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唳鸣。
郅玄下意识看向车辕,发现金雕还牢牢抓住木杆停留在车上。
天上的是谁?
莫非?
下一刻,郅玄的猜测变为现实。
两只凶猛的海东青从天而降,趁棕熊胡乱挥舞爪子未发现头顶的危险,齐齐探出利爪,轮番抓过棕熊的头顶,生生扯碎两块熊皮。
再看棕熊,半个脑袋变得血肉模糊。
血腥和战斗激发海东青的凶性,它们配合默契,一次又一次袭向目标,灵巧避开熊掌,动作敏捷,似一阵风掠过,在棕熊头顶和脸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
郅玄抓住机会,命驾车者前冲。
十米、五米、三米、一米!
战车擦身而过时,棕熊察觉危险,奈何被海东青绊住,分身乏术,左支右绌。
郅玄牢牢把握住时机,双手握牢长剑,一剑穿透熊腹。随即放开剑柄,单手抄起挂在车上的短矛,回手又是一击。
裂帛声中,棕熊遭到重创,半身被血染红。
战马奔驰的速度过快,郅玄来不及调转方向,赵颢紧随而至,采用相同的办法,在棕熊身上留下交错的伤口。
两人没有事先商量,行动前后衔接,默契十足。别提看呆的东梁侯,连北安侯都无从插手。
棕熊重伤倒地,鲜血染红地面,生命耗尽,再也爬不起身。
整个过程看似漫长,实际相当短暂。
郅玄跳下战车,和赵颢一同走向棕熊。脚踏实地停在猎物身前,才知这头熊何等巨大,称是巨兽也不为过。
赵颢收回佩剑和短矛,让出斩熊首的机会。
郅玄没有推让,剑做刀用,用力挥下去,切豆腐一般斩断皮肉骨头,没有任何迟滞。
因海东青的缘故,棕熊头颅破破烂烂,找不出一块好肉。双眼插着箭矢,变得面目全非,愈发显得狰狞可怖。
郅玄以剑挑起熊首,甲士卒伍激动万分,喝彩声和欢呼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起初仅是西原国甲士和卒伍,很快,南赵国和北安国队伍加入其中。
东梁国众人慢了一拍,小心瞅一眼国君,见无反对神色,也开始尽情高呼,融入沸腾的情绪之中。
声音引来更多队伍。
大小诸侯进入密林,见到眼前一幕,从去而复返的漠侯口中了解经过,无不心生佩服。
投诚郅玄的小国国君满面春风,各个心花怒放。
西原侯蒸蒸日上,实力一天比一天强横。郅玄威名传遍天下,在四大诸侯中居首。他们无疑抱上金大腿,自然是喜上眉梢,喜出望外,大喜过望。
猎到一头棕熊,会猎圆满结束。
众人回到营内,最津津乐道的不是棕熊,而是追随郅玄一路,甚至追到营内的两只海东青。
围绕西原侯发生太多异事,桩桩件件令人费解。前无古人可以参考,找不出合理答案,唯有“上天眷顾”能够解释。
事到如今,众人不再费脑筋,提到郅玄就是神异,遇到奇事就是天眷。
总之一句话,西原侯乃上天眷顾之人,任何事发生在他身上都变成合理,不需要大惊小怪。
正如西原国人,有这样一位国君,心态经过千锤百炼,遇到再离奇的情况也能镇定自若,稳如泰山。
和自家君上相比,这些事能叫事吗?
压根不配!
又一次成为话题中心的郅玄,此刻正在头疼。
灯火通明的大帐内,供金雕休息的木架被两只海东青占据。木架原来的主人被挤到角落,顶着秃脑壳委屈得不能再委屈。
郅玄看向两只海东青,不禁叹息一声,捏了捏眉心。
这两位不请自来,霸占金雕的木架,吃光盆中的鲜肉,貌似还不打算走?
郅玄瞅瞅金雕,这不争气的竟用翅膀盖头?!
赵颢走进大帐,面对眼前场景,不由得挑了下眉。
郅玄见到他,灵光闪过脑海,当即迎上前,握住赵颢的手臂,指着架上的海东青,热情道:“君侯日前欲寻猎禽,观之如何?”
