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声一响,尤潜椋走下讲台,看着小崽子将蓬松的眼睛睁开。
“走了……”
小崽子迷迷糊糊地点头,站了起来。
尤潜椋又将他脸上的口罩理了理,在八十几双眼睛的目送下领着小崽子出了教室。
到了车上的时候近六点半。
尤潜椋想着现在赶回大院儿的话说不定还能有机会在今天就将碟子拿回来,也免得夜长梦多,再有就是得跟尤朝忠将带这小崽子上学这件事儿给推了。
不然可不是这小崽子能不能学几个字儿的问题。而是他教的学生会不会集体挂科的事儿了。
小崽子没睡够,到了车上就开始一次又一次地打着哈欠,车子刚开出柃大脑袋就点在窗户上睡着了。
尤潜椋将车停在路旁,刚想将西服脱下来给小崽子垫着点儿脑袋,但无意间他却看到……
小崽子的白色里衣上,好像蹭了点儿口红。
想来想去也只可能是他班上的学生,应该是无意间蹭上去了。
尤潜椋赶紧毁尸灭迹,但是……
车窗上,冷不丁地出现了尤四爷一双阴鸷的眸子,吓得尤潜椋直接退了回去。
“枭……”
尤潜椋打开车门,尤四爷直接将睡着的小崽子抱了下来。
“你刚才在干什么!”
尤潜椋:“……”
毁尸灭迹是不可能了,现在不说清楚的话。要是这东西回去被尤枭亲自发现了,那……
尤潜椋尽量坦然地道:“这小家伙衣服上被我班上的学生蹭上了口红印子,回去怕你误会,所以……”
小崽子抱着尤四爷的脖子幽幽地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看清了抱着自己的是谁的时候又将小脸儿埋到了尤四爷的脖子里。
“大鸟……”
像是想起了什么,小崽子又将脑袋抬了起来,迷迷糊糊地朝着尤潜椋伸出了手。
“花——”
尤潜椋将口袋里已经不成样子的大花蕙兰递给他。却被一脸阴鸷的尤四爷抢先夺了过去。
尤潜椋悬空的手:“……”
小崽子抱着尤四爷的脖子睡意朦胧地道:“给叔叔钱,三十。”
第六十五章 助攻
于是,尤潜椋就这么被一百块钱砸到了脸上。
看着尤四爷抱着小崽子走了,尤潜椋攥着手里的一百块钱,直接砸到了车前玻璃上。然后将背重重地摔在靠椅上,看着一百块钱飘了下来。
尤潜椋平复了一会儿心情后压着眼皮子看着那掉下去的一百块钱,捡起来揣进了兜里。
车开了还不到两条街,尤潜椋习惯的往那个某人常去的地方瞅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一个烟雾缭绕的小吃街里头的一个烧烤摊儿上,刀子跟他的几个兄弟正东倒西歪地在那发酒疯。
尤潜椋将车停下,打开车窗,远远地往那边儿看着。
在一众围观下一脚踩上桌子的刀子一脚扫开上面的瓶瓶罐罐,打个一次悠长的嗝之后就开始开骂。
“尤潜椋你大爷的!”
尤潜椋:“……”
骂了一句的刀子差点儿从桌子上一头栽下来,好在辉子他们将人给接住了。
尤潜椋下了车,径直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第一个注意到他的人是辉子,辉子的第一反应就是架着刀子拍了拍他的脸。
“刀哥!醒醒!”
刀子没一点儿反应。
已经走过来的尤潜椋直接拉过挂在辉子身上的刀子,淡笑道:“人我就先带走了。”
辉子他们:“……”
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辉子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最后默契地发出了一声「昂」。
眼瞅着尤潜椋将人架走了,辉子他们目送了一阵儿,个个想将刀子再拉回来。却没人再吭一一声。直到尤潜椋将刀子扔到车上,开着车走了之后才有人开始吭声。
“你说要是刀哥明天醒过来知道咱们让尤教授将他带走的,他会不会揍咱们啊?”
