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玥沉声解释,“慕殊奕不知从何得知你的身份,还怀疑到小絮身上,证据确凿,小絮百口莫辩。她想逃的,是王妃用你们逼迫她自杀。”
任柯抬眸,神色冷冽,颈项的青筋凸出,问道,“火灭了吗?”
冷玥点了点头,放火只是权宜之计,她挑了书房,王府人多恐怕一点火很快就灭完了。
闻言,任柯垂眸冷笑,指腹摩擦着阎王剑的纹路,“再放。”说完突然想起来什么,嘴角上扬,笑得越发渗人,“让他生不如死如何?”
化雪的天气最为寒冷,风向刀剑一般刺入人的肌肤,冷玥看他那阴冷的笑意,却觉得比风还要冷上几分。
柳絮醒来后看沐轩还在守着自己,心中更加难受,泪如雨下。
沐轩看她才醒来就哭,温柔的给她擦去眼角的泪,轻声细语的哄她,“哭什么,哥哥又没怪你。”
她并不恨慕殊奕,也不恨王妃,只怪情深缘浅,还偏放不开,害人害己。
沐轩给她喂完药,看她情绪缓和了许多,给她撩开糊住脸的头发,询问,“哥哥带你回家好不好?”
柳絮点头,伸手搂住了他的颈项。
沐轩小心翼翼的扶她坐起来,给她披上大氅,仔细的裹好,再连着被子一起把她抱起。
已是深夜,街上人迹寥寥,沐轩紧紧地抱着她,一边走一边像之前一样给她讲故事。
这不过没再讲情情爱爱的故事,讲的都是一些冷笑话。
柳絮静静地听着,昏暗的街灯下,她的眼睛逐渐恢复了以往的神采,偶尔也敷衍的笑笑。
不一会,柳絮又睡着了。
沐轩看着屋檐下摇晃的灯笼,看着不远处的火光,隐约听见有人尖叫、惊呼。
他加快了脚步,回到了院子里,将柳絮放下睡好,刚出门,就撞上了任柯。
还未看清他的脸,就被他揽入了怀里。
“阿轩,小絮睡着了吗?”
“嗯。”沐轩抬手抱住他,即便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他身体是滚烫的,还有弥漫的血腥味。
任柯轻轻地放开他,沐轩才看到他脸上斑斑点点的血迹,垂头看,也满目红色。
他将人拉到外面坐下,去打水给他擦拭脸上和手上的血迹。
冰凉的水,沐轩温柔的动作,让他混乱的思绪逐渐冷静下来,乱窜的气息也好像在逐渐平息。
任柯握住他的手腕,对上他清澈明亮的眼睛,哀求道,“阿轩,你带着小絮先走好不好?”
沐轩:“好。”
本以为又是拒绝,没想到他坦然答应,任柯微微一怔,随即放松下来,捂着眼睛笑了笑。
风将檐下的红灯笼吹的摇晃,院角被遗忘的红灯笼滚了几圈,停在了井边。
“我们到淮安等你。”
沐轩知道,他和小絮在的话,他顾虑太多。
这一个安稳的年已经够了,他不能在奢求其他了。
一夜无梦,第二日,沐轩喂过柳絮喝药后,和她说了要离开。
柳絮没有一点犹豫就点了点头,然后沐轩将她抱到马车里,和任柯辞别后,马车启程。
即便沐轩昨晚没有答应,任柯也会将他送走,因为驾车的是冷玥,而且一路都有人暗中护送。
今日正是元宵节,白日就已经在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了,他们从闹市中经过。
马车出了京城,在小道上慢慢悠悠的前行。
冷玥才解释:“是千机阁的人。”
沐轩微微蹙眉:“祁山?”
冷玥知道他是想问什么,冷冷一笑,回答道,“白家本就是朝廷的人,李志远可就更厉害了,当初朝廷发现祁山有些不受控制,就派去了李志远,苦心孤诣多年,如今算是没白算一场。”
沐轩看着潮湿的地面,冷风拂面,一阵生疼。
“冷玥,小絮就劳烦你照顾了。”
沐轩策马奔回京城,如果注定要死,他希望和任柯一起死,而不是天各一方,那他死都不瞑目。
街上随处可见都是各种各样的花灯,还未天黑,街上就已经人来人往了,可以想象夜晚会如何拥挤。
“卖豆腐嘞!”