看情形,只要赵颢点头,立即连木架一起送出。
未等赵颢回答,架上的海东青忽然振动翅膀发出鸣叫,显然是在表达不满。
郅玄循声看过去,顿感不可思议。
自己这是被赖上了?
明明不是他惹来,却要吃他喝他坚决不走,还有没有天理?!
第二百五十三章
海东青坚持不走,郅玄无可奈何。
金雕成了斑秃,羽毛长出之前不肯离帐,架子又被霸占,凭武力值抢不回来,翅膀一遮泪流成河,愈发显得委屈。
“来人!”
侍人奉召入帐,片刻后离开,急匆匆赶往工匠营,召集熟手再制木架。遵照国君的要求,务必要和之前的一般无二,大小高低不能有差,颜色花纹最好相同。
郅玄实在没辙,迫不得已,只能采用这种办法。
海东青过于强势,金雕的木架要不回来,唯有另做。为免再引起冲突,两只架子做得一模一样,安置在大帐两侧,相隔一段距离,估计双方都能满意。
好在帐篷足够大。
郅玄如是感叹。
营内匠人多为熟手,为国君服务的皆为大匠。听完侍人的要求,马上搬来木料,不用徒弟帮忙,从量取、切割、组装再到上漆全是一手包办。
木架要得急,侍人留在原地等候。催到匠人完工,利落扛起成品去大帐复命。一起带走的还有两个木盆,一个用来装肉,一个用来盛水。
海东青抢走的不只木架,还有金雕的食盆。既然重新做,最好一步到位,免得双方再发生冲突。
侍人进到大帐,郅玄刚刚用过膳食。
时间已经不早,营内的篝火熊熊燃烧,大多数帐篷变得静悄悄,甲士卒伍轮换休息,沾枕即眠。除了巡逻的甲士,营内再无更多声响。
郅玄对成品十分满意,命侍人再往工匠营一行,赏赐动手的大匠。
“诺。”
事情做得麻利,君上开口褒奖。侍人退出大帐后,面上不觉带出喜意,脚步也轻快许多。
夜色渐深,巡营的甲士换过两班,郅玄依旧毫无睡意。
赵颢留在帐内,和郅玄同坐案旁。
两人面前堆积小山般的竹简,政务仅占少数,主要是近段时间汇总的情报。最重要的一部分由茂商和狐商送来,是关于草原深处和极西之地的消息。
茂商出发不久狐商就接到消息,得知他北上草原,当即抖索精神向郅玄请命,愿意带队西行。
彼时,西原国的开拓主要集中在北,对隔着崇山峻岭的西方没有派出任何队伍。
狐商能猜出茂商的打算,深思熟虑之后,无意和对方在草原竞争,转而另辟蹊径向西探索,或许能有意外收获。
相比逐步揭开面纱的草原,对中原诸侯而言,西方仍是一片□□,充满了未知。
富贵险中求。
狐商带领家族改换门庭,本来志得意满。茂商的举动刺激了他,让他骤然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变得不思进取,沉迷往日荣耀,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天下诸侯的开拓刚刚开始,中原各国的战车注定踏遍四方。
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他竟满足于现有的一切,持续原地踏步,无需多久就会被他人甩在身后。尤其在得知几个手下背着他联络,有意加入对外探索的先头部队,更让狐商惊怒交加汗如雨下。
好在他没有沉迷富贵太久,迅速振作起来,重新设定目标,主动向郅玄请缨,愿为君上开疆拓土的马前卒。
对于狐商的转变,郅玄看在眼里,对他的请求欣然应允。
早在郅玄未登上君位时,狐商就诚心投奔。这份香火情足够郅玄对他另眼相看并委以重任。只要他能转醒过来,郅玄不介意让他的家族更上一层楼。
狐商不负使命,振作起来后,迅速组织起人手,和自己的两个儿子一同带队西行。
郅玄停留中都城期间,茂商向北,狐商行西,东南两个方面暂时没有队伍,他也没有合适的人手,只能等会盟结束交由天下诸侯自行探索。
茂商和狐商深知彼此,各有使命也不忘记竞争,誓要分出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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