“要、要不我们现在选出来一个人出来明天将这事儿给认了?”
顿时,七八双眼睛都瞅向了最抗揍得辉子。
辉子:“……”
倒在后座的刀子爬起来,眼睛挣扎了好几下但视线还是不太清楚。
“这是哪……嗝……哪儿?”
尤潜椋侧身看了他一眼,“坐好……”
刀子半站起来,头顶着车顶,对着尤潜椋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你……嗝……你谁啊你!停、停车!”
尤潜椋黑着脸踩下急刹,导致刀子由于惯性直接将脸磕到了他的头上,同时肚子里一阵沸腾,下巴滑落到靠椅上直接就吐了出来,以至于尤潜椋从胸膛到裤子都被酸臭的呕吐物湿了个透顶。
吐完的刀子这会儿倒是舒坦了,抱着尤潜椋的脑袋还蹭了两下。
一身狼狈的尤潜椋:“……”
本想带刀子回自己家的,这会儿只能本着就近原则去了刀子租的那个出租屋。
连走道都带着铁锈味儿,四五个路灯只剩下一个,还忽闪忽暗的,连个电梯都没有,尤潜椋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架着刀子上了五楼。
刀子住的地方尤潜椋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在看到门口的这个倒在地上睡着老大叔的时候,也没有怀疑自己是来错了地方。
躺在门口的男人四五十来岁的样子,剃着标准的寸头,身上却邋遢的厉害,给尤潜椋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刚出狱的劳改犯。
刀子挂在尤潜椋的身上,迷迷糊糊地看到地上的人影,上脚就踢。
“妈的,死一边儿去!”
那人在地上动了一下,将怀里的灰色麻布袋子给抱的又紧了一下才蜷了蜷,慢慢地醒了。
“狗子!”
男人一看到刀子立马就激动了,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尤潜椋看和面前的男人的脸,眸子眯了又眯,问:“请问您是……”
那男人一直盯着刀子傻乐,“我是他爸,这不刚从监狱出来,来找我儿子。”
尤潜椋沉下眸子看着醉醺醺地在身上摸钥匙的刀子,勾手将他带到怀里,将修长的手掏进他的裤边儿口袋里,将那把有点儿生锈的钥匙给掏了出来。
男人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怎么有点儿……
尤潜椋将钥匙攥进手里,对着男人露出一个温雅而又略带疏离的笑,又问:“您也看到了,他醉成这样,作为他的男朋友我也不能确定您说的话是真是假。”
男人一听也没注意到那句「男朋友」,只是为了证是自己的身份赶紧将怀里卷巴成一坨的袋子给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大沓的东西出来。
“真的,我真是他爸,不信你看!”
老大叔倚在门上蹲下,用指甲里全是泥的手把一个烂的不成样子的户口本打开,又扒出来了一张身份证出来,同时十来张老旧的照片洒了一地。
老大叔站起来急切地将户口本跟身份证递到了尤潜椋的跟前儿。
“你瞧,我真是他爸,他以前就叫狗子,这名儿还是我取的呢!”
尤潜椋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照片儿,老大叔顺着他的视线蹲在几下将照片全捡了起来,连着户口本跟身份证一块儿递到尤潜椋的面前儿。
尤潜椋看着户口本上的那个「阮狗子」,跟身份证上印着比面前的男人年轻不少的照片的「阮建民」,最终将视线移到照片上那个模样局促的、十二三岁的孩子。
尤潜椋眸色微深,对面前的男人也没有表什么态。只是拿着钥匙将门打开,由着老大叔跟了进来。
刀子住的地方,真是跟狗窝似得。
阮建民将东西放下,局促地往屋里看了几圈。然后将一脸稀罕地将视线落在被尤潜椋安置在床上的刀子的身上。
尤潜椋站在一侧,看着阮建民开腿蹲在刀子的床头擤了一把鼻涕抹在了鞋底子上。
尤潜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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