命令一下,就带着苦苦哀求他要晒太阳的人,一起去街上好好逛逛。
他本想去千机阁看看,可惜转了许久都没找到,只好作罢。
一直跟着他们身后的瑾行在心里抱怨:一直走,一直走,一点都不体恤下属。
任柯听到沐轩咳了一声,看到一家茶馆转身道:“歇会吧。”
瑾行看他那眼神语气,估摸着要是沐轩没咳这一声,他得不了休息。
三人一起坐下要了一壶茶,因为他现在是通缉对象,所以为了不惹上麻烦,出门前沐轩再三求他戴上了面具,遮住了半张脸。
此刻喝茶时沐轩警惕的观察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后才舒了口气。
虽然说朝中有暗线,不会轻易查到,但此次皇帝亲自下令,事情非同凡响,他还是得慎之又慎。
看他这一惊一乍的,任柯垂眸浅笑,自顾自的倒茶,顺手也给他倒了一杯。
瑾行扭头,想看其他地方还有没有空桌。
任柯问,“有发现什么吗?”
瑾行摇头,“没有,要不要让阿言也出来歇会?”
躲在房顶上的阿言听到这话感动的几乎要流泪,暗卫真的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
别人都有假可以四处玩耍,他得无时无刻的在暗处守着主子,如果主子是个没有感情的人,而且是个爱惹麻烦的人,那日子就更惨了,不仅没时间休息还会经常受伤。
任柯侧眸看了一眼房顶微微垂眸,不紧不慢的说:“不急,让他藏好了才行。”
本来都做好重见光明准备的阿言,霎时间冷了脸,暗暗悲伤:真是个冷漠无情的主子
不过即使他内心无比波动,明面上都是毫无表情的状态。
“对了,把熠王给的钱都给他。 ”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阿言微微挑眉,摩拳擦掌的等着拿钱,结果他那比他还抠门的主子冷冷淡淡的说:“让他找到千机阁。”
阿言泪奔。
千机阁是江湖最神秘的组织,有时候转身就遇见,有时候走遍天涯也没机会看一眼。
这让他去找,比让他去挑战天下第一剑客还难。
这一会的时间,阿言深刻的体验到了:人生就在大起大落之间。
下辈子千万不要做暗卫,即使不幸的做了,如果还是遇到这种主子,提早自行了断吧。
任柯自然不知道自家暗卫心里想了这么多,只专注的和瑾行喝茶。
“咕咕咕……”
嘈杂的街道,突然的发出奇怪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压在地面在滚动。
瑾行警惕四处看,低声问:“什么声音?”
任柯无动于衷,轻声回他:“好像是马车的声音。”
瑾行仔细听,好像真的是马车的声音,其中隐隐约约还混杂了男子的声音,只是那声音有些奇怪。
一个高昂大笑,一个惨叫求救。
由于好奇,他便扭头看着声音发出的方向,从那拐角处横冲出一辆马车,车板子上站着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正不停的挥着鞭子大叫大笑,听声音是一个男子。
那男子着实嚣张,在街上横冲直撞不管平民百姓,街上的人忙着让开,好几家小摊贩都被撞飞了。
任柯抬眸看去,微微蹙眉。
仅仅一眨眼时间,那马车竟撞飞了一个孩子,那孩子悬在空中落在了他们桌前,鲜血飞洒,恰有一些落在了三人的身上。
沐轩一怔,嘴里进了风,喉咙发痒,剧烈的咳嗽起来,任柯连忙给他顺气。
紧接着那辆马车从他们身边冲过去,伴随着男子的大笑。
瑾行霎时间愣住,因为他看见马车后面挂着一个人,浑身是血,不知男女。
因为马车的快速前进,被拖着的人一下一下的撞在地上,看着的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救我。”
沐轩的腿被什么抓住,他低头看是那个被撞飞的孩子,面目狰狞,浑身满是血液,肚子有一个很大的口子,几乎可以看得见里面的东西。
沐轩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脸通红,险些背过气去。
任柯手里的杯子碎裂开,碎片划伤了他的手,让他感受到了痛感,抬手捂住了沐轩的眼睛,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不让他看眼前的血腥。
瑾行回过神来,连忙蹲下身给孩子止血。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墨闻突然的现身,凭一己之力将发疯似得马匹控制住停下来。
而那戴面具的男子因为没站稳摔落在地,面具掉落。
被挂在马车后面的人也被甩在了一旁,早已经是血肉模糊。
这时,整个街巷都安静了下来,只听得见马的喘息声和马蹄声,还有自己的心跳声。
任柯眼神毫无波澜,静静地看着瑾行手里的孩子,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是绝望的神色。
这样的眼神他见过很多,在祁山的屠宰场里,每个孩子都是这样的眼神,只是拥有这些眼睛的人他再也没有见到了。
不远处被拦住的男子在地上滚了一圈,等缓过后猛然起身,暴怒的朝着墨闻吼叫:“你谁啊你!多管什么闲事!”
墨闻看着地上气息奄奄的人,浑身无一处完好,早已经皮开肉绽,脸和眼睛都覆满了血泥,这种程度的受伤,是他平生见过最血腥的。
他强忍着怒火,没有拔剑,而是抬手用力的打了男子一巴掌。
许是他太用力,男子被他打撞在马车上,懵了。
墨闻立刻去查看地上的人,触目惊心的伤口,他无从下手,或者说连看都没有勇气。
“这是谁啊?”
“朝议大夫的独子。”
“听说前些日子因为害死了一个姑娘被告,今日就被放出来了。”
“别多管闲事了,我们惹不起。”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任柯静静地听着,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孩子的眼睛逐渐失去神识。
他是学医的,他很清楚这孩子被撞飞落地的那一刻,就已经活不了。
“主上,没气了。”瑾行紧皱眉头,不愿抬头。
沐轩喝了口茶,勉强压住了喉咙的痒意,还未回头,就脖子一痛,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把阿轩带回去,让他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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