众多的花灯叫卖声中,一声粗狂的卖豆腐声尤其引人注目,沐轩将小明放开,寻声望去,果然是络腮胡。
一见到沐轩,他就热情洋溢,就要动手装豆腐,沐轩连忙拦住他,看着堆积成山的豆腐,再看周围都是红红火火的花灯,再奇也只是这种男女能相送的玩意。
这元宵了,还卖豆腐且一堆豆腐,实在是出奇。
沐轩一问,络腮胡尴尬的挠了挠头,支吾的解释。原来这些原本是要送去苏府的,往日送到也就行了,谁知道今天苏府怎么都不收,还让他传话,“东方公子的礼苏府受不起。”
络腮胡也是一脸茫然,这一辈子的钱都收了,不收还真是没辙,只好摆在街上卖,想着把钱卖了,再遇到的话就退给他们。
没想到,这元宵的豆腐实难卖出去,这第一个来问的,还是沐轩。
沐轩听完心里有数了,就让他以后都不用送了,要实在觉得亏欠,就多做点好事,送给买不起的人。
说完,沐轩就走了,没走几步,脖颈吃痛,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眼前是摇曳的烛火,抬眼望去,一张正气凛然的脸,正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
他直起身来,揉了揉脖子,任柯和冷玥打他晕他时都没下这么重手,不愧是皇帝,做什么都高人一等。
慕殊荣看他见自己一点也没有尊重,还懒散的揉着脖子,捏紧了手忍着,闷声问:“他要杀李诚?”
闻言,沐轩抬眼看他,嗤笑的反问:“谁?你问的是任柯还是东方承业?”
九五之尊的皇帝高高在上惯了,行为上的毫无尊重,他已经忍了,没想到他言语上还不知收敛,瞬间就暴怒了,拍桌怒呵,“放肆!”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墨闻看到他们还在原位后微微一怔,将门关上,站到一旁继续守着。
慕殊荣冷言警告,“你最好清楚自己的处境!”
“呵!”沐轩讥笑,不仅没有一点收敛,反而更加放肆,指腹在桌上画圈,神色冷冽,“你明知道任柯是谁,也知道他要做什么,放任他不就想利用他为自己开道吗?”
慕殊荣一怔。
沐轩看着摇曳的火烛,往后倒去靠着椅背,仰视着他眼底却满是讥讽之色,“借他的手除掉慕殊奕,还想借他的手除掉李诚。”
他不是傻子,听着瑾行他们收集的情报,很多事情看似毫不相关,但细想下来,答案就在眼前。
李诚在江湖中叱咤多年,一直想染指朝堂,所以靠着安家在名流世家、高门大户之中也有名望。
李诚到京城后,安家和他断绝关系,他求不得,又不甘心,便四处发拜帖,成功换了一个靠山,整个人又意气风发起来。
那人就是苏枫。
苏枫官至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褚术死后,在朝中更是毫无牵制,他这样精明的人为何会和丧家之犬一般的李诚合作。
浅显些是苏枫想在江湖中有把刀,可惜李诚不是甘愿做刀的人,况且祁山重新归附朝廷,朝廷不缺刀。
慕殊荣少时继位,在位这么多年,陵国无灾无难,只是江湖纷扰不断,他想借此机会一举铲除异心,而最好使的人,莫过于与李诚有深仇大恨的任柯。
只是任柯身份非同一般,他心里不安。
沐轩在此就猜到了他的意思,想必是缺颗运筹帷幄的筹码。
屋内陈设齐全,烛台百盏,屋内明亮,桌上就一盏茶水,已经凉了。
许久,慕殊荣才坐回去,换了一种态度,乜他,“是,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得不说这个君主有点脑子,比那些身居高位,却尸位素餐的人好太多,只是他这算计用在了任柯身上,沐轩就不大欣赏了。
人的本质本就是双标,他对任柯的偏爱毋庸置疑,也从未掩饰过。
“所以,李诚死后,你也不会放过他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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